“唔……”韩枭闷哼一声，捂住肩膀。
梁凡正为打到韩枭窃喜，却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他狐疑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左肩还止不住地抖动。
“你受伤了？”梁凡擦了把汗，要去扶他。
“没事。”韩枭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往更衣室去了。
“出去一起喝两杯。”梁凡在他后面喊了一句，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拳头出神。
华灯初上，宽阔的马路上两辆跑车呼啸而过。前方的安平镇远离闹市，位置偏僻，除了一家孤儿院，就只有陈旧的民房，很少有外人会来。
韩枭和梁凡的车一直开到安平镇镇中心。靠路边有一个烧烤摊，有几个大点的孩子在那买肉串吃。
韩枭和梁凡看了那几个孩子一会儿，相视一笑。
“还记得？”两人异口同声问对方，怔了怔，又笑了。
“我回来过几次，镇上搬来了很多外地人，烧烤摊的老板每次来都不一样。不过味道一直不错，试试看。”梁凡一边说一边朝前走。
韩枭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烧烤店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很热情地招呼他们。因为烧烤架支在露天，又有风，油烟很大，半条街都被青烟笼着。烟雾下的桌椅也蒙了一层油渍。
韩枭和梁凡并不介意，穿着昂贵的西装，眉都不皱一下就坐下去。
“你们是来走亲戚的吧？”
老板娘很高兴地问，手脚麻利地给他们上了酒，还切了一盘卤牛肉。
“嗯。”韩枭还是一脸淡淡的笑。
梁凡给他倒上酒，又给自己倒上，端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无限感慨：“这自家酿的酒就是香。”
他喝干杯里的酒后，又望向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孩子，说：“我们那时候比他们还小呢，跑到人家院子里偷酒喝。萧况喝到脚软，人家拿了棍子出来打人，他跑都跑不动了。”
韩枭默默地听他说，手里拿着车钥匙不停地转啊转，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梁凡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又喝了一口酒，挪揄道：“你把她带回来了？看起来进展不是很顺利，都挂彩了。”
韩枭摸了摸脸，笑：“脾气是挺大的。”
梁凡看着他温和的样子，握酒杯的手有些颤，指节也发白。他四面望了望，不经意地问：“萧况跟你一起回来的，怎么不把他也叫出来？还有，我很好奇你想了三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什么时候带出来，我们几个人一起聚聚？”
“过段时间。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好。”韩枭嘴角噙着一抹笑，手里的钥匙转得更响了。
“要不要去后山走走？小时候经常玩的那里？”梁凡搁了杯子，站起来问。
“好啊。”韩枭跟上他，看他付了钱，往那片黝黑的暗影里走。
“大哥！”刚走几步，就有几个少年挥着手臂从远处跑过来。
韩枭驻足，梁凡转过头，有丝意外。
“他们是帮着照看孤儿院的人。”韩枭解释说。他把两只手插在西装裤两侧的口袋，对已经跑过来的几个少年点头。
“大哥，我们一听人说你来了就忍不住来找你。你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过来看我们。”领头的一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说边喘，还把衣服撸起来擦汗，露出结实的腹肌。
“是啊，大哥，回我们那儿坐坐吧。”旁边的几个也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孩子，脸上洋溢着喜悦。
“下次吧。”韩枭满脸笑意地婉拒。
“大哥最近忙着哄他的心上人，没心思管其它的。”梁凡笑着打量这几个热情的孩子，“大哥，你什么时候……”
“梁哥？你是梁哥吧！和大哥一起长大的那个梁哥！你一定知道很多大哥的事对不对？大哥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能告诉我们吗？”领头的少年看见梁凡，眼睛突然一亮，兴奋地喊着。
梁凡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行啊。”说完，又去看韩枭，“我看你也没心思应付他们，你先走吧。我留下来。”
“好。”韩枭好像一直都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他的话音未落，他就大步朝停车的方向去了。
梁凡看着韩枭急匆匆的背影，又想起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禁握紧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