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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經》曰:孔德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惚兮恍,其中有象。恍兮惚,其中有物。窈兮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然哉。以此。

《原旨》曰:孔,大也。德,得也。得於吾心之謂德。容,量也。吾有大德,宇量斯寬,惟道是從,靡不容也。眾甫可閱矣。然則道之為物,何如也哉。唯恍唯惚而已。惚兮恍,其中有象,似無而有也。恍兮惚,其中有物,似有而無也。窈兮冥,其中有精,得於吾心者也。其精甚真,吾所固有也。其中有信,誠其在我,自古及今,其名不去,由先天先地自古固存,所謂強名之曰道者,今猶古也。眾甫天地之大,萬物之眾,以此而閱備於我矣。然則吾何以知眾甫之然哉。以吾心之所自得者而觀之,此可知也。

《經》曰:曲則全、枉則直,湟則盈,敝則新,少則得,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原旨》曰:曲能有誠,誠則全矣。聖人所以抱一,為天下式者,誠也。誠能自守其枉,久將自直。自守其湟,久將自盈。自守其敝,久將自新。自守其少,久將自得。一或不誠,以多為得,則惑也,惑則不得也。是以聖人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惟能守前之六,則後之四不而不與物爭。故天下莫能興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吾能抱我之一者,而為天下式。則誠全而歸之。

《經》曰: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曰。孰為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得之。同於德者,德亦得之。同於失者,失亦得之。信不足,有不信。

《原旨》曰:希言自然,不言之言,無為之為,至誠無息之道也。一以言為,為心則信不足,有不信,誠斯息矣。此章承上章誠全餘旨發明。道之得失,在乎誠不誠之分。誠則得,不誠則失也。飄風驟雨,傷及萬物,必致僵仆,曾不能終一朝夕,自不能容,非至誠之道也。然則孰為此者哉,天地也。天地之有飄風驟雨,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國家之有苛政虐令,傷及百姓,必致困窮,亦將有所不能自容,豈至誠之道也哉。誠則不為苛虐矣。故天下之從事於道者,惟上之從。上從道者,下同於道。上從德者,下同於德。上從失者,下同於失。以是同於道者,道亦得之。伺於德者,德亦得之。同於失者,失亦得之。信不足,有不信,可不審諸。觀《中庸》曲能有誠,誠則形,形則著,著則明,明則動,動則變,變則化。‘惟天下至誠,為能化自曲誠,六變而後化,固不易也。君子之居祿位,握政令,而化天下,至誠之道,其可息乎。

《經》曰:跂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在道也,曰:餘食贅行。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原旨》曰:跋者不立。宦途之於世路,若不相及而未嘗不相及也。人馳騖功名,一有躁進之心,便墮望道不可見之域,由身處低下,物置高遠,心欲急得,跂仰而求,不惟物不可致,而足亦不能自立也。跨者不行。欲速進而大跨,未有能行者矣。蓋由心不知道,物欲所牽,過望功名,曾不知分彼心,必有不容自己之惑,不顛厭不已也,豈不大可哀耶。故曰:自見者不明,自是者不彰,自伐者無功,自矜者不長。其六者之在道也,譬猶殘餘之食,贅洗之行,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

《經》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政,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原旨》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天地之先,無物也。而曰有物混成,是何物耶。天地之先,有五太。列子止言太易、太初、太始、太素,而不言太極。又言氣形質具,而未相離。故曰渾淪。渾淪者,言萬物渾淪而未相離也,非太極乎。夫列子得之發明及此,是知有物混成非物也,指萬物相渾淪者而言也。吾嘗曰:未有吾身,先有天地。未有天地,先有吾心。吾心此道也,豈惟吾哉。人莫不有是心,心莫不有是道,知此謂之知道,得此謂之得道。然則道何自而知,何從而得哉。吾將欲言,而忘其所欲言也。余嘗於酒掃之暇,隱几神進,適仰先天混成之道,寂寥無朕獨立周行,化化生生,今古不忒,是宜可為天下母也。老聖謙辭,謂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此一節摹寫道妙若可即席而勵奮語。首章言無名天地之始,演至此而漏泄春風,有不容閟者矣。大曰逝,逝,往也。逝曰遠,遠而無所至極也。遠曰返,返,復也。復則可以見天地之心矣。此道之盈虛消息,如環無端。先乎天地,莫知其始。後乎天地,莫見其終。故以道觀天地,則見道大。以天地觀帝王,則見天地大。以帝王觀人民,則見帝王大。雖然究其端倪,四者之大,莫不均囿大虛之域法則也。人能仰觀俯察,近取遠求,由地而知天,知道,知自然,取以為法,內而正心誠意,外而脩齊治平,以至功成身退,入聖超凡,投身不殆,是則可與此道伺久也,已噫焉。得知自然者,而與之言哉。惟知自然者,則可與言道也。王亦大,一作人,言王則人在焉。今從王,尊君也。

《經》曰: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曰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原旨》曰:天下之理,重能制輕,靜能制躁,自然之道也。曰重,曰靜,根本也。君主也。曰輕,曰躁,枝葉也。臣民也。根者重則枝葉茂,君者靜則臣民安。吾計其天下之必歸往,四海之必清平矣。是以君子終曰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君子士之知道者也。惟君子而知此道,故行不離輜重,燕處則超然,見其行不失重,居不失靜也。奈何萬乘而以身輕天下,嘆三代之昏主,反有不如君子之知道,而能守重靜者也。若桀、紂可謂身輕天下者矣。伊尹五就而不能用,微子抱祭器而歸周,輕則失臣也。禹、湯建久長之業,卒以其昏主暴虐而亡,躁則失君也。有國有家者,可不戒哉。

《經》曰:善行,無轍迹。善言,無瑕謫。善計,不用籌策。善閉,無關鍵而不可開。善結,無繩約而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故無棄人。常善救物,故無棄物。是謂襲明。故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是謂要妙。

《原旨》曰:善有慈柔之善,有至當之善,人能達夫至當之善,則無所不當,無所不善矣。善行、善言、善計、善閉、善結,在理者皆處之以至當之善也。無轍迹,無瑕謫,不用籌策,

無關鍵而不可開,無繩約而不可解,在物者則自無可窺之隙也。是以聖人救人救物,常以吾善,故不棄於人物矣。是謂襲明。襲明者,行其所至,當不為其所不當也。故善人者,則可以為不善人之師也。不善人者,乃可以為善人之資也。師本以善教人者也。一有以教人為師,我之心則不貴矣。故· 孟子息為人師,資本以善用人者也。一有以用人為資,我之心則失愛矣。故君子不以其養人者害於人,是以不貴其師,不愛其資也。不以人之師,我者為貴。不以人之資,我者為愛。以世俗觀之,雖若知之大迷。以道觀之,是謂要妙也。

《經》曰: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忒,常德不武,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復歸於樸。樸散則為器,聖人用之,則為官長,故大制不割。

《原旨》曰:嬰兒,吾身之妙體。無極,天地萬物之妙體。樸,道之妙體也。知吾身之妙體,則守雌而無爭雄之心,故能為天下谿。為天下谿,喻海也。海無不容,乃見吾之常德不離於吾身之妙體,復歸於嬰兒也。知天地萬物之妙體,則守黑而無暴白之心,故能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喻抱一也。一能合眾,乃見吾之常德不差武於天地萬物之妙體,復歸於無極也。知道之妙體,則守辱而無貪榮之心,守辱,守低下也。故能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喻習坎淵深,是為無底之谷。一陽初動,元氣之根在焉。此吾之常德乃足於道之妙體,而復歸於樸也。樸散則形而下之器,有天下神器者,在聖人用之,則為官之長,故能大制天下,不致有傷割之損。

《經》曰: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也。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故物或行或隨,或煦或吹,或強或羸,或載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原旨》曰:聖人居寶位而長天下,猶大海之轄百川,當聽其朝宗歸往可也。一有取之之心,則百川涸而朝宗歸往者絕,海之竭可立而待也。居寶位而有將欲取天下之心,而為之聚歛者,不異海之涸百川而絕朝宗歸往者乎。吾見其不得已明矣。天下神器,乃帝王之寶位。民生係焉。不可以智為,不可以力執,為者敗之,執者失之矣。故物或行或隨,或煦或吹,或強或贏,或載或隳。所謂物者,即前所謂神器也。乃天下之所共賴,不可視為己物。隨行,遷徙也。煦吹,譽毀也。強贏,盛衰也。載隳,安危也。或之云者天道靡常,民若可畏。是以聖人知安必有危,而去其甚。知盛必有衰,而去其奢。知譽必有毀,而去其泰。

《經》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焉。大軍之後,必有凶年。故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強。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驕,果而不得已,是果而勿強。物壯則老,是謂不道,不道早已。

《原旨》甲:人主之有天下,以其有土地之故。有土地,斯有社稷。有社稷,斯有人民。社稷人民,天下之神器也。上章以之勸人主以道,此章以其餘旨戒人臣以兵。於戲,老聖之用心至矣。乃至不志天下,此其所以為百世師也。天道好生惡殺,虧盈益謙,貴慈柔不貴強粱,慈柔則生,強梁則死,理之所必至。故君子不得已而為。天下蒼生一出鈴以道,為人主佐,保社稷安人民,次不以兵強天下,為社稷傾人民毒也。況兵無常勝,其事好還,敗亦隨之,可不戒乎。使為人臣而不能佐主以道,肆行不恤,黷武食功,謀動干戈於邦內以土地,故糜爛其民以戰,民不堪命,不死於兵,則避而去之。兵強之禍,天下如此。師之所處,畊耨既廢,荊棘生焉。興師百里,百里之害。興師千里,千里之害。大軍既興之後,不待水旱作而年已凶矣。豈人臣之善道哉。善者果而已,不敢以取強,則宜審所取合也。觀孔子以俎豆對靈公之問陳,則知兵不足言以去兵。答子貢之問政,則知兵乃可去。噫嘻,孔聖憂天下之心,又何異於老聖乎。果而勿矜,勿伐,勿驕,果而不得已,言天理之所在,如吾之所說者,是皆知其必不得已,而須如此行,方是果而勿強之道也。物壯則老,人臣位極,身不知退,尚以舞兵弄權為事,極則危矣。是之謂不知道,不道早已,而況弓藏犬烹,只足以自速其顛臍也。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國治而天下平乎。聞之者足以戒。

《經》曰: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處左,上將軍處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眾多,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原旨》曰:弧矢威天下,其來久矣。然則天下盜弧矢以侮天子,古已不少,兵可不慎乎。兵者,殺人之器。而曰佳兵,必有樂殺人者矣。不祥之器,凶器也。前言神器,此言凶器,或以神,或以凶,則物或惡之,豈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惡之之心乎。故有道者不處。此承上章餘旨,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當天下無事之時,君子在位貴在于左,及其有事用兵之際,貴在右矣。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當必以恬淡為上。恬淡云者王者之師,志在撫民,不事俘誠,而無詭譎之心,故雖勝而不以為美。若以為美,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如楚子玉之於城濮,晉先穀之於邲,皆主用兵而好戰者,終不可以得志。孟子告梁襄王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又曰:天下莫不與也,安有以殺人為樂,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左尊位,右卑位,吉事尚左,為可喜也。凶事尚右,為可哀也。偏將軍本卑以不專殺,故處左,居以尊位。上將軍本尊以司殺柄,故處右,居以卑位。正謂凶不可尚也。噫,當受命于將,將在軍,君令有所不受。於斯時也,君之心當何如哉,危矣。故又以偏將軍處左,防危之心可見也。上將軍處右,不祥之名可見也。言以喪禮處之,凶事可見也。殺人眾多,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是豈忍為也哉。非敵國侵我,下有弗靖,不得已而用之,弗舉也。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

《經》曰: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天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天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谷之與江海。

《原旨》曰:道常無名,無名故尊。樸本無形,無形故大。惟尊大而不處尊大,故雖小,天下莫敢臣。侯王若能體此無名之尊,無形之大,守而勿失,當不待誕告萬方,而民物之眾將自賓服矣。蓋王侯之於萬民,天地之於萬物,此感彼應,同乎一理。觀天地絪縊,陰陽相合,以降甘露,無非中和所致。夫莫之令而自均,當知物初分靈布氣,資始資生,曾不煩一毫人力之為也。由道常無名而始制有名,一物一理,名亦既有,功成事遂,天亦將知止,身退之道也。古之人有得之者,上為皇而下為王,謂不知道,不道早已,而況弓藏犬烹,只足以自速其顛臍也。尚何望佐人主而政國治而天下平乎。聞之者足以戒。

《經》曰: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處左,上將軍處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眾多,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

《原旨》曰:弧矢威天下,其來久矣。然則天下盜弧矢以侮天子,古已不少,兵可不慎乎。兵者,殺人之器。而曰佳兵,必有樂殺人者矣。不祥之器,凶器也。前言神器,此言凶器,或以神,或以凶,則物或惡之,豈有有天下而可使物有惡之之心乎。故有道者不處。此承上章餘旨,為人臣好用兵者戒也。當天下無事之時,君子在位貴在于左,及其有事用兵之際,貴在右矣。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當必以恬淡為上。恬淡云者王者之師,志在撫民,不事俘誠,而無詭譎之心,故雖勝而不以為美。若以為美,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不可得志於天下。如楚子玉之於城濮,晉先穀之於邲,皆主用兵而好戰者,終不可以得志。孟子告梁襄王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又曰:天下莫不與也,安有以殺人為樂,而能得志於天下者哉。左尊位,右卑位,吉事尚左,為可喜也。凶事尚右,為可哀也。偏將軍本卑以不專殺,故處左,居以尊位。上將軍本尊以司殺柄,故處右,居以卑位。正謂凶不可尚也。噫,當受命于將,將在軍,君令有所不受。於斯時也,君之心當何如哉,危矣。故又以偏將軍處左,防危之心可見也。上將軍處右,不祥之名可見也。言以喪禮處之,凶事可見也。殺人眾多,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喪禮處之,是豈忍為也哉。非敵國侵我,下有弗靖,不得已而用之,弗舉也。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

《經》曰: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不敢臣。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天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天亦將知止,知止,所以不殆。譬道之在天下,猶川谷之與江海。

《原旨》曰:道常無名,無名故尊。樸本無形,無形故大。惟尊大而不處尊大,故雖小,天下莫敢臣。侯王若能體此無名之尊,無形之大,守而勿失,當不待誕告萬方,而民物之眾將自賓服矣。蓋王侯之於萬民,天地之於萬物,此感彼應,同乎一理。觀天地絪縊,陰陽相合,以降甘露,無非中和所致。夫莫之令而自均,當知物初分靈布氣,資始資生,曾不煩一毫人力之為也。由道常無名而始制有名,一物一理,名亦既有,功成事遂,天亦將知止,身退之道也。古之人有得之者,上為皇而下為王,伏羲、文王也。伏羲得之而為皇,作先天六畫,乾南坤北,天地定位,始制有名,皇道興焉。迨文王得之王,道大成名亦既有也。而作後天八卦,乾退西北,坤退西南,天亦將知止矣。知止所以不殆。退得其時,又何危焉。皇王之風,於焉可見。聖人櫽括天地,發明道樸,為侯王者,告曲譬妙,理可謂殆盡。猶恐後世未喻其旨,故又取其近者而言之,曰譬道之在天下,猶川谷之與江海。釋見前知其雄將欲取天下章。

《經》曰:知人者知,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原旨》曰:人死生亦大矣。究其所以,明而為人,幽而為鬼神,明則復為人,無古今無智愚一也。然則有生之曰,窮通得失,輪雲翻覆,情隨事遷,相與俯仰一世,如造物之晦明變化,舒慘靡常,一日萬狀,使無道以處之,寧無造次顛沛者哉。故必先知己知彼,而後可以盡應世接物,為人之道,而知生知死者也。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知之云者非知彼我之鄉黨親戚也,非知彼我之功名事業也,知其心而已。知人之心,則事無責備不其智乎。知己之心,則事無苟越不其明乎。勝人者有力,人欲熾也。自勝者強,天理明也。知足者富,內囗實也,強行者有志,體剛健也。不失其所者,久得其中庸也。死而不亡者,壽全體而歸也。夫人之出處安常,脩短隨化,不惟有可久之德,可大之業,以壽斯世,彼明而為人,幽則為鬼神者,僭然若亡而存,油然不形而神,真有不亡者在。

《經》曰:大道汎兮,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功成不名有。愛養萬物而不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萬物歸之而不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原旨》曰:聖人愛養百姓,不以功名自大,體道故也。天下載之而不重,樂推而不默,雖不欲大,不可也。大道汎兮,無往不在,其可左右。隨其所之,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物得以生,曾無辭謝。功成不名有,成所當成,何功之有。愛養萬物而不為主,生所當生,愛養必至烏可為主,常無欲,可名於小。謙德至矣。萬物歸之而不為主,可名於大。無歸物之心,物自歸之。無大物之心,物自大之。道之為道也。若此是以聖人體道為心,愛養萬民,雖有大功大德,終不自以為大,故天下歸之,自能成其大也。吾終此章,隱几默味,游心上古,乃見羲皇上人標枝野鹿,大樸淳風,熙熙猶在也。

《經》曰: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視之不足見,聽之不足聞,用之不可既。

《原旨》曰:道大無外,聖人則而象之,以長天下。四夷八蠻,兼愛並養,物無不均,故天下歸往焉。往而不害,來則安之,安則平,平則泰矣。古之人有行之者,黃帝是也。觀天之道,執天之行,故能垂衣裳而天下治。然則奚為治哉。樂與餌,過客止。干戈之於叛寇,猶樂餌之於過客。客至則張樂餌以燕之,過則止也。當蚩尤之亂必誅,干戈斯作。炎帝之歸必宥,兵斯可偃。兵不可常樂,亦不可常以禮,飲酒者,始乎治,常卒乎亂。泰至則多奇樂,凡事亦然。始乎諒,常卒乎鄙。其始也,叉簡。其畢也。必巨。兵其可不知戒乎。道之為言,出乎口而淡乎其無味,非樂餌比也,如大象焉。象無形,故視之不足見。象無聲,故聽之不足聞。聖人則而用之妙不可既。

《經》曰:將欲噏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弱勝剛強。魚不可脫於淵,國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原旨》曰:晝夜明晦,人物盛衰,今古之不停者,以其有大造化,流行于宇宙之間。物有不可得而逃之,如春將溫,冬必寒,秋將涼,夏必熱,迭運不易,自然之理也。造化何心哉。是故寒暑相推,而歲功成焉。將欲噏之,必固張之,闔闢也。將欲弱之,必固強之,損益也。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否泰也。將欲奪之,必固與之,生殺也。是之謂大造化之微而可明者。然則柔弱勝剛強。柔弱,氣之為物也。物變則通。剛強,形之為物也。物壯則老。知變通而不墮壯老,則勝斯在我肯為甚乎。魚不可脫於淵。魚,民也。淵,國也。水,利器也。利器,貨食之謂。淵有水則魚安,國足貨食則民安。水藏于淵,則魚不脫去。貨食藏于天下,則民不脫去。為人君而長一國者,可以聚歛之端示乎人哉。知大造化之流行,盈虛消息,理有常度,則會計之心,自有不必容者,況國之利用,遍藏天下,猶水之冬涸春盈,未嘗不足,又何患焉。

《經》曰: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

《原旨》曰:道常無為,而無不為。道有當為有不當為之常理,不為其所不當為,而為所當為。則春春而夏夏,陰陽不忒,不待言而四時行。品物亨道一反常,則沴氣乃作,四時乖和,品物傷矣。君道亦然。侯王若能體道之道,而守君之當為,不為君之所不當為,則君君而臣臣,厥分罔差。君不言而百官正,萬物將自化也。社稷人民,莫不各安厥分,為所當為,不為其所不當為矣。帝德一愆,異政乃起,使君而盡君道,臣而盡臣道,上不凌下,下不僭上,天下曷敢有越厥志而不從王化者哉。化而欲作,是既化而又欲有他作之心也。為君之道,當思彼胡為而欲作,必有啟之者矣。當勿待彼作而亟,求吾之所未當,反其所當,而鎮之以靜。夫如是,則必使人之意也,消有不待,以彰厥罪,而彼將自化也。何敢復作哉。是之謂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樸。無名之樸,亦將不欲,上慚厥德,下畏厥威,又當忘言,恬若罔聞,是之謂亦將不欲也。不欲則以此而自靜,天下將自正矣。道之無為而無不為也。若此世之人,有必如塊然木石,而後謂之無為者,則安得而無不為哉。非我所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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