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阡学会武当暗器手法后,手劲的收放,力度的控制果然提升了许多,雕刻起来不再是掌握不好分寸,不过,用力还是不能婉转如意,随后的一个月,他除了每天必做的工作外,一门心思用在练习手劲的控制上,雕刻的手法越来越纯熟,在松木上雕出来赵子龙像越来越具有神韵,栩栩如生,一法通万法同,随后他雕刻其他的三国人物的逼真程度越来越逼真。
到了腊月,朔风吹起,大雪飘飞,田耕杂事已经停止,但每天的早课还是如期进行,上完早课后,每人都躲在自己的屋子里,荀阡有了更多的时间练习雕刻,慢慢的,他的雕刻技术越来越熟练,大有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已经将雕刻这门技术玩出花样来,他屋子里面摆满了木雕,那些木雕的表情神态各异,一笑一怒都能清晰表达出来,直到这时他才有信心将刀用在水沉木上,毕竟雕刻水沉木的机会只有一次,失败不得。
荀阡根据水沉木的大小,设计了五套雕像,第一套是桃园三结义,第二套是三英战吕布,第三套是孔明智计退仲达,第四套是子龙单骑救幼主,最后一套是曹刘青梅煮酒论英雄。
这五套雕刻都在三国时候哙炙人口的典故,设好故事典故后,荀阡先用松木将所有的模板雕刻出来,用于练手,直到非常熟练后,才动手在水沉木上动刀,为了不受打扰,一气呵成,荀阡到执事那里请了几天的假期。
万事准备好,荀阡才拿出珍藏已久的水沉木,找来最短的的那一条,按照蓝本,一刀一刻地将桃园三结义的雕刻出来,水沉木比松木要硬的多,使用的力度也要大上许多,不过荀阡有了技巧,只要调整力度,便可以轻松雕刻,这么整整一天,荀阡全副心思放到雕刻上面,就连吃饭都顾不上,一直到所有的关节面孔,笑容神态都一一雕刻的栩栩如生,才停下手来,他拿着这个半成品,仔细思量,看了半响,见那刘关张三人在香案前相互对跪,喜庆的表情雕的惟妙惟肖,看着看着,他感到非常满意,想要把作品完成,但却有一种无法下刀的感觉,总觉得这样才是最完美的,如果再去收尾,反倒过犹不及,于是他停下手来,不再下刀,精神从高强度集中放松下来,立马感到肚子很饿,出门一看,天色已经全黑,原来不知不觉的雕刻了整整一天,荀阡知道食堂已经没有饭菜,便下山到市镇上包吃一顿才回到房间里休息。
第二天雕刻的青梅煮酒论英雄,只有两个人物,又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雕刻起来非常快捷,到了下午,便已经完成,但他并没有马上开始雕刻第三件,等到休息了一晚,养饱精神后才开始动手,第三件是三英战吕布,刘关张三人的已经雕刻了一次,非常熟悉,雕刻起来异常快速,只有吕布比较麻烦,一个人的霸气很难从雕刻上表现出来,所以他给吕布带上了头盔,躲在头盔里看不见眼神的神态一下子将气吞天下的第一猛将吕布的霸气显露出来。
第四天,荀阡雕刻子龙单骑救幼主,赵云的神态是荀阡雕刻最多次的人物,反倒雕刻的很轻松,襁褓里的婴儿也没问题,但周围的千军万马却是很难,这也是他为什么将他放在第四的原因,至于最后那个孔明智计退仲达的那种空城计反倒比赵子龙在千军万马中浴血奋战的要好雕刻的多,至少不用太过在意那些士兵的神情。
完成所有的雕刻后,他在所有的雕刻底座下刻下自己的名字和典故的来由,免得无知的家伙看不懂。
五天过后,荀阡看着面前五套木雕,心里非常满意,他将所有的试验品统统一把火烧了,因为他知道物以稀为贵,虽然那些松木雕刻价值比不上水沉木雕刻,但如果被人看到了,会拉低水沉木雕刻的价值,所以他统统处理掉,只留下那五套木雕,至于那些水沉木废料,烧不着,砸不烂的,他便挖了个坑,统统埋起来。
有了这五套雕像,荀阡那要离开武当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想到便做,他拿着青梅煮酒论英雄的雕像去武当山脚的市镇上寻找买家,可是他走遍的所有的店铺,只有一个走车的车行老板出价十两银子,他是看着喜欢,觉得拿去外地大城市很有赚头,才出的十两银子,其他的要不根本不看一眼,要不就是出几文钱买来当作小孩子的玩具,荀阡非常泄气,十两银子是不可能让买掉的,不计雕刻的工艺,单单是那块水沉木的价格就不值十两银子了,心道:“既然这里没有人识货,那就不卖,我不相信到了襄樊这个大城池后,还怕卖不出价格?”
日子又过了三天,荀阡还是找不到一个识货的人,这时的武当已经大雪封山,就是想要离开武当,也是走不了。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这天是小年夜,执事召集三方观里的所有记名弟子一起包饺子,联络感情,而荀阡又独群而过,自己一个人占这一个桌子,在慢条斯理地捏馅,倒不是他要独霸一张台子,而是实在没有人愿意和他在一起,吃过饺子后,所有人便回房休息,荀阡躺在床上看着自己雕刻的五个木雕,木雕上传来阵阵异香,让人神清气爽。
时至半夜,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强烈的鸣钟声,荀阡感到惊奇,心想:“鸣钟是为召集所有弟子,现在夜已深,为何要在此时召集所有人?”不过他想归想,脚步不慢,快速往大堂奔去,路上遇上很多和他一般的满脸错愕的记名弟子。
荀阡到达大堂时,众记名弟子已经分列站立,三方观执事和两名执法弟子向外而坐,执事手掌拍击三下,朗声道:“我们三方观设观数千年,头一次发生失窃事件,我真没想到有人如此大胆!”众记名弟子面面相窥,有点惊异,有的气愤,
执事继续道:“我现在召集你们过来,便是想给那人最后一个机会,谁做的自己站出来,一旦被搜查出失窃物品,马上革出武当山。”
底下众弟子纷纷议论,却是没有一人站出来承认,荀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站在一个角落,差点睡着,不过他忽然感到有人在窥视他,举目寻去,发现有五个人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眼中流露出一丝阴险,荀阡想了好一会才想起他们五人就是被惩罚挑水一个月的那五个弟子,心里没来由的一凉,深吸了口凉气,心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失窃的物品定然在我的房间里面,好一个栽赃嫁祸。”又想:“我应该如何应对,嗯,正好,我想要离开武当,我何必不顺水推舟,这样一来,定然被武当驱逐出来。”又想:“我是什么人,自己要离开武当是自己的事,被人驱逐出来,不单自己丢脸,更给青萍门抹黑,对不住千里迢迢送我来这里的韩姑姑。”
想到这里,荀阡走出队列,来到执事跟前道:“我虽然不知道失窃之物是何物,但我知道肯定能从我的房间里搜查到!”
左边一个留下一瞥胡子的执法弟子道:“你姓甚名谁,为何要盗窃?”
荀阡道:“我叫荀阡,东西不是为我所盗,我是被栽赃嫁祸,不相信的话,去我房间里搜,我有六成把握搜出失窃之物。”
执事知道荀阡是紫青真人举荐的弟子,身份非同小可,连忙呼喝道:“荀阡,你不要乱说话!”
荀阡摇头说道:“我没有乱说,是不是被人栽赃嫁祸,一搜便知!”
执事见他不识趣,沉吟道:“你可是知道被窃之物是什么东西?”
荀阡回望一眼那五个弟子,见他们五人都低下了头颅,然后道:“既然是栽赃嫁祸,我又如何得知失窃物品是何物?但我看既然出动两名执法弟子前来查探,失窃之物肯定价值不菲。”
执事听到荀阡如此说话,知道包庇不了了,沉着脸看了荀阡好一会,朗声道:“所有人留在这里,谁敢擅自离开,重罚不饶!”说罢便领着连个执法弟子离开大堂,向荀阡的房间走去。
荀阡回过头来,见那五人脸露怯色,心里更是确信自己的猜测,过得片刻,执事和执法弟子再次回到大堂,留着胡子的执法弟子寒着脸道:“你叫荀阡,我记得你有盗窃的前例,跟我走一趟吧!”
荀阡听到执法弟子将他当作盗贼,心里不由的往下沉,朗声说道:“我说过我是被人栽赃嫁祸,你们怎么还在冤枉好人?”
那留胡子执法弟子却不信他的话,阴声道:“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贼喊捉贼?眼看事情快要败露,便找个借口推搪!”
荀阡心里无名火起,盯着他说道:“如果是我偷的,我会将它藏于自己的房间吗?”
那留胡子的执法弟子不耐烦的道:“谁知道呢?说不得你就是有那种癖好!”
荀阡为之一愣,不明白他说的癖好是指什么,便问:“癖好?你什么意思?”
留胡子的执法弟子不快的道:“少废话,东西在你的房间里找到,你不想去执法堂也得去,免得身体受罪,你别逼我动手拿人!”
荀阡被他那蛮不讲理的态度气的火冒三丈,正要开口相斥,只见执事朝他轻轻摇了一下手,让他不要出声,接着走到那留着胡子的执法弟子耳边轻声说道:“荀阡是紫青真人推荐进来的新弟子,出了三方观便是紫青真人的亲传弟子!”
那留着胡子的执法弟子听到荀阡是紫青真人预定的亲传弟子,脸色不由得一白,咽了下口水,微笑说道:“荀阡是吧,你说你是被栽赃嫁祸,可是知道是谁嫁祸于你的吗?”
荀阡一愣,心道:“这人的脸也翻得太快了吧?”不过他还是指着身后那五个记名弟子道:“在两个月前,我和他们五人被分配到一同挑水,结果他们把我的水缸倒掉,我将此事告于执事,执事处罚了他们,结果他们怀恨在心,今天对我栽赃嫁祸的人九成就是他们五人了,师兄一审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