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独孤冲找到清风茶楼的时候,茶楼伙计马上迎上来问他:“请问您是独孤家的世子独孤冲吗?”
独孤冲咦的一声,奇怪地问:“你认得我,我记得我是第一次来这里!”
茶楼伙计道:“京城四少,我就算再孤陋寡闻也是知道的,不过今天是听风间的一个小孩说他和小公爷相约在这里见面,我才能一眼看了出来,他在二楼的青竹间里等着小公爷。”
独孤冲满腹疑惑地走上二楼,左转第三间雅间上写着“青竹”二字,他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三下,房门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狐裘的小孩打开房门,请他进来。
独孤冲走进雅间,见里头茶香杳杳,除了那个小孩外没有其他人,他皱眉问道:“你家大人呢!”
荀阡知道他误会了,但为了显示自己的神秘,并不回答他的问题,道:“你是想抱得美人归,还是祝福秦小姐早生贵子!”
独孤冲大怒,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荀阡清然说道:“请坐,这道茶水是今年的杭州的雨后龙井,谷雨节刚过去不到十天,这等新茶就能出现在万里之外的帝都之中,真是非常难得,听说今天刚到的货,这水也是今晨从汉中褒河连夜取来,褒河的水比渭河要清甜的多,最适合用来泡龙井,小公爷不妨一起品尝一番,如何!”
独孤冲道:“我不是来这里喝茶的,你快快将那让雕像变红的方法告知于我,我能让你富贵一生!”但他还是在荀阡对面坐了下来
荀阡以前常跟着祖父身边学谈判本领,知道谈话的节奏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就算身有杀手锏的皇牌也是不能起到任何作用。轻笑地为独孤冲斟了一杯清香扑鼻的龙井茶,然后才道:“不急,我原本就没想对你隐瞒又或者吊高来卖,只是将他当作见小公爷的敲门砖而已,小公爷不妨坐下和我一起品名,方法自然会告诉你!”
独孤冲虽然见对方是个小儿,但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将法子告知自己,拿起一杯准备好的茶水放到唇边轻压一口,道:“茶水已喝过,请说你的条件!”
荀阡摇头道:“我没什么条件,还是先前的话题,小公爷是否想要抱得美人归?”
独孤冲冷冷道:“我府上的宾客不少,他们都没有一个万全之策怎么?你可有法子?还是说你也想到我府上做宾客,行,只要你将那能让雕像由黑变红的法子教我,我代父亲收下你如何?”
荀阡道:“我人小年轻,那里有资格去当个谋士,小公爷,三人行必有我师,贵府的谋士都是国之栋梁,相商的都是国家大事,让他们去给你想法子追女子,根本就是牛刀宰鸡,既不好用,又浪费人才。而小公爷又是当局者迷,自然没有法子,而我旁观者清,又曾经为他人做过红娘,自然能想到一些小公爷想不到歪计。”这话他倒是没有撒谎,荀阡的确曾经帮过他的小叔去追求一名绝色美女,他所知道的计策,其实都是他小叔想出来的,要荀阡帮忙实行,才告诉荀阡,荀阡所说的妙计也不过是依样画葫芦,如果真的想要他相处一个泡妞的法子,他一个十岁的孩儿,又如何能想个明白。
独孤冲将信将疑,心想不妨听听他的计策也好,便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先跟我说说,你找我来此地,到底所求何事?”
荀阡见他已经心动,自然大喜,说道:“我的确对小公爷有所求,但并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对小公爷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们还是先谈论小公爷的事情如何?”
独孤冲摇头站起来说道:“如果你不实言相告,我宁愿不要你的法子,告辞!”
荀阡想不到独孤冲那么果断,连忙喊道:“小公爷请留步,我说便是!”
独孤冲微微一笑,重新坐下道:“请说!”
荀阡又为二人将茶杯斟满,才说:“我要进入慈恩寺拜见法华圣僧,不过没有拜帖信物,被拒之门外,前日见小公爷能自由带人进入慈恩寺,所以我想请小公爷带我进去一趟!”
独孤冲见他如此神秘,却想不到他的要求如此简单,不过现在知道了对方的底牌,自然要吊高来卖了,淡然一笑,说道:“法华圣僧是那么好见的吗,我虽然能随意出入慈恩寺,但也没有能够跟法华圣僧说上一句话,你又是什么人,见到法华圣僧又要做什么?”
荀阡道“只要见着了法华圣僧,其他的一切都迎刃而解,不劳小公爷费心!”
独孤冲冷笑几声:“嘿嘿,如果你有什么心怀不轨,我就是帮凶,这对我的家族来说,风险太大!既然你不肯明言,请恕在下爱莫能助!”
荀阡想不到他竟然怀疑自己包藏祸心,登时被气得满脸通红,心道:“爷爷说的没错,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旦话语权被对方掌握,想要抢回话语权就很难了,爷爷果然诚不欺我!”平复下心里的愤怒,镇定的说道:“你认为我一个小儿能对法华圣僧带来什么伤害?”
独孤冲道:“这可是很难说的,我在慈恩寺里见过很多妖怪恶魔,知道有些妖怪可以变换无穷,谁不得就会变成一个小儿的模样让人放下警惕,再来个偷袭!”
荀阡霍然站起来,怒视他,恨恨地道:“我那里像是个妖怪了?”
独孤冲处若泰然的说道:“这个就很难说的清,如果妖怪那么好认的话,除妖驱魔就不会那么困难了!”
荀阡怒不可遏,指着独孤冲说不出一句话来,但见独孤冲轻喝茶水,不急不慢,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荀阡心里一动,登时明白这是对方故意激怒自己,心中火气顿消,坐了下来笑道:“小公爷说笑了,如果我是有能力偷袭法华大师,怎么也找一个没有别人的地方动手,在慈恩寺里面动手打话,那我的命不也得留在寺里了吗?小公爷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独孤冲见他能如此快控制自己的情绪,不由得刮目相看,坐直腰板,认真的注视荀阡,缓缓说道:“是这个道理,是我想多了,小兄弟莫怪,纵然你不是妖怪所变,但我也是不能信任你,将你带进慈恩寺后堂!除非你将来龙去脉给我说个清楚,我权衡有没有对我独孤家造成伤害,如果对我家没影响,我才能将你带进慈恩寺!”
荀阡见他的神色,知道是认真的了,不由的也坐直腰板,同样看着他,心中不断的计较着要不要说出实话。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良久,独孤冲也不催促,慢慢的等他衡量利弊,荀阡心想如果不说实话,他一定拒绝我的要求,自己先前的计算不久全盘皆输了么,看来是不得不说,最后轻叹道:“这不是什么机要秘密,我就说与你听吧,希望你不要食言而肥!”
独孤冲淡然一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你放心好了,只要对我独孤家族没影响,这个忙我一定帮!”
随后,荀阡便将自己如何认识法华圣僧,又怎样前来慈恩寺拜师之事说了一遍,但其中有关青萍门和武当山的事都删去不说,只说自己后来适逢巨变,无家可归,想要拜师学艺才来长安的,当然了,画仙之事更是只字不提!
独孤冲静静的听完后,沉思片刻,觉得他说的事与自己家族没关联,帮一个忙也未尝不可,就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于是道:“你如何证明你所说是真的?”
荀阡道:“不需证明,只要见着法华圣僧,一切便可明了,你总不能认为我有能力在一代圣僧面前翻出什么波浪吧?”
独孤冲低头沉思:“他这话说的有理,慈恩寺里的僧人武功高强,他一个小儿就是包藏祸心也难以兴风作浪,而且说这么一个容易被揭穿的谎言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于是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你用什么来交易?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认识,还没到熟得免费帮你!”
荀阡栖然一笑道:“我可以告诉你,木雕变成红色的法子!”
独孤冲笑道:“我就算得到那个法子,那也不过是博取红颜一笑,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利益!”
荀阡又道:“我教你个法子让你抱得美人归,总可以了吧?”他说的法子就是照搬他小叔的追女孩手法了。
独孤冲眼前一亮道:“你真的有法子?”
荀阡道:“小公爷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屑用手段,但在这个世上,很多事情不是直来直去便可以办成,如果用些手段办成了,岂不轻松许多?”
独孤冲喝了口茶,心道:“看来他说的方法是一些卑污的手段,有这样心思的人真的能被法华圣僧看中?不过他一个小孩子能想出什么法子?不妨听听再说!”说道:“请讲!我洗耳恭听。”
荀阡自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认真道:“金吾少将张斌是小公爷唯一的情敌对吗?”
独孤冲点了点头。
荀阡继续问:“张斌的长处是什么?”
“有勇有谋,武艺高强!”他叹了口气,显然在能力方面已经认输。
荀阡又问:“小公爷的长处是什么?”
独孤冲一下子愣住了,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自己的长处是什么?
荀阡回想起小叔说的话,于是说道:“小公爷,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是他展现自己所长之时的自信笑容!你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长处,你又如何让他人了解你的长处?既然别人不了解你的长处,你在别人的眼中自然就没有魅力,那你又如何在秦颖面前赢得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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