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珊珊一愣,沉思良久道:“大师说的莫非就是八百年前天下三奇中的那个太华剑仙莫问天?大师如此问话,莫非这把剑和莫问天有什么关系?”
法华圣僧轻笑道:“没错,它不单和莫问天有关系,而它正是问天剑,莫问天的那柄本命灵剑。”
韩珊珊道:“不对,莫问天是正道之首,他所用的问天剑是一个仙剑,我看那把妖异的血剑应该是一把魔剑,怎么可能是莫问天的本命灵剑?”
法华圣僧不答反问道:“你对当年的天下三奇了解多少?”
韩珊珊奇怪地看了法华圣僧一眼,回想一番由师尊说的话后道:“太华剑仙莫问天和蜀山双英白云飞,杨秋池合称当年的天下三奇,联手铲除魔门玄天派,被世人所敬仰,不过我听说后来他们一夜之间消失,蜀山跟着封山百载,从此太华与蜀山老死不相来往,其中的原由根本不为世人所知,难道他们之间出了什么事不成。”
法华圣僧道:“唉,说起来,此事都是一场怨孽,我们慈恩寺位于长安,和太华山相邻,两派弟子交往密切,我对当年太华山莫问天之事也知道个详细,有人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话用在莫问天的身上再也贴切不过了。”
韩珊珊道:“难道莫问天入魔的传说是真的?”
法华圣僧道:“那倒也不是,莫问天并没有入魔,而是走火入魔,性情大变伤了心脉,万念俱灰,从而莽开杀业,最后弄得太华和蜀山两派由友变仇,老死不相往来。”
韩珊珊奇道:“大师,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法华圣僧道:“都因为‘情’这一字,修道之人本是清净无为,可是‘情’字一关,枉死多少豪杰,莫问天也不过是其中一人罢了。”
韩姗姗问道:“情?到底是谁的情让莫问天身死道灭?莫非是他的妻子白慕云?”
法华圣僧不答反问道:“姑娘可知当年的三奇中,白云飞是个女子?”
韩珊珊惊呼道:“什么?白云飞是个女子,大师莫要匡我,我从来听人说起白云飞都是个男子,从没听人说过她是个女子。”
法华圣僧道:“你听别人是如何说白云飞的?”
韩珊珊想了想道:“别人说起白云飞的时候都在夸赞他的俊美,对她的修为反倒语焉不详,流传最为广泛的就是当年的峨眉三云为了他反目成仇,刘秀云帮白云飞挡剑身亡,周云木远赴大漠开创了沙云剑派,张英云更是为了白云飞在泰山出家为尼。”
法华圣僧道:“这段传说虽然有夸张的存在,但重点倒是没有说错,白云飞出道以来,素来以俊美闻名,那是因为她从来都是一副男装的打扮,从未以女身出现于人前。”
韩珊珊被惊得嘴巴都可以塞进一个鸡蛋,道:“大师是否在开玩笑?”
法华圣僧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韩珊珊道:“照你这么一说,那峨眉三云的事迹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法华圣僧道:“此事没有多少人知晓,现在已经过去了八百载,事件中的人都已经过世,就算说出真相,也没有人去追究其中的真伪,所以贫僧才敢和姑娘叙说这段往事。”
荀阡突然问:“老和尚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始末?”
法华圣僧看着幼小的荀阡微微一笑说道:“此事在慈恩寺的广本见闻录上有详细的记载,我们慈恩寺和太华山交往密切,寺中的和尚亲眼目睹当面事件的发生过程,并记录下来,老僧身为慈恩寺的掌灯罗汉,自然有权阅读广本见闻录,所以对此事知之甚详。”
韩珊珊见荀阡对法华圣僧言语无礼,但法华却温言相答,对其风度大为佩服,倘若是自己,听到有人用不敬的语气唤自己,早就一个耳光甩过去,不将他的门牙打掉难消心头之恨,于是道:“大师莫怪,这小孩是我二师姐的孩子,年小无知,请大师见谅。”
法华圣僧道:“姑娘多虑了,我本来就是个老和尚,难道还不能让别人叫了不成,我反倒对这小孩的率直之言很是喜欢,总比那些口蜜腹剑之人好多了,你说是不是啊!”他又摸了摸荀阡的头发。
韩珊珊轻轻一笑道:“大师还是说说白云飞他们的故事吧,我的好奇心已经被你勾起来,如果不知道结果,心里难受得很。”
法华圣僧认真道:“你可知道那把问天剑现在称呼为何名?”
韩珊珊道:“剑之名为剑之主所起,问天剑就是问天剑,难不成莫问天后来还给它取了另外一个名字?”
法华圣僧道:“正是如此,莫问天走火入魔之后,强行渡劫,这柄剑渡过仙劫后,被他重新改了个名字,当日你看到剑身上的两个篆体字符便是‘杀妻’二字了,这把剑的新名字就是杀妻之剑,也叫魔剑‘杀妻’”
韩珊珊道:“魔剑‘杀妻’,好狠毒的名字,难道他要这把剑专门用来杀掉自己的妻子不成,嗯,嗯,不对,如果是换了另外一个叫法,那倒也罢,不过剑名刻在剑身之上,除非是重铸,否则焉能将剑名换过,难道莫问天重铸了问天剑?”
法华圣僧道:“韩姑娘冰雪聪明,一猜即着,原本的问天剑有如一潭碧水,冰冷而清冽,静心而凝神,但姑娘也看到了,那把剑妖异万分,凶狠而诡异,能摄人神魂,伤人心魄,控人神志,正一把魔剑,那里还有半分仙剑的姿态。”
韩珊珊想起见到那把魔剑“杀妻”的时候,的确有一位莫名心悸的寒意,不由得点头同意法华圣僧的说法。
韩珊珊道:“大师,我看你的修为已经过了小乘,哦,不,按照佛门的说法,达到通玄之境界,否则也不会凝结出金刚怒目的法相,这等修为相当于我们道门的过了小乘,成了一名地仙,为何会伤在一名元婴之手,难道那柄魔剑‘杀妻’真的那么凶厉?”
法华圣僧道:“姑娘可知当年的天下三奇是什么样的境界吗?”
韩珊珊摇头表示不知。
法华圣僧道:“剑已成仙,更何况人乎?”
韩珊珊道:“原来他们都已经过了大乘之劫,既然以过了大乘之劫,为何还被‘情’字所困?大师的话前言不对后语。”
法华圣僧哈哈一笑道:“除非跳出五行,人性本是七情六欲,就算成了仙也是不能舍弃七情六欲,否则人性何在,如果成了仙便是变成一块顽石,又或者是一块朽木,那得道成仙又有什么好让人向往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三奇没有人过大乘,莫问天和杨秋池是渡劫期,白云飞却是小乘之境。”
韩珊珊停之一言,心中感悟:“原来那些什么断情弃爱静心修炼的骗人的鬼话,按照本性而为方为正道,难关那些魔修之人也能成仙成佛,纵横宙合雾千重,但看桃花一支开!”想到这里,一直困扰着她的金丹开始出现一道裂痕,化丹成婴之路已经为她打开。
法华圣僧自然不知道韩珊珊听他一言而大受裨益,触动了破裂金丹的契机,笑道:“仙剑之力岂是我等通玄之人能抵抗得了,我一直从洛阳追赶到这里,也不过是欺负那刘峰没有修炼过功法剑诀,无法发挥出魔剑‘杀妻’的威力,想不到还是功败垂成,如今刘峰也学会了使用魔剑“杀妻”,我再也不是敌手,再追下去不过是多送一命而已,徒增无益。”
韩珊珊点头问道:“原来如此,当年三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法华圣僧拿过一个瓢子,取了湖中之水喝了一口说道:“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莫问天当时的修为是为天下第一,却只钟情于白云飞,两人结识二十年,莫问天丹破成婴的时候,向白云飞求亲,白云飞当场答允,两人便就此结为夫妇,白云飞嫁入太华山后,恢复本名!”
韩珊珊问道:“便是那白慕云了吗?”
法华圣僧道:“正是那白慕云,莫问天成亲之后,对修炼更是痴迷,白慕云和莫问天双修,修为也是节节上升,百年一过,莫问天夫妇便过了小乘,成为一对比翼双飞的地仙。”
韩珊珊叹道:“那真是一对人间仙侣!”
法华圣僧苦笑道:“如果只是如此的话,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韩珊珊奇道:“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法华圣僧道:“当年玄天派修炼魔功,捕取修士,炼化修士精血提升自身修为,这种恶毒的做法让天下人闻之色变,联手围剿。”
韩珊珊道:“嗯,此事天下皆知,正道门派将玄天派的教众全部堵在玄天山,但却无人能破玄天派的山门大阵---天地转轮大阵,最后派出天下三奇强行通过天地转轮大阵,进入玄天派,将里面的玄天派妖人尽数杀之。”
法华圣僧道:“其实详情不是这样?”
韩珊珊道:“大师,敝派虽然建立的时间不长,但对修炼界的历史还是有详细记录,不可能出错。”她的语气已经隐隐含有不满。
法华圣僧道:“姑娘莫要生气,我没有说你说的不对,只是你说的先后顺序有点错了,根据广本见闻录记载,玄天派不是被三奇联手杀灭的,而是被莫问天一人所灭,只是莫问天本不贪图名声,而且另外三奇又有自己的妻子在内,所以便对众人宣告是天下三奇联手歼灭玄天派。”
韩珊珊道:“既然三人一起攻进去,自然是联手,为什么大师说玄天派被莫问天一人杀灭,逻辑上是过不去的,难道白云飞和杨秋池两人进入了玄天派后只是在干瞪眼,什么事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