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们的谈话很快就萧条下去了,各自专心吃着自己的饭。
罗锦棉还是想当个淑女的,吃的已经够拘谨了,可面条向来不是她能驾驭得了的东西,滑溜溜的面条,调皮地在她的衣服上溅起一点一点的痕迹。她生怕飞溅到对面去。
就在她艰难地和面条拉锯,维持着她伪淑女本色的时候,江恒越突然放下筷子,等待着她,她更感压力山大。
“这么快就吃完了。”她边吃边说边扫了一眼江恒越的碗。
“嗯,你慢慢吃,别着急。”
“嗯嗯!”罗锦棉急忙答道。
然后罗锦棉就看着江恒越把头扭向一边,对着窗外夜色已浓的风景。
罗锦棉呼了一口气,如果让他看着自己,还真吃不下饭。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
呼噜噜,汤汁沾的满嘴都是。
窗子清晰地倒影着一个比夜色更加深沉的目光。
终于下班了,罗锦棉站在马路边。
一辆辆的TAXI,一辆辆的满载而去。
“不会真要走回家吧,不要啊!”
罗锦棉拿出手机,显示已经八点半了,这家公司不比上一家,怎么也要走一个小时。
她拢了拢让狂躁寒风吹开的围巾。
“算了,走就走,难得锻炼身体的好机会,都省的去办健身卡了。”罗锦棉自顾自的安慰道。
“哔哔——哔哔——”刺耳的响声将冷清的夜撕开一条裂痕,也几乎撕裂了罗锦棉的耳膜。
她皱起眉,斜瞟了一眼,路宽广的很,一个人都没有。无奈地翻个白眼,咬紧牙根,螃蟹似地向里挪了挪。
可后面的车还在锲而不舍地叫嚣,她无奈地跑到马路的边缘,几乎和道旁的围墙贴在一块,埋怨地瞪向那辆黑色轿车,等待对方的离去,对方却用嚣张的灯光一下子将她的怒视吞噬,她急急用手挡住刺眼的光,心里不断地暗骂。
车停下来了,就在她的旁边。
罗锦棉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幕幕电影场景——车里涌出一堆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壮似腿粗的长臂一伸,毫不怜惜的将弱柳扶风的女主角,拖走。
她使劲地摇了摇头,哪里有一个开BMW的人抢劫一个搭11路的人,电视看太多了。
黑色的玻璃缓缓地落了下去,露出来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江总!”罗锦棉惊呼道。
“上车!”
“啊?”罗锦棉满眼地迷惑。
江恒越无视她的惊讶,重复道:“上车!”
“是!”以火箭般的速度,罗锦棉打开了车门,坐到后座,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江恒越用手调了调车内的反光镜,正好将罗锦棉框到里面,她的头低的快垂到了地面上,局促不安地抓耳挠腮,可怜的像是一只小白兔。
“我像老虎吗?”
罗锦棉倏地抬起头,愣愣地说道:“啥?”
表情极其的无辜,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像星星一样。
“我说,我像老虎吗?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
“当然不像了,哪里有您这么帅的老虎。”罗锦棉狗腿地说道。
江恒越看向反光镜。
就看到罗锦棉一副讨赏小狗似地表情,眯着眼睛,嘴角疯狂地开裂,露出一口雪白锃亮的牙。
半晌,
罗锦棉咽了口唾沫,斟酌半天,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当然是送你回家,你想去哪儿?”
罗锦棉面颊立马爬上一片红晕,“那个,呃,你家也住在这条路上吗?”
“嗯,最近工作还适应么?”
“比刚开始好多了。对了,我好像没有告诉你,我住在哪里吧?”罗锦棉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我看过你的资料。”
“哦!”她恍然大悟地说道,“您的记忆力真好。”
“一般,到了,你早点儿休息吧。”
“真的非常谢谢你,那我回家了,路上小心,拜拜!”
“再见!”
江恒越望着罗锦棉的方向,就看着她抱着包包紧缩成一团,像只小老鼠一样地溜进楼里。
罗锦棉回到家。
不同往日,没有被风吹的不成样子的乱发,没有冻着通红的脸颊,没有在公交车里左推右挤的疲惫。有人送真的很好。
不过这种感叹,罗锦棉觉得过于奢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