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存的光芒被黑暗吞噬，天真可笑的妄想流失而去剩下的是一颗死寂般的心。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已到了赛马场专属的场区，如赤无之前所言，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聚集一堂为今日的赛马结果欢声狂叫，喊叫声在花开院小妖夺下了冠军后更加响彻了天际，满堂的喝彩声围绕在胜利者的周围欢叫赞美。
“小苏，这边——”
众多颜色拥挤人海中小影从里边挤出，冲乔苏打着招呼。
泪痕已干的脸颊被寒风吹得麻木，干涩发酸的涣散目光在空中凝集，乔苏伸手擦了把脸，随后扬起一抹淡笑向小影走去。
“小苏，我跟你说。赤无那小子绝对绝对是个胆小鬼，喜欢人家女孩也不敢上去表白，只敢躲在远处默默地偷望。你说他逊不逊？简直是逊毕了！”
“嗯，是挺逊的。”
乔苏附和到。
“连小苏都这么说，赤无你就认了吧。”
得到乔苏的认同，小影往后退了步，伸起手肘来捅了捅赤无的肚子。
不按常理突然动手动脚，本人又不知她出手的力气都多大，赤无呛了气轻咳了几声。然后仇视着瞪着嘴角扬着挑衅弧度的少女，他伸手比了个中指，咬牙切齿的说着：“切，多话精只会死得快。”
小影被气得差点跳脚，她咬牙稳了稳在体内翻涌的情绪，仰高下巴托着音说道：“那也比你好，赤孬孬——”
“男人婆，你在说一次试试？”
“说就说，怕你啊！赤孬孬！”
性子大大咧咧不服输的小影与有着极度洁癖毒舌男赤无，两人又展开了一场话语上的掐架。立在一旁被忽略为背景多时的宗帅他一直注视着乔苏。
少女双眼发红，淡笑着的脸庞遮不住恹恹的失落感，应该是在不久前哭过。能让乔苏难过的不过几人，排除掉前面那位在这个农场里只有一人才能让乔苏悲伤，那便是韩熙城。
“发生什么事了吗？”
宗帅皱眉轻声问道。
韩熙城又对乔苏做了什么？他或许就不该让乔苏和韩熙城独处，那家伙果然信不过。
“没什么，只是沙子吹进眼睛了。”
对不该抱有感情的人付出所有，这已经是她所做的极限了。明确地知道自身输给了他人，失败后难过悲伤的情绪在体内徘徊侵蚀着心脏发出痛意。如果还要将这种难过的心情述说给别人，让别人一同来承担这种难过到窒息的情感，她做不到。
“没事就好。”
宗帅怎又不会不明白乔苏在说谎呢。
乔苏还太纯粹，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般。内心想着些什么事都会表现在脸上，让人轻易地看透是否伪装。
他不是不拆穿乔苏，是不想拆穿她。
每个人都拥有秘密空间，踏过底线后剩余的只会是被激怒后的情感。
可白纸也最容易被染上别的色彩，一旦稍微被染上黑色，她就很有可能坠落在黑暗的世界再也回不了头。现在的乔苏隐约给他一种不好的感觉，是在进入社会后懂得了人暖事故后才会改变的吗？承担起属于她必须承担的责任，被那浑浊的黑染缸水所腐灼侵蚀心脏变成另一个人，这是宗帅最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不愿意又如何？人从降临到世上只能一直往前行走，没有后退的余地。人生便是如此，没有永恒的单纯，总会出现几件事情逼得你自身退无可退疯癫过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色空洞……
垂下的眸盯着手掌中紧握着手套。几个时辰前它的主人亲自为她戴上，几个时辰前他为她摘去帽檐上的枯叶碎末，几个时辰前她和他的影子亲密地贴在一起。多么美好的场景啊，那是乔苏一直期盼的温情。
当愿望演变成事实，幸福的美感冲击着现实让她止不住地去悸动……温情让她逐渐变得贪心，试图去幻想，幻想日后她与他生活的模样。
李芊芊的出现成功打破了这一切，同时也告诫自己去面对现实。尽管现实会给她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她也只能打碎牙往里吞。
既然已经已经跨出了第一步，就容不得她再去后悔。乔苏将手套塞入大衣的口袋中，她抬眸向宗帅扫去，轻声道：“你能陪我走走吗？”
失落、孤寂、悲伤，这几种情绪在少女的脸上不断转换，最终认命的妥协去接受现实。宗帅的眉宇间遮不住心疼，长成后带来负面情绪可能会更多更多，一旦想到日后的乔苏会那么难过，他的心房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嗯。”
他轻昂首，表示同意。
离开了吵闹的赛马场，乔苏挑了个人烟稀少的‘蔬菜培养区’附近停下了脚步。
微风扑面而来带着少女身上的清香，宗帅看着背着他的乔苏不禁发起了愣。长发时，她总会说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气得他无奈的笑。仿佛连同被剪去的发丝一同剪去了以往的懦弱胆小，乔苏真的变了许多。
“宗帅，果然我变得不在是我，你还会拿我当朋友吗？”
乔苏侧过了身体倚靠在围栏上，她的黑发已长至到背部，微风将她额角的碎发吹起调皮地在下颚摩擦着，暖色的阳光将她的侧脸轮廓映出浅浅的阴影。
她在试图打开另一个世界，现在的乔苏给予宗帅这种暧昧的危险感。
一半光，一半暗。
处在这种心态下的人，很容易疯癫成魔。
对方久久不回应沉默导致气氛有些怪异，乔苏伸手按在围栏上使劲一瞪坐了上去。她眯着眼睛看向天空的景色，淡淡的声音传出：“很抱歉突然问你这么奇怪的问题。或许是我还不够成熟，才会对做出的决定感到质疑是否该真的去执行。连自身都不肯定看上去是不是很傻……”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会是当初的那个小天使。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
无论你是正是邪……
你都会是我永远的小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