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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以前,你总是说我性子不够成熟,如今的我是否还是亦如当初呢?你不肯与我相见的那些年头里,我无时无刻不想着该用怎样的方法逼得你不得不来与我见上一面。在得知你住院的那一刻,我真的以为你就此垮了。可后来想想你这家伙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中招呢?之后我故意装作打压你公司的目的,让赤无去接近乔苏,在暗地里给乔氏帝国下绊子。很幼稚的手法对不对?我想也是。只是我真的很想见你一面,为了弥补当年的过错,更多的是再次与你把酒言欢……”

属于两人之间相谈之夜,男人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浮动。

人生区区不过几十哉,匆匆而过的岁月中又能给对方留下多重的回忆?

自私武断认定下为了对方着想,几十年不与赤老爷子碰面,仓促的见面后又在两日失去了这位一生中没有血缘关系,却更胜过兄弟之间感情的男人彻底诀别。乔天仁再也绷不住脸上的冷意,他半垂下的眸中溢满了悲伤像是要涌出般。

黑暗的天空划过一道银光色的流星,乔天仁高昂着头,他无声地说着:“其实我从没来怪责过你,赤湛……”

他集所有的勇气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男人,随后转身离开。赵柏深深地望了一眼还蹲那儿的乔苏,琢磨着是否催促乔苏一同回去。他继而又看了看乔天仁的脸色,决定还是先让乔苏留下去做她未完成的事情,然后转身紧跟而上乔天仁的步伐。

老人麦色的脸庞上的殷红血渍已凝固,他双眸紧闭,笔直的睫毛盖住了他的眼角映出一片淡淡的青色。临走前,他的嘴角是微微勾起的,带着淡淡的笑意离开世界,他是幸福的……

乔苏还保持着握着赤无手臂的姿势,彻底酸麻的手臂立在半空中缓缓收回。她双手紧握立在心房,被刘海遮挡的阴影下她的双眸半眯,泪水像是暴雨般从眼眶中滴滴滚出,划过她的脸颊在玲珑的下颚处滴下。

人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属于他自身的使命,在完成那条使命后就不该为了俗世上的事再困扰。谁说人将死心态一定是痛苦的,能摆脱俗事的困扰,抛去一切的烦恼他们也许就是幸福的,就如同赤老爷子一般。

“老头子,你在吓我对不对?我告诉你啊,小爷我最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吓唬了。你这招对我可没用唷。为了你的面子着想,小爷我现在给你三秒钟自己起来。”

走了的人,会给留在现世的人带来一定量的痛楚。比如处在自欺欺人相信赤老爷子还活着的赤无,他的笑容接近癫狂,好看的灰紫色瞳子被血丝占据染得通红。

“一,二,二个半,二个半的半……”

他不愿认清事实,在自己编造出的世界中不断地迷失。口中的话语一直是以二开头循环,不肯面对事实数下三来。

“赤无,够了,真的够了!”

双膝跪在被鲜血染成粉色的雪地上,不去理会渗进衣料中的寒意,乔苏紧紧的拥抱着赤无,双眸中渗出的泪水湿了少年金色的发丝。

乔苏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赤无这个样子,在她印象中的赤无一直是有着深度洁癖毒舌龟毛的模样,她无法看着对方沉沦在自己编造的谎言中欺骗自己,而无动于衷什么都不做。

娇小的身子半跪在雪地挺直背,她双手将赤无的脑袋抱住拥住在心房处。对于赤老爷子的离世乔苏也有一定的责任,倘若不是她让云烁来一趟伦敦,又怎会引发出这样的悲剧呢?

被悲伤侵蚀心灵的赤无此刻听不见任何的话语,他双眸猩红一脸戾气,身子往移去猛地用肩膀撞开了乔苏,狠狠地说着:“你给我滚!老头子会死都是因为你爷爷乔天仁!是他止住了拨打救护车的电话,是他夺走了我亲人的性命!老头子虽不是他亲手所杀,但他的死都是因为乔天仁的自私!还有你——”

赤无怒瞪乔苏,眸中的神色紊乱不堪,平日里亮着光的灰紫色瞳子此刻黯淡无光,如同被披上了轻纱的宝石,失去了属于它的独一无二的光彩。他的双眸像是一个无止境的黑洞般,思考的能力全都被吸了进去,只剩下悲伤给他带来的打击后的痛楚。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你这个害人精,害得宗帅一个人还不够,现在又来害我们赤家!你究竟要伤害多少人才肯罢手啊?是不是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住手?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你不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存在吗?乔苏,你告诉我啊,你到底想怎样?”

赤无的低吼声在沉寂的空气中回荡开一层又一层。少年血淋淋的控诉声在脑海中回荡,睁大的杏眸中泪水又再一次涌上,乔苏偏着头望着赤无,动了动嘴角。

被责怪,被咒骂,没关系,这都是她该承受的,这场悲剧的导演正是她乔苏一手制作。

她难辞其咎愧疚地垂下眸来,嘴角绽放出一抹苦笑来轻声说道:“要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如你所说,我的确是一个害人精,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一直在麻烦别人,给别人造成伤害负担!这样的自己深深被我厌恶着,我试着去改变自身,努力成为一个不会再是他人包袱的人!可是呢,我失败了!”

“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想问我为什么会活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了十九年的亲人并非是我的亲人,我的父母是谁,我究竟是谁?除去被赐予的乔苏这个姓名外,我好像谁也不是……可是我能怎样,如果有我有那个权力去选择,谁会想要这样的生活?赤无,我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导致你爷爷的死亡,可这并非是我本身的意愿。你怨恨我也好,想杀了我替你爷爷报仇也罢,我乔苏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因为这是我欠你的。伸手擦去脸颊上的泪水,乔苏起身来缓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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