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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从湘水河畔到祁连山脚

嘉峪关供电段 曾志

如果我的心房只能装两个字,那就是“湘”与“陇”。

我会把“湘”放到左心室。

“湘”,就是我终生的肤色。

具体地说,这种色彩是滋养众生温和淳厚的古老湘江波光泛起的蓝绿,它还是早已寻不到踪迹的旧居屋前的青青绿竹,枝叶浸漫的青翠;它是我贫穷却快乐的童年生活的缤纷,还是那条陪伴我的童年无数个日日夜夜、至今仍常常入梦的那条铁路。

那条铁路,就叫湘黔。

湘黔铁路东起湖南省株洲市,西到贵州省贵阳市,全长905公里,共有大小车站108个。我童年的家,就在湘黔线湘乡至娄底间一个叫普安堂的小站旁边。老式蒸汽机车进出站的“喘息”声,道基在列车通过时产生的“起搏”感,深深地铭刻在我的童年。

童年是无忧的。一点儿也不觉得家里只有外婆与我有什么不好,只知道傻玩。屋前的那个大葡萄架,屋后的那片月季花丛,一只终日迷糊在外婆的竹靠椅边的老黄猫,几只停落在树枝叽喳的小麻雀,都是我的好玩伴。除此外,我的生活还有一份“巨大”的快乐。那就是看火车。家里的房子建在车站旁边的石头山上,海拔高。火车通过时,我站到屋侧的山边上看,几乎可以看到整列车的长度。那时候的货车,绝大部分都是敞车,偶见闷罐车与装水泥的专用车。因此车上装的货物,一样也逃不脱我的“火眼金睛”。见得多的,是散煤、焦炭、钢材,还有一些我说不上名字的东西。有时候,我能看出特殊的“动静”来。现在回想,那个年代,也许是日子太穷了,当地人便把“偷铁路”当成了一件堂而皇之的重要事。不待车停稳,就有身手矫健者攀梯而上,将车上的东西朝车下的草丛茂盛处扔下,快且准。而且基本能够做到在穿铁路服的人赶来之前迅速卷起战果逃离。这样的“战场”不止一处,即便是他们赶来,也顾此失彼,追者急匆匆、逃者亦慌慌,铁道两旁极为热闹。我站在山头看得全面,有时候为盗者捏把汗,有时候为穿制服的人暗暗着急。回到家,必定要把自己看到的快乐地给外婆学嘴学舌一番。

印象中有一个很长的夏天,天奇热。小站上过往的货车突然少了,多的是一列列闷罐子车。车从小站一停,就看到两扇铁门被打开,许许多多穿军装的人从车上跳了下来,他们有的下来活动活动筋骨,有的专门到车下来吃西瓜。说实话,我那时候很少能吃上西瓜,远远看到那绿皮红瓤就直吞口水,动点脑筋踩动几个碎石滚下去,被他们发现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就这样,那个夏天我经常能吃到西瓜。不但吃到了西瓜,还得到了很多的爱抚,很多的夸赞,这些要上老山前线保家卫国的叔叔们,把他们对家的眷恋,对亲人的思念化作另外一种方式,留给了这个叫普安堂的小站,留给了我这个老在铁路边看火车的小女孩。他们走后的第二年,铁路两边的道砟间冒出很多嫩芽,外婆告诉我,那是西瓜秧。关于这件事情,我曾经写过一篇《遍地秧花开》,写得很详细。长大以后,我无数次回想过这个温暖的故事,祈愿每一个坐着火车去往前线的人,都能平安归来。记忆已经停留在二十多年前,而我对他们仍是如此难以忘怀,不知他们还有谁能记得当年那个稚气可爱的小女孩?

这条铁路,还给我留下一些人与事的记忆。

从蒸汽机头上提着猪腰子饭盒到我家里来舀水蒸饭的火车司机们,他们身上穿着油乎乎的工作服,头发被汗水浸湿,又被帽子扣着,贴在额上,他们的手,无一例外都是那么粗糙,他们说话的嗓门,总是那么大。有的司机来过我家许多次,和我们已经是老朋友了。他们来了,外婆夏天会给他们泡茶喝,冬天会给他们烧火烤。我虽然分不清楚他们的名和姓,但小嘴很甜,还给他们跳舞唱歌,他们都喜欢抱着我坐到他们膝上,有的还用胡子扎扎我的脸。还有的从娄底给我们祖孙俩带来了新鲜东西。有一次,一个司机叔叔就给我送了一个万花筒,实在是太神奇!

小站上的叔叔们也和我们很熟。一是经常见,加之我的嘴巴又甜。二是大家都知道我爸爸虽然不在家,但也是铁路上的,自然就生出亲近。车站的公安曾经成天成天地潜伏在我家里,等着抓那些“飞车大盗”。去扳道房接班的小师傅路过我家门口时也经常到我们家里来小坐一会,因为外婆经常会把自己做的豆瓣酱、咸鸡蛋什么给他们的饭盒里放一点。有一次,车站有个叔叔到我们家来时,特意说到一件事,使得外婆加强了对我的管束。他说普安站与潭市站之间有个长隧道(我们叫涵洞),有个小孩子在上面放牛,看到下面有火车驶过,突然就拣了个石头朝火车扔了过去,结果竟然把站在守车上的运转车长砸成了重伤。自此,外婆再也不让我一个人到山边看火车,我也失去了许多“风景”。

大概是一九八八年吧,妈妈的一个老同学李叔叔顺道来访。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湘黔铁路的建设者。他说他高中毕业后就工作了,修铁路一直修到怀化,后来就在怀化成家立业,成了怀化人。我那时候已经有十好几岁,大人们之间的谈话我能够完全听懂。我听到他和妈妈说起修铁路时的许多艰辛,概括起来就是没白没夜盯工地,吃大锅饭睡路基,极度疲劳但却精神昂扬。其中的乐趣是过一段时间会看到电影,比如什么《地道战》、《南征北战》、《打击侵略者》等等,附近的老百姓也像过节一样挤来看。看到我听了他说的在撑着下巴呵呵乐,这个叔叔严肃地对我说:“三三,修铁路可不好笑。你妈妈知道的,我们还有一个同学,就是修铁路时去世的,你知道吗?他累病了,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才二十几岁就死了。”我一听,心里一惊,连忙把头低了下来。二十年过去了,李叔叔当时说这段话时的神情我仍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湘黔铁路从1937年12月起从田心站开始施工,自此历经磨难,至1974年11月全线通车,于1975年1月正式运营,历时近四十年。直到我慢慢长大,逐渐了解了这段历史,直到我也成为一名铁路人,来将尘封的记忆开启,突然意识到,对我熟悉的湘黔铁路,我的心里深藏着一份崇高的敬意。

我注定要来到陇原大地。

“陇”,甘肃省的简称。从地图上看,它地形狭长,祁连山脉绵亘逶迤,横贯全境。山顶的雪终年不化,每一个山峰都像一个白头翁。祁连山脚,蜿蜒奋进的兰新铁路与之相依相随。

山的长龙是自然的神奇造化。

路的长龙是几辈辈铁路人的青春年华。

我常常想,我如果不从湘水河畔来到祁连山脚,一切会怎样。生活没有如果,而且,还有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我必须说说我的父亲。

如果我不来,父亲绝大部分的生活气息就将冷清清地被这里刺骨的风刮得再也找不到踪迹。而我来了,他的气息就可以由我来延续,长眠的父亲就将对这片土地少一丁点挂牵。

父亲是一名老铁路。作为一名机务人,他虽然没能亲自手握闸把驾驭铁龙,但他用自己娴熟的修理技艺为铁龙的安全运输做了保障。他干过的工种多,机工、电工、钳工、车工,样样算能手。父亲退休回湘以后,曾经与父亲在一起工作的史叔叔对我说,现在的机务段只剩下半个车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以前我父亲在时,可以算一整个车工,他自己呢,还算技术比较好的,但相比只能算半个。现在的小年轻,光图享受,不钻业务,半个也算不得,其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如果说父亲热爱他的工作,那不如说他在实实在在地爱着生活。近三十年,他与他的同事们一起生活在祁连山脚一个叫玉门东的小镇里,他住的是单身宿舍,吃的是大食堂。进门一张单人床,出门一把铁锁头。每天清晨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奔向那个连地面都浸着油泥的工厂,傍晚又在小镇的大喇叭放出的《喜洋洋》中愉快地下班。我无法说出父亲是怎样爱着这样被我们看来清贫困苦的生活的,我只记得,在他退休后,他曾经有过犹豫,要不要回老家。他对我说,如果他走,他要把他两大木箱子的工具托运回去。他还说玉门东镇这个地方真好,马路横平竖直的,还一马路二马路三马路。就这么屈指可数的三条马路在父亲的心里扎下了根,他甚至开始恍惚自己真正的亲人,是与自己有血缘的故乡亲人呢,还是被自己的心与手捂了半辈子的这些铁家伙事?是自己儿时嬉戏其间的那条小溪呢,还是承载了自己青春光华的那条锃亮的钢轨?

这是一份别人所无法了解的情感历程。无法说出这是无助的依赖,还是绝对的忠诚。我记得父亲在回湘后的日子里,不止一次通过信件与电话向我打听这里的情况。我告诉他许多,关于玉门东镇铁路单位的集体搬迁,关于兰新复线,关于电气化改造,还有正在筹备的通往北京的列车等等。隔着千山万水,我能够感觉到他的心时时在牵挂着他的铁路,他的大西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认为作为一名老铁路,他的忠诚与敬业远远不是用语言可描述的。

我在大西北的工作经历颇为复杂,几经周折,终于来到了小小的列车播音室。我敢肯定,这是一个别人看起来似乎有些“屈”我这才的地方。而我自己觉得,这里非常好,胜过任何一个地方。我的觉得,并非“阿Q”的自我释压。播音室虽然小,但有电波传递我的声音,有一扇明亮的窗可以放大我的世界,还有灵妙的音乐、悦目的文字开启我的智慧。可以诚恳地说,在这里,我的思想、眼睛与心灵都是通达的。我热爱这份工作。

仍然记得四年前的一次出乘。我担当的列车途中要经过腾格里沙漠,那是一个长区间。如何让广播与旅客们相伴这个时光,我做过许多尝试。太喧嚣的音乐与专题显然与窗外的漫漫黄沙有些不搭界,太古板的知识科普似乎又让气氛有些压抑。正好那段时间我刚刚读过一篇潘岳先生的《西风胡杨》,挺震撼的。突然想到要把它放到这个区间与旅客们一同分享。想到以后,就连忙开始做准备,先是下载打印文本,接着就是从轻音乐曲库里配音乐,一支支听过,一遍遍试着配,找感觉,直到终于找到合适的。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接连准备好几篇经典美文,专门做了一个“美文赏析”栏目。我倾情倾力地传播这些美文,旅客们也给了我倾情倾力的赞赏。以往播音室是极少能够得到表扬的,而这一次,我竟然得到了七篇,而且每一篇都写得真情真意,发乎于心。还有一对老年旅客,专门来到播音室,敲开门,向我表示了谢意,还问我能不能把文章的出处告诉他们。当我把手里的打印稿递给这对老人的时候,我的眼眶湿润了。只要用心去做,是的,只要用心,回报你的,就是真心呵!

这些年来,我参与了局里的一些晚会活动。看起来这些唱唱跳跳的事情与铁路似乎不搭边,其实不是这样的。每一个节目的成型,要有好的创意,这些创意常常来自信号灯、来自小站、来自机车、来自钢轨;还要有好的演员,这些演员也是这些平日里拿惯检点锤、道镐的一线职工,自己演自己,手到擒来,活灵活现。演出后的效果就更不用说了,真正是催人奋进,鼓舞斗志。我常常在演出时注意留心观众的反应,他们不仅仅在表达对节目本身的赞美,更重要的,某一情某一景,某一句话已经深深触动了他们内心的情感,他们用掌声、笑声甚至用模糊的泪光在表达着对过往的怀念,对铁路的深情,对铁路人的敬意。做晚会的过程,原本是极琐碎而繁忙的,看晚会的过程,原本是充满喜庆与欢乐的,但于我来说,我能够体会到的,是忙得其所,是乐得其所,是一潮潮涌入胸口的感动。

我本来想用更多的笔墨来写写祁连山脚的这条铁路,说一些曾经感动过我的人与事,写写我周围的同事,说说他们的热情与朴实,写写铁路建设的发展变迁,说说我的憧憬与希望。没有想到,正印证了“情至深则无言”的说法。我仍然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我相信还有许许多多的时光将验证我与这条铁道的情缘,还会有数不清的汽笛声将伴我一次次起程!

关于“湘”,我深藏着最本真、最纯朴的怀念,而关于“陇”,我怀揣着最炽烈、最直接的真爱体验。它融注着我的青春年岁,还有我对生活的感恩。我感谢铁路,它延续了旅客回家的梦想,也延续了我们铁路人代代相传的深情。我感谢铁路上的人与事,它们丰富着我的每一个日子,我为其中的人与事有过感动,有过失望,有过欣喜,有过沮丧,这使我的人生与蜿蜒的铁道有着相似的意义——曲折却坚强,而且永远奔向前方!

从湘水河畔来到祁连山脚,我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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