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眸里闪过无比阴狠的光芒,眯眼看向窗外热情正浓的太阳,他觉得长沙今年的夏天并没有去年的闷热。可能是气氛不对吧。
蹲在客厅里对着手机发愣的纪妃,样子实在是痴呆的有些傻气。两眼无神,撇着嘴,倒着眉毛怎么看怎么像个悲催鬼。发生了这么多事,关心自己的人丢的丢,藏的藏,伤的伤,绝望的绝望,最近的态势比时过境迁要沧桑的多,她就是天天心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已经好久没有过袁轩的消息了,自己消失了这么多天也不晓得他会不会为自己着急;好久没和家里通电话了,纪老爹和老哥他们是否还好?欧阳伯爵之前跟她三令五申过不准和外界有任何联系,她不敢不听他的话,现在也只能望着电话以望梅止渴画饼充饥的心态来安慰自己那颗脆弱又无枝可依的心。俯手触了触光洁的能照人的大理石茶几桌面,不算浓密的纤长睫毛轻轻的扇动了几下,一股酸味从鼻孔里冒了出来,熏的双眼有些不舒服。
也不晓得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她有些撑不下去了。
为了掩人耳目,陈晨并不常来欧阳伯爵家里看纪妃,即使来了也不会呆太久,每次都神色凝重的像是哪家公司被他治理破产了似的。吃饭的时候纪妃拿他现在的认真样子打趣他,他也只是笑笑继续和欧阳伯爵谈论他们之间的话题,完全没了之前那股玩世不恭嘻嘻哈哈的公子哥样子。有时候对着他那张一直在冒着专业术语的嘴巴纪妃会控制不住的失神,大脑像个顽劣的孩子总在一遍又一遍的重播着曾经陈晨挑逗美女时笑的毫无顾忌的场面让纪妃情不自禁的唏嘘感慨不已,之前那个有着一脸桃花相总是笑容灿若艳花的流年美男,真的就被社会上的成熟男士同化了么?可每次站在门边送他回去的时候,他又没皮没里子的跟她瞎扯,搞得她扶着门框精神又是一阵阵的恍惚。
也许是她最近活的太窝囊了,连带着脑子也不怎么得力的运转了,以至于连身边最亲近的人的那些或大或小的变化她都看不透,只知道守在原地等着那些远离自己而去的人中途知返去寻自己……这样的自己,纪妃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早就凉掉的咖啡,端起杯子晃了晃里面暗褐色的液体,嘟了嘟嘴又无力的放下手里的杯子,再不试着改变自己的这种状态,也许就找不着人爱了。
欧阳伯爵和陈晨两人的手段也真是狠,报纸每天都在更新达旺集团和程宾房地产的最新消息,比文学网站里的写手还要恪守每日一更的规则。每次从他们面前经过,她都有种与世界脱轨的无力感。
两家企业因为之前被曝光一系列不耻又违法的事件,股票都在急剧的下跌,短短的两天的时间纷纷跌停板。无意间瞥见两人坐在客厅里对着一屏幕的线图深思,纪妃瞅了两眼随意的就开了口,“你们在炒股票啊?”
陈晨的两只眼睛一直都在电脑屏幕上,双手也在键盘上不停的敲来敲去,看样子是没听见刚才她的问话。倒是坐在他身边望着陈晨忙活自己不动的欧阳伯爵抬眼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扯了个笑角,“有人想收购这两家企业,现在我们若是大肆买进他们两家的股份,他若想顺利收购企业就必须出高价从我们手里买去,你说这到嘴的肥肉我们岂有不吃的道理?”
纪妃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明明目的就是搞垮他们的家族产业,现在又顺手牵羊似的准备转赚取他们收购这两家企业的成本……果真是奸商啊奸商。
“你怎么就晓得一定有人会收购那两家企业?”
欧阳伯爵闪了闪他的那一颗小虎牙,和他的那头异常不平凡的黄发,样子看起来嗯怎么说呢……有些不伦不类吧。不过貌似他不怎么觉得,不然也不会把头发剪成这个样子。
“这可是那人算计全局最终的目的,他若是真心不想收购他也就不会铤而走险的把你推出来让你遭受现在本不该遭受的罪孽。”
对上欧阳伯爵直视来的坚定无比的目光,纪妃觉得他们刻意隐瞒自己的事快要露出水面了,她能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带着震撼和爆发力的力量在她头上积聚成团,就等着时机成熟了给自己一个狠狠的冲击。这种发觉让她下意识的浑身一颤,看样子她又是要在劫难逃了。
想起陈晨看着自己每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纪妃心里有股不详的第六感,能害自己的应该是自己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