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四节课上完的时候,窗外的雨还没有停的迹象,一直稀里哗啦的的刷着窗上的玻璃,像位丧心病狂的精神病患者一般,血红着眼一直涂鸦着,有种不把窗户涂脏就不罢休的疯狂劲头。
坐在最后面的纪妃从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高耸建筑处移回目光,看了看空了的教室,这才申请木讷的收起摊开的教科书,有些僵硬的起身向门口走去。
“你就是纪妃?”
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纪妃转过头来,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教室里除了自己还有个外班人的存在,只是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是什么善良的主。眼睛里的高傲太过于明显,很显然此人也是位不讨人喜欢的爱犯“公主病”的大牌小姐。
纪妃眨了下眼睛,冷冷的说,“不是!”实在不想搭理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纪妃冲身后的人甩出两个字就继续往外走。
“陈晨走了!”
走出教室门的身影因为那四个字给生生的顿住了,像一蹲塑像突兀的塑在死般沉寂的走廊里,给身后的人凭空添了段似报仇过后的兴奋剂。见纪妃顿住了,汪灿向那蹲塑像走去,边走边说:“所有的人都在,唯独你缺席,你不是他妹妹吗?不是把他当亲人吗?为什么连给他送个行都不肯来?”
“我不知道他今天会走!”总觉得头上有闷雷击过,脑袋里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糊粥,纪妃死死的拽紧自己的双手克制着要疯癫的冲动,转过头来一字一字的说给她听,试图让她知道真正的事实。
她憎恨别人的无理由的误解!
“你真会讲冷笑话!”
“你找我就是为了听我讲冷笑话?”她纪妃虽然命不好但也没笨到任人欺负却不自知的地步,他陈晨走不走关她什么事,今天站在这里质问自己,她以什么立场呢?
“没想到堂堂陈少的‘妹妹’居然是这个样子。”汪灿歪着头斜视已经走出门外的纪妃,听她说话的口气,她好像对纪妃早有耳闻。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子?如花美眷?温柔可人?还是典雅大度可进可退?”压抑着腹部的满腔不适,纪妃不想跟一个陌生人做过多的纠缠,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看都不看后面的人一眼。
“我叫汪灿,在追求你哥!”
已经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又再次折回来,不确定的口音:“新生迎接晚会上的主持人?”
“看来我很出名!”汪灿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这是自傲的神态。
“的确很出名,就连上个卫生间也能在垃圾篓里看到关于你的宣传单。”
看见瞬间黑下脸的汪灿,纪妃知道再这样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转过头打算就此走掉。
“他连走都没再见你最后一面,你这么高傲有意思吗?有本事等我成他女朋友了你继续傲!”
能出现在大学舞台上当主持人的人的确有那个气场,字字句句抑扬顿挫都很是恰当,就连离场的走姿也是这么的让人甘拜下风。
直到身后的高跟鞋的嗒嗒声消失了很远很远,远的再也听不见了丝毫声响,纪妃才缓过魂来,捏紧手里的包,盯着眼前的阶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一直都在试着让自己变得强大,试着不让自己在外人眼前吃亏,可在这些女人面前,无论她再怎么伪装再怎么恶意的去跟她们以舌相向,最后输的终归是自己。
以前是,现在是,那将来呢?
想必也一定是了。
走出教学楼看着外面由大雨变成雨雾被细雨蒙蔽了全眼的天空,她只是站在教学楼口停顿了数秒,接着就眼睛眨也不眨的暴露在雨雾里,一步一步的走着,好像是在想些什么让人纠结的事,表情显得很是木讷,僵硬。
无论在什么季节南方的雨总是暴发不起来,却也细密的影响人的心情。因为办事路过这里的欧阳伯爵坐在车里,在这半死不死的鬼天气里等着红灯过境。眯着眼看着车窗外的某个地方,因为办事不顺再加天气作怪而心情抑郁到极限的欧阳伯爵难得的笑了,也许“糟糕透了=精彩极了”说的正是这种状况。
马路的边沿两男一女貌似在因为什么而争吵。年纪较轻的男孩护着神智有些不清楚的女孩,一边为那浑身湿透的女孩打伞,一边豪气万丈的和站在他们面前的接近中年的男人争执。
这可有的看了。
绿灯亮了,欧阳伯爵把车开到了路边,撑了把伞下了车,向“故障”现场走去。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善心人,有热闹不看,好像有些太傻。
走出教学楼的纪妃,满脑子全是汪灿刚才说的那些话。他走了,招呼没有打,最后一面没有见,甚至连发条祝福的短信的机会都没给她,他就这样走了。和陈晨闹的这几天,她不是没想过闹过的最后结果,无论过程怎样她还是会原谅他,丢掉所有矛盾亲自送他远去。就在昨晚她还在想,她该怎样尽快结束这次有些任性的矛盾,然后笑着送他去机场……
一个闹铃,一段字幕,加上一夜时间的消耗,他就突然没有了,消失的没有任何征兆。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走的消息,偌大的机场却唯独没有她纪妃身影的出现,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该是她干的,可他让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了,刚才找她的汪灿不是这样说的么?他怎么能忍心这么做!
可是为什么呢?是恨她吗?恨她无理取闹没谅解他僵持着和他闹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