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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双腿已经失去了知觉。想着该到哪里找人借钱,回到噬城。那里有太多的事情等我回去处理,而且,我柔弱的月影还在等我回去。

“像是个迷路的小傻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为之一惊,抬头,居然看见那个俊逸的身影。像是几乎要溺死的人看见漂浮在水面的稻草,想要奋力一跃抓紧,却又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万千情绪使几次生咽回去的泪水再也没有了退路,奔泻而出。我想要站起身来,给他一个拥抱,但无奈双腿麻木,又跌坐在地上。月光很好,无法为我掩藏任何情绪。他一定是看见了我所有的狼狈。无心再追问他是如何来到这里,为什么会跟踪我这样的问题。此时此刻,他几乎成了茉城我唯一可以投奔的对象。

他蹲下,为我揉搓双腿,嘴里是心疼似地责怪:“以为你在这里有什么富有的亲戚可以投奔,谁想到你只是坐在这里发呆。现在你没有力气打人了吧。”他抬手为我擦拭泪水,这次并未拒绝,也无力拒绝。只是觉得很累。任凭他将我扶起,任凭他拖着我找到出租车,又任凭他带我找到旅社住了下来。

他帮我躺下,盖上被子,又在我的额头亲亲印下一吻:“等我,我去找东西给你吃。”我懒懒地点头。走到门口,他像是不放心,又回头将我的手紧握了一下:“一定要等我,不许再逃走!”我又点头,心里笑他居然如此婆妈。

听见他轻轻的把门带上,我有一种很久未有过的安心和幸福,像是多年前,我曾幸福的童年一样。我就这样沉沉睡去,很困很困,仿佛几个世纪都未曾睡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有人在轻轻地抚摸我的头发,一向的警觉让我本能地抬手阻挡,却被他握住:“不要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不要再折磨我了,不要再找任何借口逃走了。你逃吧,逃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他将我的手紧紧握着,我从不知道他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亲亲地吻着我的每一根手指,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上面残留的烟草味道。

“多么美好的一双手,本应该用来弹钢琴或者绘画,却沾染了烟草。”我讶异于他与我的不谋而合。我将手抽回来,冷漠地:“没有人叫你这样做,也没有人叫你跟着我,你为什么跟着。是为了看到我出丑么?你满意了,你看到了。”

他的脸映着窗口的月色,显得震人心魄的美好。那么俊挺的鼻子,那么长的睫毛,居然能投下长长的影子。听到我的话,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星眸里带着些许怒气。

“你为什么总是逃避,你为什么总是要假扮成冷漠的样子。我要卸除你的壳,要看看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那里面装着的东西会令你失望,你最好放弃。”

他突然将我一把揽入怀里,一边咬着我的耳垂,一边低声呢喃:“我不管,我爱上了,我不会放弃。”我的心跳开始加速,那温暖的气息让我有一种陌生的异样感觉。我从未想过,袁雪翼会爱上我,我也从未想过,自己对袁雪翼到底是什么感觉。那么月影呢?她爱袁雪翼么?想到月影,我试图将袁雪翼推开,可是他并没有给我机会。

“不要想逃走,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过来抓住你。怎么会让你逃走。”固执的孩子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你能让我吃点东西么,快饿死了。”

“噢。”他顿悟似的松开双手,有些可爱的抓了抓后脑勺:“几乎忘了,我的男人婆还没有吃饭呢。”

等不及我出手揍他,他就立刻离开我的攻击距离,去拿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饭菜。

居然是我喜欢吃的,茉城的铁板饭和老鸭汤。有些感动,慌忙低头吃饭。

他讨打地:“不要太感动哦,我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月影说的这家餐厅。她说她也没去过,只是听你曾经对她提过。我以为那么久了,说不定已经不在原地了,没想到还在。”

我没有回应他,事实上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应他。我从未想过我会被人爱上,况且是像袁雪翼这般天使一样的男子,更从未想过我是否也对他有同样的感情。他是我最讨厌的那一类男人啊。

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而一切又发生的如此自然。在这陌生的夜里,跟并不熟悉的袁雪翼,吃着似曾相识的饭菜,谈着莫名其妙的“恋爱”。

我爱他么?如若不爱,我为什么不想拒绝他呢?我一边思索着无数的问题,一边吃完了袁雪翼据说“来之不易”的爱心便当。再次疲倦地躺下时,居然天色微明。

第一次,居然没有任何梦境就醒来。醒来时,发现傻瓜天使居然瞪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我。

“你都不用睡觉的么?”

他冲我孩子气地微笑,美丽的让人眩晕:“不敢睡,怕睡醒了以后发现只是一场梦。”

“为什么是我?”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心底里:甚至月影可能都迷上了你。)“为什么选择了我?”

他抬头望向窗外,眼睛里有一种悲伤的雾气:“我总想知道你到底在悲伤些什么,当我想走近你,看清你,了解你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你。从你第一次为了舒月影跟男生打架,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恐怕就已经爱上了你。你看起来倔强,坚强,但你从我身边走过时,那淡漠的一眼,却让我读出无数绝望和寂寞。我曾想知道你所有的过往,而在发现已经无可救药爱上你的时候,却觉得所有的过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你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你寂寞,不会让你绝望,也不会让你忧伤。”

我怔怔地听着他流水般悦耳的倾诉,王子的容颜,天使的关爱,无法拒绝的深情,也许我真的爱上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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