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浮斜睨着座下不敢怒也不敢言,受了处罚还要道谢的主仆俩,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夕溪词,你痛苦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吟诗被拉了下去,夕溪词也不想呆在这心痛的地方,找了个借口正打算告辞,没想到却被御行裔唤住了。
“皇后,浮儿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不过在我们还未大婚之前我希望你把浮儿的身边暴露出去,若走漏一点风声我唯你问罪。”
“谨遵陛下圣谕,只是不知陛下如何安置姐姐?”
“浮儿以后就住在我宫里,你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来打扰浮儿。”
“是。”
“你下去吧。”御行裔挥挥手不愿再与她多说一句话,示意她跪安。
夕溪词离开后,夕浮不满地皱起眉头,“御行裔你这是什么意思,正打算金屋藏娇?”
“浮儿不演戏了?我还没抱够你呢。”御行裔说着坏笑着拉了下夕浮又把她圈进自家怀中。
“你给我滚开。”夕浮挣脱开他的怀抱,“你既知道我是演戏,那请你以后放尊重些,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人。”
“浮儿真要同我这么见外吗?”御行裔眸色一暗,受伤地望着夕浮。
夕浮受不了地别过眼睛不去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御行裔你别这样,你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
御行裔垂下眉眼,没有再说话。
至少你还会因为我的伤心而难过不是么,不然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就算不是爱,至少也是有感情的,所以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夕浮不知道的是,从她进宫的那天起,宫里的人都知道国君带了一个身份不明且宠爱万分的女子回来,进宫的第一天就给中宫皇后一个下马威,陛下不仅不怪罪而且很纵容。如此一来,谁敢来找她麻烦啊,后宫的妃嫔们更是不会傻呵呵地做出头鸟,就等着皇后与她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
“唉……”在叹了第一百零八个气后,夕浮呆不住了,她决定了,今天先把这后宫转上一圈,明儿个再去找夕溪词的麻烦。
要说排场吧,夕浮以前当公主的时候都没这么大的排场,如今,瞧瞧,这前呼后拥的宫女太监,哗啦啦的一大群跟在身后,皇后见了也都要自惭形秽。
不知道这御行裔怎么想的,她一个绑票用的着这么照顾吗。当初看到御行裔给她拨了这么一大批人时,夕浮就不愿意了,御行裔是怎么说来着,他说:我不在你身边时多些人照顾着他好放心,如果不要这些人,我走到你你就得跟到哪,一刻都不能离开我视线。
相比于时刻与御行裔呆在一块,她自然是愿意带着这么一群人了,说着的,这一出去倒还真有气势。
夕浮领着一大群浩浩荡荡地在后宫游逛,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嫔妃模样的女子一手摇着美人扇慢悠悠踱步走来。
既然碰到了自然是要打招呼了,夕浮露出一个微笑带着人走上前,那妃子本来看着风景散着步,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朝她这个方向走来,为首的女子与中宫皇后长得很相似。她心里咯噔一下,怎么遇到她了?这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可是当下的陛下身边的红人,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她一个小小的美人真心不敢碰这尊大佛,还是赶紧溜吧,希望她没看清自己的模样。
这么一想,惊慌了的妃子便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回跑,她身边跟着的侍女自然是有几分眼力劲的,也哗啦地掉头跟在自己主子后面逃命。
原本悠闲踱步的几人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夕浮愣愣地站在弯曲的石阶小路上,嘴角抽搐默默无语。
她有这么恐怖吗,是看到她才逃跑的吧。
夕浮有些难过,不过也就一眨眼的事,很快又恢复了好心情。
走了一会儿有些累了,夕浮就问身边的侍女哪有可歇息的地方。侍女指着不远处,说再过一个院子有个荷塘,荷塘上有个赏荷的亭子。
夕浮点点头,迈开脚步往亭子方向走去。
御行裔下朝后就急往自己的寝殿赶,因为夕浮就住在哪里。只是当他推开门,原本每日躺在榻上看书的女子却不见了踪影。他心头一乱,各种猜想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很快就被他推翻了。
御行裔招手问在寝殿伺候的宫侍,夕浮上哪去了。得到信息后,御行裔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下来了,她愿意走出去逛逛,是不是代表她已经接受了要居住在这里的事实了?
不管怎么样,御行裔是很高兴了。来到莲畔园便看到亭子里那个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撩起一抹微笑快步走了过去。
夕浮此时正懒洋洋地倚着亭子周围的护栏上,手上端着一叠糕点,自己吃一口,往池里扔一块,看着荷塘里的红鲤鱼争食相触的模样“咯咯”地笑起来。
“浮儿什么事儿这么开心?”一个高大的黑影笼罩下来,夕浮弯起的嘴角瞬间抚平,恢复冷漠。
御行裔心里一痛,笑了笑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就这夕浮身旁坐了下来,很自然地一手伸过去挽住夕浮的细腰,感觉到身旁人儿兀然僵硬的身子,他心中苦笑,还是不可以么?
“你怎么来了。”夕浮没有看他,目光定定地望着开得正盛的荷夕。
“想你了。”
夕浮呲之以鼻,“那还真是多谢了。”
“浮儿我今天没事,你想去哪儿走走?”
“不用了,我想去的地方你未必会让我去。”
“你说。”
“我要回南国!”夕浮把头转过来,盯着御行裔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你明知道不可能的。”御行裔苦笑道。
“是么?所以我说我想去的地方你不会让我去。”夕浮讽刺道。
“浮儿你总是这么绝情,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的。”
“那是我眼瞎了,当初才会喜欢上你。”
“呵呵,还是你眼瞎的时候比较可爱。”御行裔一手覆上夕浮的眼睛,遮住她伤人的目光。
夕浮把头撇向一边甩开御行裔的手,“你够了,别让我讨厌你!”
“我以为你早就厌恶我了,不讨厌你就会喜欢我吗?”
“你做梦,御行裔你真是疯了,唾手可得的时候不珍惜,等失去了才来这一套。”
御行裔心中一紧,闷闷地说道:“你根本就没给我时间,我才喜欢上你,你就转入其他男人怀里,你知道你的喜欢有短暂吗,连给人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夕浮话语一窒,突然想起好像确实是她变心太快,于是嚣张跋扈的声音也小了很多,“只能说那根本就不是喜欢,只是情窦初开时的错恋,对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我不要你的抱歉,也不奢求你能爱上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让我能看着你就足够了,我多想告诉全世界我爱你,这样你是不是就会心软一下?”御行裔眼中伤痕斑驳,固执地望着夕浮的眼睛,期望能看出她的一丝妥协。
“对不起。”夕浮猛地一把推开御行裔背对着他,“如果世上真有月老,我相信你的红线只是不小心打了个结,解开了就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她。”
“若真有红线,我的红线也在你手中,浮儿你也要相信这些虚有的东西吗?”御行裔站起身抬起手试着去拉她,在快要碰到夕浮垂在身侧的手时兀然收住,颓败地垂了下来,他不敢去看牵她的手。
“我累了,我先回宫了。”不等御行裔回到,夕浮逃也似的跑出亭子,跟在她身边的一干宫人垂着头也哗啦一声跟在她身后离开。
御行裔攥紧手心,薄唇不甘地紧抿着,而在他身后离亭子不远处的树下,一身公主华服的婉玉知目光嫉恨地看向夕浮离开的方向,紧紧地咬住嘴唇,直到嘴里一股铁锈味这才一甩长袖愤恨地转身离开。
夕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移动了下躺得有些累的身子。说实话,御行裔给她的待遇还真是不错,估计连皇后都要羡慕死了。
身子越躺越懒,尤其是用过午膳后,更觉得疲惫,夕浮向随身伺候的其中一名宫女招了下手。通过几日的相处,侍女们与这位新来的主子倒也培养了几分默契,这不,夕浮一招手,立马就有侍女麻利地双手托着一块叠得整齐地毯子走了过来,细心地为她盖好。
夕浮把毯子扯了扯闭上眼睛正要小眯一会儿,饭后睡一觉真乃人间享受。
屋内,燃着宁神香的紫玉炉内紫烟袅袅,剥瓜子的宫女早已收拾好东西退开站在一旁,众人皆默默不语为夕浮的安睡打造一个宁静舒适的环境。
一名宫女掀开屋内的帘子,冲夕浮随身的一名侍女招招手,侍女如玉放轻脚步走过去,回来后颇为为难地皱了下眉头,终是下定决定把夕浮轻摇醒。
夕浮本也没怎么睡着,但是被人打扰到了还是有几分不快。于是瞪了摇醒她的如玉暗道:你最好祈祷是有大事,不然小心我让你去剥瓜子。
如玉自然知道这新来的主子脾气乖张,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她也不想把她唤醒,但是来的人地位很尊贵,也是被陛下捧在手心中的。
“姑娘,菀知公主求见。”如玉看着夕浮的神色小心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