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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私念倾出,顾念不散(2)

听着他的话,红影微微一震,好像过去的画面在眼前闪过。红影低头微微一笑,笑的很美,很甜,但很快又变得冰冷起来“千年的孤独是我承受不起的,难得遇到一个如此坚毅的人,我自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我希望这个人活的更长久,变得更厉害,这样我的生活才不会失去乐趣。至于你所说的关心,我想那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红影说完冷冷一笑。

“不存在……”紫胤重复着,目光变得晦暗,变得模糊。“这么说,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你不必再救我!”紫胤说着,转身向茅屋走去。红影用双生连命鸟救他的那件事情,古钧已经告诉他了,而他似乎也感受到那压在心口上的重量,那份难以言喻的关怀是那么真实,好像只要微微伸手就能触摸得到,可是它可能只是幻觉根本就不存在。

紫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想到每次见她时心中都会浮出一股莫名的亲切感,那种亲切感曾在无形中陪伴了他很久,只是现在再去看时,却觉得它十分丑陋,是如此的令人厌恶。

情绪似乎真的会蔓延,看着紫胤转身离开的身影,红影的眉宇也布满的忧伤,不知为何,她还是开口“女娲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她照顾不好她的子民。为了制造这一切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伤害了,难道你还奢求她真的会保护人类吗?那是她与伏羲的斗争,你又何必参与进去……”

“这是你的关心……还是……欺骗的手段?”紫胤全然不顾她的话,一心只问自己的想法。听到紫胤的话,红影惊讶的问“你的心何时变成这样?这样的心,哪里是那个坚强执着的小紫胤?”

红影的疑问也许正是紫胤心中的疑问,曾经那个严肃的他究竟在何时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被情绪左右的。紫胤垂首,苦苦一笑“也许这个紫胤才是我当初丢弃的那个‘紫胤’……我为何会满头白发,又是为何独自在世间漂流,我曾得到过什么,又曾失去过什么,我的信念是来至于谁的信念,我的坚强又是来至于谁的坚强,这一切的一切你又怎会知晓,怎会明白……”

“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红影反复念道这他的这句话,好像她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可能是问的太多,问的太久,她都忘记了她曾经有过这样的疑问。这一刻她才明白,其实紫胤并不是像她所看到的那样,他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希望有人陪伴,有人关心,有人爱他,保护他,牵挂他……

可是谁又是天生的坚强,天生的孤独,天生的冷漠,天生的无所畏惧呢?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她完全可以理解紫胤此刻心中的痛,但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紫……”她才说了一个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静静地看着,看着紫胤失落地走进那黑暗的茅屋。

“我会让你得到那个可以陪伴你,让你觉得不再孤独的人,她会像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好的守护着,爱着你。可是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真的要为了那些人而放弃自己的未来吗?成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求不到的事,而你却要这样轻易的放弃。我不知道该怎么做,阻止你只会让你更加痛恨于我,装作若无其事,我又怎能看着你被他们利用。我该怎么办?”心中的话再心中藏了很久却一直都没有说出。她叹了口气,望着紫胤飘动的白发,苦苦一笑。身体化作一股红烟,穿过树林飘向远方。

待她离开以后,紫胤从黑暗的屋中走出,望着那消散的红色,微微摇首“魅……”他说出了她的名字,那个藏在他心中多年的一个名字,一个从他知道后,就不曾说出口的字,一个即便不曾唤出却难以忘记的字。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魅惑了他的心。

昆仑山天墉城后山的一处高峰上,陵越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隐隐透着一丝鬼气的苍石剑。

自从陵越从会稽山回来以后,除了处理门中事务,其他的时间他总是独自一人站在高处,望着山下的景色。可能是一个人待着太过独孤,也可能是苍石剑中的姒茗还不太适应剑中的生活。所以,两人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聊上一会,也许是习惯了这种感觉,所以只要在陵越忙完事务以后,姒茗总会小声的问他,要不要去后山休息一下。然而每次陵越总会微微一笑,拿着苍石到后山待上一会。

昨日的天象让陵越感到了不安,那样厚重的黑云简直要将世间压碎,将万物压垮。那种压迫的窒息感久久不能挥去。剑中的姒茗望着陵越忧愁的面容,轻声叹气“还在想昨日的天象?”姒茗清脆的声音从剑中传出。

陵越闻之,望着广阔的天际,微微叹气。

“其实,你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的!如果真的如你所猜想的那样,天神想要惩罚人类,那么我们是无法阻止,不是吗?”姒茗的话说的很有道理,只是此刻陵越却不想认可这个道理。“事实虽是如此,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它发生……我如何忍心!”

“若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那就想办法去阻止!”

“阻止?”姒茗的话说得太过随意,她哪里知道这个“阻止”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也正是她这随意的一句,让他触到了一丝他从未敢去触碰的东西。

单纯的人大概就是有这样单纯的想法,就像一面铜镜,你对着它笑,她便对你笑,你对着它怒,它便对着你怒。就拿天神的事来说,姒茗心里肯定知道她斗不过天神,但她还是要这么说,也有可能真的那么做。

而陵越则不同,他不是面镜子,他不会那么单纯的考虑问题,更不可能毫无顾忌的去和天神斗。身上的重担总是在一遍遍地提醒着他,他不可以这样鲁莽,不可以不顾一切的拿天墉城众弟子的性命开玩笑。

陵越低头略有失神地看着手中的苍石,苍石中的姒茗看他这幅神情,心中有些担忧,“你这是怎么了?若是不想阻止就不去阻止,可千万别让自己难过呀!”姒茗焦急的劝着陵越。

陵越闻之,对着苍石微微一笑,“有你关心我怎会让自己难过,再则我身为天墉城掌门就更无能让自己太过难过,否则整个天墉城都将乱成一团!”“呵呵,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让人听着喜欢!”姒茗笑着说。

“哦?是吗?”陵越笑着问。姒茗听后忽然从苍石中出来,一双晶莹的双眼等着眼前的陵越,突然调皮地一笑“那是当然了,父亲常说人不怕没有地位,就怕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天地造就万物之时就给万物定下了各自的位置,虽然长相不同,处境不同却都起到一定的作用。所谓‘天生我材必有用’便也算是窥破了这个道理!”

陵越仔细的听着,心中不免也开始思索“我的位置……难道就是要保护好天墉城,将天墉城发扬光大?”

“我觉得也不一定哦!如果按你这么说天墉城就是你,你就是天墉城了?那么你到底是谁呢?”偷听到他心中想法后,姒茗也没有故意隐瞒,而是直接得提出了她的疑问。

“这……”陵越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姒茗见到微微摇首,然后摆出一副大教育家的模样“人在最初都只是独立的个体,不管是思想还是肉体都是独立的。但当人们相互走近并且融合的时候,人对自己的判断就会出现障碍,他会奇怪的去模仿那些他认为值得模仿的人,而且还会在模仿的同时渐渐丧失最初的自己。其实这并不是代表他找到了他独有的那个位置,只能说,他侵占了他人的位置,一个本不属于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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