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禁风?楚楚想到当时他被打的情形,眼眶又不自觉地红了。
刘哲没想到她还在介意这件事,连忙出声安慰:“这不是没事了吗?怎么又红了眼眶!别哭。”哇啊!楚楚红着的眼好像小兔子,萌!呜嗯!可是他很心痛啊……
楚楚抹了抹眼泪,自己是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变得太爱哭了?
刘哲拉开她的手:“你当自己的皮肤是牛皮是不是?那么用力的揉!而且眼睛不能揉的,不知道吗?”说着,用手轻轻抹着她的眼角,避开她的眼睛。“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哭。”他霸道宣布,“嗯,在床上忍不住的时候除外。”
楚楚一愣,某些柔软的情绪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白了他一眼,啪地一声甩开他的手。
男人一脸惋惜,啊…可惜…又恢复成冷若冰霜的样子了……还不如刚才眼睛红红的,无辜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呢!
那边医生出来了,男人就让楚楚在一边休息。这时,木都也回来了。楚楚立刻走上去往他身后看了看:“王春花呢?”
木都一板一眼地说:“她守着尸体。现在尸体不允许火化,要等警方验尸。而且还有很多手续。”
楚楚皱眉:“在停尸间?”
木都点点头。
这时楚楚第二次到停尸间了,异常寒冷整洁的地方。
王春花一脸平静地看着蒙上了白布的尸体,如果不是红肿的眼角,楚楚几乎要以为自己眼花了。王春花看到她来了,点了点头:“如果你能来参加展锋的葬礼,他一定会感谢你的。主也会感念你的怜悯之心。”
“嗯。好。”人死如灯灭,还有什么需要计较的?
王春花感激地看着她:“谢谢。我希望展锋能上天堂,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公平的。只求你们的宽恕能让他的灵魂尽早洗脱罪孽。回到主的道路上。”
楚楚并不相信,人死了还能有什么。但是她无法忽视信仰能给活人带来的影响。她直直看着王春花:“不是主,是你告诉我复仇的代价。”
王春花有些茫然,不懂她在说什么。楚楚笑了下:“没事。”
王春花又把视线放到尸体上。
“我走了。尸体不能过海关。展锋…身份特殊。处理起来有些麻烦。你耐心地等。葬礼前给我打电话。”
“嗯……谢谢。”
“不客气。你要回美国吗?”
“嗯,他在大陆过得那么不开心。我想他会愿意呆在我身边的。”
“挺好。”
酒店某房间。袁衫衫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啊…皮肤变得好粗糙。”
“楚楚,怎么不说话?不舒服吗?”
“…楚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爱你。”
“楚楚,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脸红了?不过…我爱看你脸红。”
“楚楚。”
她努力回忆着刘哲和她的曾经,可是每句话都是陆楚楚这个名字。每个字都是对着陆楚楚说的…那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他爱她吗?一个陆楚楚证据了他整颗心…那么,到底为什么自己要到他身边?
她为他奉献了自己的青春、爱情、亲情,如果可以她甚至可以献出生命……
“啊!”袁衫衫恍然大悟,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对啊,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可以为他献出生命,他是不是会回心转意?”
铺着繁复花纹地毯的酒店走廊,楚楚看着迎面走来的袁衫衫,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她怎么了?
正想着,袁衫衫突然笑了出来,停在她前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楚楚淡淡问:“有什么事吗?”
“当然。我想跟你谈谈孩子的事。”袁衫衫看着楚楚光泽白皙的皮肤,伸手轻轻摸了下。
楚楚眉头微微蹙,推开她的手:“这事你应该跟刘哲谈。”
“不用谈他也会同意的。我要走了,只是想嘱咐你一些孩子的事。”袁衫衫眼中带着哀求看着她。
楚楚犹豫了下,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头一晕,眨了眨眼,眼睁睁看着袁衫衫往后倒去……
医院里,刘哲从病房里走出来。看着木都在门口不悦道:“你怎么在这里,楚楚呢?”
木都规规矩矩地说:“看了展锋之后就回酒店了。”
“你应该跟在她身边。”
木都扫了刘哲一眼:“她说让我留在这等老板。”
刘哲心中叹了口气:“回去吧。”
刚上车,手机讯息铃响起。刘哲正闭着眼休息,也没去管。回到酒店,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拿出手机给楚楚打电话,她没接。刘哲心里一顿,看到未读短信,点开一看……
木都看着他脸色突变,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木都,报警。”说完就往外冲。
木都紧紧跟着,问了句:“出事了?”
“袁衫衫绑了楚楚。酒店顶楼。”
木都立刻报警跟警察说清楚了地址。
酒店顶楼。楚楚感觉自己晃悠悠地像是在做梦。怎么头有点晕晕的?她紧锁着眉头,慢慢睁开眼……
一阵风吹起她的长发,随风飞扬。她晃了晃,什么?自己在空中!“嘶!痛。”手腕好痛……楚楚顺着剧烈的疼痛感抬头,才发现自己被悬空吊在酒店大楼的护栏外!“怎么…回。”她吃惊的说到一半停住,袁衫衫!
是她把自己迷晕拖过来的!她人呢?“袁衫衫!”她艰难地喊了声。手腕已经被绳子磨破皮了…她下意识低头想找个垫脚的地方,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心中一慌。现在该怎么办…?刘哲!
“呵呵。”
头顶传来一阵笑声,楚楚立刻抬头。袁衫衫笑的一脸轻松:“别紧张,等会我会陪你的。”
楚楚觉得命运很荒谬却又不得不接受。“为什么?”又一阵风吹来,她气息不稳地摇晃着问道。
袁衫衫摸了摸自己的脸:“我什么都没有了,能给刘哲的只有自己的生命了。你觉得他会接受吗?”
“不会。”楚楚斩钉截铁地说道:“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袁衫衫脸色一变:“你胡说什么!你现在是怕死了吧!在生死面前你害怕了吧!你根本就不爱刘哲!单一地享受着他的爱!你根本不配得到刘哲的爱!只有我才行!我今天就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不论你杀死我还是你自杀,什么都证明不了。只能说明你的可笑。”楚楚边说,边努力把脚尖垫到大楼的边沿,想减轻一点手腕负担。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遮住了一部分的视线,让她一直不成功。而每次踩空都让她晃的更厉害。
袁衫衫一把揪住她一束被吹起的长发:“你等会就知道他有多爱我了!”说完她就痴痴地看着入口处。
楚楚知道说不通也放弃寄希望在她能幡然醒悟上了。她忍着痛,倒是多亏了袁衫衫是揪住她的头发,虽然头皮生痛生痛,但是好歹她的视线清楚多了。
她屏住呼吸,脚尖努力的够到了大楼边沿,终于成功了!她松了口气,袁衫衫也愤愤地将她的头发放下。“你就等着看吧!”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楚楚觉得自己的手腕有点支撑不住了。
袁衫衫开始不耐烦,可是突然又笑了:“你看看,刘哲根本就在乎你!这么久都不来!”
楚楚呼吸沉重,全部注意力都在脚,因为稍不注意就会失去最后一点舒适的可能。
终于,天台的门被撞开。刘哲一眼就看见了再护栏边的袁衫衫。他三两步跑过去:“楚楚在哪!”
袁衫衫一脸伤痛地望着他,他终于正眼看她了!“刘。”
“楚楚在哪?”刘哲几乎是吼出来的。
楚楚听到刘哲的声音,慌乱的心终于稳定了些。她艰难的开口道:“我…我在这。”她的声音好像很小,似乎风一吹就散了。
刘哲听着好像从天外飘来的声音,愣住。他心中带着惶恐看向袁衫衫的方向,视线一点一点往下,停在袁衫衫脚边的绳索上。
瞳孔猛地收缩,他的楚楚在那里!不!他刚要抬脚,却被袁衫衫尖利的声音喝退:“站住!”
刘哲看着袁衫衫蹲在那里,手上的刀正摸着绳索,脚一动也不敢动。他有种被逼疯的感觉……冷静,冷静!不能冲动,否则不仅救不出楚楚,还会害了她。
“楚楚,别怕。”他深沉的声音被风吹到楚楚耳朵里,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盯着袁衫衫说:“说吧,你想要怎样?”
袁衫衫歪着头,深情的望着他:“原来,我们同床共枕的每一天你都叫我楚楚。我一直都很想让你对着我--正真的我--袁衫衫说一声‘我爱你’。”
“我爱你。”下一秒,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在传进袁衫衫的耳朵里。
袁衫衫一脸的深情像是被他的冰冷冻僵了。
刘哲忧心不已地看着绳结:“可以了吗?”说着就想上前两步。
袁衫衫却突然隔断了一根绳子,楚楚因为重力脚下一滑,在半空中晃悠了起来。惊恐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无限释放出来:“亦北…”虚弱的声音已然带着些哭腔……
刘哲脸色惊变,冷厉地问道:“你想怎样!一次性说完。”
袁衫衫又哭又笑的:“我说了…我就想你喊我的名字说‘我爱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懂呢?”
“袁衫衫,我爱你。”男人一字一句像是念着起草地清清楚楚的演讲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