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好了就转身往屋里走,就发现男人醒了,正趴在沙发的扶手上慵懒地看着她,看见她回来,露出一口大白牙爽朗地笑了笑。她突然想这样的他只有她才知道吧。白岭山曾经说只有对着她,不可一世的他才笑得像傻瓜?可是…她从来没觉得会傻,那么温暖的毫不保留的笑怎么会傻呢?
男人看她停在原地发呆,笑得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看她什么时候能回神。
一阵风吹起,床单的波浪轻轻打在她身上,她不稳地踉跄了一下,男人眼神一闪,有点懊恼昨晚做的太过火。立刻起身走过去将人拉进屋子里:“怎么站在那发呆?身体不舒服忙完了就休息下。”说着将人放到沙发上。
楚楚脸色一红,有些心虚不免提高音量反驳道:“什么不舒服,我舒服得很!”
男人刚跟着她坐下,不想她突然爆出这么一句,乐呵呵地一下将人搂在自己怀里揉了两下,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舒服就好。”
楚楚当下突然想将人一脚从阳台上踹下去!这男人……太可恶了!可是为什么她偏偏还能忍受他这样可恶…?
经过昨晚的意外,她也不去想未来,只接受那些能接受的解释。他受伤了,所以她就顺着他“一点”她在心里悄悄说:“先这样就好……毕竟他是为了她受伤的。”
男人看着楚楚活色生香的表情,心里除了满足还是满足,他知道就算有了昨晚的福利也不代表她就接受他这个人了。比起他这个人,她更在意的是他的伤。他有些哀怨地想:什么时候她也能发现自己是因为在意他的人才在意他的伤,而不是因为在意伤而纵容了他这个人了呢?
两人各怀心思,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下午的时候张农上来给她报告案子的进展。临走前楚楚送他到门口说:“对了,小偷在任方家的那段录像你带下去吧。”说着就转身回去拿U盘。张农随意一看就发现她后颈处有好几个红痕,因为是在背后他也完全没想到是吻痕。下意识就问:“你后颈怎么了?好几个红点,虫子还是过敏怎么的?”
楚楚心一惊,暗骂某个正在熟睡的罪魁祸首。再转身的时候一脸平静说:“嗯,是啊。过敏,可能是新换的洗发水。”
张农也没在意:“嗯。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楚楚摇头:“不用,过敏我也看过,不会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的。只要不碰洗发水没几天就会好的。”
等张农一走,她立刻冲到镜子前,扭着头一看……然后郁闷了。看样子,出门要戴围巾了……这晚楚楚给刘哲换好药之后就回自己卧室将人锁在外面不管了。
刘哲摸摸鼻子,算了,有了昨晚也够他回味几天了。现在还是不要招惹她的好。
第二天一早,刘哲还没醒楚楚却已经出门了--当然是戴着围巾出门的。
昨天张农说老滑头因为发现任方想逃出境,就在飞机场将人抓了。任方对于“出境”的解释是说护照掉了,他就没有出国,而是在家休息。因为放假中也没有可以跟公司的人解释。现在是想去不用护照的地方散散心。现在老滑头正想办法揪出他说谎的证据。
而张农这边也的确证实出境的人不是任方本人。本来任方自己承认他没出过,就有了犯罪时间。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没有人能证明两个任芳是情侣关系。他一口否认认识任芳。除非找到任芳剩下的尸体,化验孩子的DNA。或者找到证人。不然就很难将任芳的案子和他联系起来。
至于那个惯偷。任方更是言之凿凿说不认识。对于自己有两处房产两个家,也只说自己做这行有机会就买了,又不好招摇,怕影响自己在公司的工作。所以小区的那套房子只有自己知道,朋友同事都不知情。因为有律师在场,老滑头也没什么突破。
在任方小区的房子里也没有发现任芳的尸体残骸。
现在案子等于进入了瓶颈。要突破只能从其他方面了。楚楚一早就找来张农孙秋,安排孙秋去找任芳的父母。让张农请来几个关系有保障的记者。自己则去学校找梅仁。
“梅小姐。任芳的事现在要彻底摊开了。我会作为你的委托人出现在大众面前。”
梅仁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什么!为什么?凶手抓到了吗?”
楚楚:凶手已经确定了,但是现在缺乏证据。所以要将这件暗自推到风口浪尖上,这样才能给警方那边制造一些机会。
梅仁有些拿不定主意:那你要曝光不会曝光我吧?
不会。只要你没跟人说起,我这边就不会有问题。记者也是认识的人。而且这件事的焦点也不在这里。不过你是委托人,我当然要跟你商量。
梅仁想到凶手都已经确认可是却不能为任芳报仇,心里气愤又难过:“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那样可怕的人抓了还不能定罪!”
楚楚沉默了一下说:“虽然凶手依然确定,但是他的理由其实我们还不知道。查到现在,除非他自己说,否则我想大概很难查到了。犯罪的动机就藏在他心里。”
梅仁握紧拳头:“你不是说任芳的尸体发现了吗?孩子…不能化验DNA吗?这样不就能证明他说不认识任芳是谎话了吗?”
楚楚并没有告诉她任芳的尸体只有一部分,现在她这么一问,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实情。
“什么!”梅仁一脸惊惧,不敢置信,凶手将任芳和孩子以那样的方式害死!竟然还把她的尸体…切开…放进冰箱里……她捂住嘴,再也忍不住地哭出来。
楚楚静静在一旁不言不语,只是眼神有些抑郁。梅仁从不可抑制的哭泣变成小声的抽泣,看着对面安然的楚楚不禁出口道:“你怎么不安慰我?”
楚楚从思绪里回神,不想她在意的是这个,有些无语:“我们的关系,我安慰你有些交浅言深了吧。”
梅仁抹干了眼泪,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心想这个女人好冷血,是看惯了这种事吧。不过这样看来这些事她处理起来应该还是很专业的。想了想说:“你想怎么做随便了。只要不曝光我,能让凶手伏法认罪就可以!”
楚楚点点头:“嗯。那我先走了。你…可以冷静一下再走。”
梅仁叹了口气想:任芳…等案子结了,我就找个好地方将你好好埋葬,反正你肯定是不想家乡了吧。就埋在离我近点的地方还能时常去看看你。
三天后,任方案便闹得人尽皆知。虽然不能给任方定罪,但是至少撕开了他的面具,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他都没办法继续了。他的公司立刻将人辞退澄清了立场。报上刊登了寻找证人的启示,只要有人能确切真实地证明两个任方的关系就有高额的赏金。
而电视节目上,任芳的父母也出面,声泪俱下的农民形象也为舆论造了很大的势。任芳品学兼优,考上研究生,学费没花过家里一分钱,还定期给家里寄钱。因为心思单纯在打工中识人不清,被骗至怀孕等等这些半真半假的流言更是将任方的生活彻底翻开了新的一页。
冬忍办公室。孙秋看着桌上刚出炉的报纸和杂志喜滋滋道:“我们家老板看样子也很有当公关的资质啊!看看玩弄舆论于鼓掌之中啊!”
张农白了孙秋一眼:“你那是夸吗?该说我们家老板足智多谋总有办法让坏人认罪。”
楚楚一脸黑线:“你们两个就别在这装模作样了。孙秋,任芳的父母要仔细看着他们,谈便宜的人好控制但是也最容易出问题。到时候被舆论倒打一耙。”
孙秋笑的灿烂:“现在舆论都站在老板这边,谁敢倒打一耙不是自取灭亡嘛!”
楚楚看了他一眼说:“不是我这边,是事实一边。而任芳父母唯利是图很明显也是事实,所以要谨慎处理!他们是无所谓,但是重要的是现在那男人还没定罪。这些舆论也是让所谓的上层人士多关注,也更方便老滑头找到证据和证人而已。”
孙秋猛地点头:“放心啦,我会处理好的。只要一说可能会没钱刀子面前他们也不敢乱来的。”
张农笑笑:“好了,这些事也差不多了。之前找的记者的了甜头打电话来说暗自一有新进展一定要告知他们。现在警方对外全面封锁了消息,只有被委托的‘侦探社’有消息来源。这下知名度一下子就提高了。新部门的事也可以开始准备了。”
楚楚想了想:“嗯。告诉他们一有新消息一定会第一个告诉他们。但是他们要稳住舆论一定不可以出现什么任方莫须有背上残忍谋杀案之类的事。我可受不了这件案子因为新闻传媒之间的竟争而走样。这个一定要谨慎小心的预防。”
张农:“嗯,这些在跟他们爆料之前就签署了责任状了。而且他们也再三保证了,毕竟除了工作,他们也是懂得事理的。一个这么残忍的杀人犯不能为了造势就倒向他那边的。”
楚楚舒了口气:“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