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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谈判

而在照顾慕容雅白的这些日子里,司徒勤羽心中也不是没有思量,可是慕容雅白生死未卜,司徒勤羽自然也没精力再去想这些,司徒勤羽原本只以为自己对慕容雅白也不过是对尘世中一般女子的****,就算有几分特殊也不会重过自己的天下霸业,可是当慕容雅白命悬一线时,司徒勤羽才知道慕容雅白对自己的重要性。

那一刻,司徒勤羽愿意以整个天下来换慕容雅白的一条命,他甚至在心底默默祈祷,只要老天能将慕容雅白送回来,司徒勤羽即使大业一败涂地也在所不惜。

而慕容雅白醒来之后,司徒勤羽就往琅琊苑和王妃掰旧账去了,王妃对慕容雅白做出的这些事是司徒勤羽没有办法原谅的,可是王妃的家族又能帮到司徒勤羽成就大业。

司徒勤羽只知道王妃的筹码,却不知道她的要求,这一番可谓是彼此博弈,司徒勤羽到了琅琊苑,王妃似乎早就料到了司徒勤羽要来,是以备好了热茶静候,司徒勤羽也不多拐弯,上来便与王妃分说慕容雅白的事。

王妃倒也不躲避,既然司徒勤羽提出来了,王妃也就放出了条件,其实王妃的条件很简单,要慕容雅白死。司徒勤羽一听这样的条件简直要翻脸。可是多年的修养让他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听了此话反而笑了笑,弹了弹袍角对王妃道:“本王若是能答应这个结果,又何必将慕容雅白救出来。”王妃自然知道谈判的秘诀,你的要价永远要比你心里期待的要高,这样双方才有讨论的余地,出来的结果也必定不会让自己太失望,是以司徒勤羽说出来之后,王妃并没有接话,反而看了一眼司徒勤羽,挑了挑眉。

王妃不说话,司徒勤羽自然要抢夺先机,他向王妃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和自己的筹码,他会给王妃一个孩子,直到王妃怀上嫡子之前,司徒勤羽都会冷落慕容雅白。王妃听到孩子这个条件之后,终于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她和司徒勤羽成亲这几年一直没有怀孕,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谁动了手脚,几番查看都没有线索。

司徒勤羽今日的承诺,无异于暴露了自己在王妃身上动的手脚,也许这么久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就是因为司徒勤羽?而司徒勤羽终于肯给自己一个孩子,却是为了王妃最讨厌的女人。

王妃心里也不知道应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可是对于司徒勤羽这个条件,王妃是不满意的,她轻轻哼了一声:“王爷知道我手里有什么的,一个孩子,也足以保住慕容雅白的性命而已,让她留在府里和从前一样?不,也许待我有子傍身之后王爷对她愧疚只怕会比从前加倍的好,而我呢,做了这么多,倾家族之力助王爷成就大业,后半生就要在你的冷落和对别的女人的恩爱中度过吗?王爷,我不甘心。”王妃咬牙道:“我一点都不甘心。”

司徒勤羽挑眉看着王妃,他从不知道这位在他面前素来温柔贤惠的王妃也会有这么狰狞的一面,她说自己手里的东西,王妃能给司徒勤羽的,远比一个孩子要多,也仅仅能换回慕容雅白的性命而已,司徒勤羽知道,此事还有得商量,他也相信,凭王妃的手段,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事情,恐怕王妃心里都有数。若是她拼着鱼死网破将这些事都说出来……

司徒勤羽不敢想象会是怎样的后果,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为了保慕容雅白的性命而已,若是王妃口不择言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以司徒勤羽如今的实力,并不能有十分把握和朝廷抗衡。司徒勤羽也不相信王妃会这么傻,会放弃自己的身家性命和牺牲全家族的利益,只为了取慕容雅白性命?

王妃见司徒勤羽半响不言语,又轻笑了一声:“王爷只怕想左了,我说的手里的东西,可不是王爷现在想的,罢了,我就索性挑明了说--”

她顿了一顿:“慕容雅白本是京城一个小偷孤女,却冒充冀州刺史之女进宫选秀,还险些留在宫中,放心,阿薇自然能将三王府摘出来,只赐死慕容雅白一个。”

王妃站起来,一步步走近司徒勤羽,俯下身子跟他说话:“而王爷和妾身,都是毫不知情的。”

司徒勤羽知道王妃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她能够说出这番话,自然早有安排,慕容雅白的性命,一早就由司徒勤羽亲手,交到了王妃手里,一手造成了今日结果。司徒勤羽忍不住出言讥讽两句,想了想却无话可说,一张口还是满嘴威胁的口吻:“你就不怕同本王的情分就这样被你给用光了?”

王妃自嘲一笑,司徒勤羽这话说得好笑,难道自己从来对司徒勤羽就有过情分的?纵然是有,在慕容雅白这件事之后,在两人这样谈判之后,王妃自知,恐怕三王爷殿下是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情分了,二人都是心知肚明,司徒勤羽却要拿出来这种话威胁自己,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王妃不在乎,可不代表王妃身后的势力不在乎,萧太师为了自己的女儿将全族的未来都下在了司徒勤羽身上,司徒勤羽若是同王妃没了情分,损失最大的还是萧家,这么多年战战兢兢汲汲营营,不就是为了司徒勤羽能够成功实现大业。

萧家博一个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而若是王妃和司徒勤羽翻了脸,这功绩也要大打一番折扣了,毕竟宫内没人吹枕边风,萧家在外也不好做事。

退一步来说,萧家跟着司徒勤羽做这等谋逆之事,一开始还不是因为这个小女儿的缘故,因此不管是从哪来说,司徒勤羽都笃定王妃不会因为这件事和自己翻脸。因此他胸有成竹,王妃会为了这个孩子就这样和自己妥协。

王妃看着司徒勤羽那样笃定的样子,心头不忿,到底不肯就这样轻轻放过慕容雅白,纵然也让她吃了几分苦头,可是王妃想起慕容雅白给自己添的堵,心里就不能咽下这口气。

她有些负气道:“王爷自己选吧,要么永远不再见慕容雅白,我答应王爷的条件,要么我和王爷情谊就此断了,萧家也从王爷的大业中撤出来,慕容雅白就以欺君之罪赐死。”

司徒勤羽神色一凛,王妃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初她以自己一己之力,为了夺得司徒勤羽的侧目,能将整个萧家说动辅佐司徒勤羽,而今也能为了二人之间的一个慕容雅白,再和三王势力一刀两断。

司徒勤羽想了想,罢了,反正他来寻王妃,也不过是为了一个权宜之计,从王妃会因为慕容雅白的缘故而不顾和司徒勤羽的情谊时,司徒勤羽就决定将王妃甚至萧家都作为一颗弃子了,此时不趁着萧家和王妃还没有坐大除了。真等萧家得了那遮天的权利,自己就算是做了皇帝只怕也制不住萧家了。

只不过这大计还得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而现在也只能敷衍住眼前的局面,先将慕容雅白的性命保住了,毕竟此时一着不慎有可能会全盘皆输。

司徒勤羽答应了王妃的条件,却不肯将慕容雅白送出府,只肯将她留在府上,他说的也好,王妃一心想要了慕容雅白的性命,谁知道慕容雅白在没有司徒勤羽庇护的时候,王妃是不是会派人暗杀了慕容雅白,还是慕容雅白在府里司徒勤羽才能安心。

王妃力争不到,只得退了一步,慕容雅白在府上可以,要将她侧妃的名号撤了,慕容雅白就得任自己磋磨。

司徒勤羽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没有拒绝王妃的意思,想到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而王妃下场必定不会太好,司徒勤羽也就只当是怜悯她最后的耀武扬威了。

二人你来我往了一番,司徒勤羽就要走,王妃摁住了司徒勤羽的手,以眼神质问他,司徒勤羽说从此不再见慕容雅白了,怎么此时出尔反尔反而又去海棠春坞,司徒勤羽答应了王妃给她一个孩子,若是就此走了,王妃又去哪里能自己生出一个孩子来。面对这无声的邀请,司徒勤羽一根一根掰开了王妃的手指头道。

“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只说从此不再见慕容雅白,可决不能就这样一声不说的就走了,否则慕容雅白心里存了事一病不起甚至丢了命,这条命我还是算在你王妃和萧家头上的。”

司徒勤羽冷笑了一声,便拂袖而去。司徒勤羽离开后,王妃独自在屋中坐了很久,自己算计了这么多,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和司徒勤羽这样情意断绝的下场,想着司徒勤羽刚刚看自己的眼神,王妃不禁悲从中来,两个人的情分终究也就是这样,被一点一点消磨干净了,王妃只觉得心里无限凄苦。

这一次虽然自己没有赢得漂亮,拔出掉慕容雅白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事情没有按照王妃心里的发展走下去,但到底也让她小小赢了一把,司徒勤羽对慕容雅白再好,最终还不是妥协给了自己,什么情感,在权利面前都是虚浮的。

王妃也为自己悲哀了一声,心心念念的东西被司徒勤羽双手奉上给了别人,而自己这样机关算尽,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不过王妃不怕,只要还有机会,慕容雅白总要被她剪除的,不管用什么法子,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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