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实秋接了过来,点头答应,说:“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有听你们说?你进去和爸爸妈妈告别吧,我现在还有重要的事情,就不陪你进去了。”
杨丽双随口一问道:“什么重要事情?”
林实秋道:“羽儿被人绑架,我现在去交赎金赎人。”
林实秋上了车,向西山路开去。
杨丽双站在当地愣了半响,见大道上开来一辆出租,她伸手招了,上车对出租车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李承业从昨天开始,一直跟在林实秋身后,他将车停在林家别墅外,坐在车里睡了一晚上,一大早见林实秋带了大箱子出发,正要跟上,便看见杨丽双招了辆出租车跟了过去,他略感好奇,但也没有多想,便开车跟去。
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林实秋便到了西山路八十九号的路口,林实秋下了车,点起一只香烟,一手扶着车窗,一手拿着香烟,焦急的等待,他四下环顾,此处甚为荒凉,已到了A市郊区,东边的山上是一片废弃的厂房。
好不容易熬过这一个小时,林实秋口袋里的手机终于如约响了起来,林实秋慌忙掏了出来,接下来电话。只听电话那边,绑匪低沉的声音道:“林实秋,把钱放到前面那只蓝色的垃圾桶旁边。”
林实秋从车上取出箱子,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提着箱子,走到那只蓝色的垃圾桶旁边,把箱子放在了旁边。
电话那头说:“好,现在退回到车上,向后开出五百米。”
林实秋见他绝口不提放人的事情,便着急的问:“人呢?钱已经给你们了,人在哪里?”
电话那头不耐烦的说:“着什么急?钱还没验呢。”
林实秋怕他反悔,只得乖乖坐上车,将车向后开了五百米,这时,逆向开来一辆小车,那小车开到里垃圾桶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拉开车门,将装钱的箱子拽进了车内,然后车子驶回原来的车道离开。
过了片刻,林实秋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短信上说:“叶飞羽在那片废弃的厂房里。”下面是一张图片,图片上,叶飞羽的两只手被高高的绑在头顶,将她整个人吊在半空中,而那绳子的另一端则穿过一台废旧的挖车,绑在地上的一个固定铁环上,铁环多出的一切绳子大概有一米来长,绳子的一头却燃着火,看样子,火会延着绳子燃烧过去,如果烧到铁环处的话,拉住叶飞羽的力道便会消失,她将会从高高的挖车顶部,落入山脚,那么高的距离,就算不粉身碎骨,只怕也是半身不遂。
林实秋看着这张图片,气得大骂:“你他妈的,要有一天落在我手里,绝对不饶你。”
他调转车头,便朝那片废弃的厂房开去。
林实秋下车后就往厂房里面跑,边跑边喊叶飞羽的名字。
他不知道,李承业也开着车尾随而来。
李承业跟着杨丽双坐的出租车来到西山路,见杨丽双在路边下了车,然后站在隐蔽的角落,悄悄的注视着林实秋那边的动静。他便把车开了过去,摇下车窗,探出头来,说:“林夫人,上车来吧,我也是为他的事而来。”因着李承业和蔡夫人的关系,杨丽双与李承业算是认识,听他说也是因为那件事情而来,便上了车,两个人坐在车里观察良久,最后终于看见林实秋了那口装钱的大箱子放到了垃圾桶旁边,然后开出五百米后,极速掉头,向厂房开去,他们便也跟了过去。
李承业和杨丽双下了车,走进厂房见林实秋站在空旷的厂区四下搜寻,李承业跑了过去,拉住林实秋问:“飞羽呢?”
林实秋将手机丢给了他,口中焦急的说道:“快找!快找!再迟怕是要有生命危险了!”
李承业接过手机,看见了手机里的那个图片,便将手机丢还给他,然后一脚狠狠的踢了地上的一条废旧木头,骂道:“你他妈的惹了谁了,要是飞羽有个好歹我——”
林实秋任他骂自己,现在连他自己都想把自己打一顿,到底惹了谁,普通的绑匪怎么会想出如此恶毒阴损的招儿来,分明是报复来着。林实秋没有反驳,只是着急的催促道:“快找!我们分头去找!”
于是三人分开,从三个不同的出口出去寻找,最后只听杨丽双大叫一声,道:“实秋!实秋!在这里。”
林实秋隐约听见杨丽双的叫声,便赶了过来,只见高高的半空中,一条拇指粗的麻绳捆住叶飞羽的双手,她歪着头被挂在空中,远远望去,好像晚冬枯树上一片枯叶,在凌厉的寒风中左右晃动。
林实秋大声叫道:“羽儿!”林实秋在她脚下跳了几下,可惜太高,根本勾不着。
叶飞羽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不是她不想吃,是那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绑匪根本不让她吃,叶飞羽感觉到,他似乎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仇恨,但她在脑中思来想去,却从未曾得罪过什么人,如果单纯为钱,不至于会如此对待人质呀,叶飞羽不再去想,那些匪徒的心理又岂是平常人所能揣度的。
叶飞羽身体本就虚弱,加上极度饥饿,现在早已是奄奄一息,她想,自己恐怕要死在这里了,她闭上眼睛,幻想着林实秋的样子,心里一遍一遍的说着:实秋,永别了!想着和林实秋从相遇到现在,也有两年之久,但却错过太多的时光,现在自己命在旦夕,他在做什么呢?想起第一次误会后,自己只身去到杭州,他为了找自己足足瘦了一圈,如果这次,自己不幸丧命于此,那他,那他又会怎样?叶飞羽不敢去想,她紧紧的闭着眼睛,手上因为长时间被绳索捆绑,早已麻木,她不敢睁开眼睛,害怕看见下面高高的山崖,害怕看见空空如也的天际,害怕自己会绝望的死掉,她只身闭上眼睛,渐渐的,意识淡了,她仿佛来到了云端,在那里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她慢慢的失去了仅有的思维。
突然,她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她努力的睁开眼睛,远远的望下去,林实秋焦急的站在下面,叫着她,她心下一阵欢喜,总算是等到他来了,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实秋——”但喉间干涩,竟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她用力的摆了摆身子,想告诉他,她还活着,她没事,不要担心。
林实秋见她的身体在空中摆了摆,心下稍感安慰,突然想起什么,他扭头一看,只见套着铁环的绳索已燃到尽头,铁环上打的结已烧掉一半,眼看就要滑开,林实秋转身扑了过去,一手拖住绳索,一手握住燃烧的一头,在衣服上趁了又趁,终于把火星熄灭。
林实秋拖着绳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绳索不能放,放了的话,叶飞羽就要掉到山下面去了,但是不放的话,自己一直拖住,如此坚持下去,飞羽自然是救不了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时,李承业从一到门里进来,顺着林实秋的绳子看上去,才看见头顶的可人儿,他飞奔过来,还没开口,就听林实秋说:“李承业,帮我这一次,就当我欠你一次情,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一件事情以作报答。”
李承业唾了一口,道:“凭什么救飞羽是帮你,如果是帮你,我才不会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