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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心乱1

虞小鱼心里鼓声大震,一时心慌意乱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原来她都知道。

有些事情的缘由竟是那么地微妙。

“那天集市上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虞小鱼呆呆地问。

“是。你可知道那种滋味……可能你会笑我,太过于轻易地把自己托付给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不!我不会……我不会笑你。”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只是我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跟我一样,为了同一个人,为了同样的幻想而不顾一切地扑过来。

你我都是勇敢又痴情,天真又执迷不悟的人。

我不会笑话你,就像我不会笑话自己。

丁月华走了,虞小鱼呆呆地走着,好傻啊自己!

“鱼儿!”展昭其实没有走远,见丁月华走后,他就发觉虞小鱼的神色不对,于是跑过来叫她。但是虞小鱼不理他,抬头看看已经走回自己房间了,于是进去顺手就把门给关上了,展昭碰里一鼻子灰,站在门口左右不是,王朝马汉经过时又在偷偷笑他,展昭只好回了自己的房间,沮丧地呆坐了一会儿,拿起笛子吹了起来。

感情的事本来简单,但往往又让当事人扑朔迷离,不知所然。想那展昭一心辅助包拯报效朝廷,为百姓伸冤做主,对儿女情长的事甚少花费心思,如今面对这飘忽的感情,却也着实有些迷茫。

展昭的曲子越吹越乱,最后完全没有了章法。展昭烦闷地丢下笛子,抬头却看见虞小鱼站在门口,似有千言万语。展昭心里突地就高兴起来,她愿意见她就好,正要去牵她的手,虞小鱼却轻轻走过,有意避开了。

“鱼儿,还疼吗?”展昭没有介意,只道虞小鱼是不好意思。

“不疼了,好了。”虞小鱼低声道。

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展昭本来还想解释和丁月华的事,他以为虞小鱼是见他和丁月华在一起不开心,而现在他好说明自己对她并无情意,但展昭不善言辞,一时之间又不知如何说起。

过了好一会儿,虞小鱼才说:“你觉得……”虞小鱼看着展昭,展昭不言语,他在等虞小鱼说下去。

“你觉得……丁姑娘怎么样?”

就知道你是因为她不高兴的。展昭反问道:“什么怎么样?”

“叫丁月华的人,将来是你的妻子。”

“谁说的?将来的事,谁都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这是史料记载的。”

“我说过史料也不一定对。历史的真相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很多所谓的历史都只是捕风捉影妄加揣测而已。”

“你不相信?”

“我只相信自己的心。”

“你,不喜欢她?”

展昭抓着虞小鱼的肩膀,有些生气,激动地说:“我为什么要喜欢她?我,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虞小鱼期待地注视着展昭。

展昭突然就明白虞小鱼的意思,他要开口说,说出他的喜欢,没有什么是注定的,要有,也是心已经注定了它的归属。

“我……”

“不要说!”虞小鱼突然跑了出去。

永远都不要说,这样就永远都在你心里,我都在你心里,你对我的喜欢都在你心里,在心里才能存留最久的时间。

却说展昭答应丁月华要找到她的家人,于是让张龙赵虎勘查已有时日,此次张龙赵虎回府,就悄悄告诉展昭,他们找到了当初贩卖丁月华的人,但,事情很奇怪。那人居然进了京城邱员外的府邸。展昭听张龙赵虎一说,倒觉得这里面有点不一般的东西。于是就禀明了包大人,包大人差张龙赵虎去邱府拿了此人再说。

展昭觉得此事非同一般,怕生变故,干脆自己也上了阵。

在邱府,展昭一去,门徒一通报,邱员外竟然亲自来接,展昭一看,吃惊不小——这不正是那天的那个人贩子吗?

邱员外一见展昭就笑眯眯地说:“展大侠,你你你……是不是来向小女求亲的?这,这……”邱员外听说展昭来访,先是一喜,赶紧迎出来,但一看这架势又不像呀,既没媒婆也没聘礼,只有几个公差。

展昭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放过这个人贩子,道:“你,就是当天那个恶人,张龙赵虎,把他押到开封府。”

“哎,别别!展大人!误会!误会呀!”邱员外一听,大件事了,惹出祸来了。

“误会?如何是误会?”

邱员外忙解释道:“大人误会呀!那是小女啊!哪有父亲拐卖自己女儿的呀!误会误会!”

展昭眉头一皱,道:“快说怎么回事!”

“唉!这都得从小女喜欢上大人您说起……”邱员外一拍大腿,道。

原来,丁月华并不叫丁月华,而是叫邱菁,邱员外的独女,自幼受宠,且性格爱玩,胆子奇大。邱菁一直倾慕展昭的为人,发誓非此君不嫁,后来虞小鱼大肆宣传展昭的未来妻子是一个名叫丁月华的女子,她看虞小鱼说得煞有其事,虽然半信半疑,但想到如若是真,那么自己不主动,恐怕这辈子也难和展昭有什么情缘了,于是哀求父亲陪她演那么一出,让展昭来个英雄救美,然后见机行事。邱员外爷素闻展昭的大名,对爱女的眼光也赞赏有加,虽然计划有些荒唐,但想那展昭,暗恋他的人一堆又一堆的,自己女儿没有点心机,可能这辈子也没有机会了。况且到时女儿成功赢得英雄心,成了自己乘龙快婿也就不会计较什么了。于是两父女就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但如今好像邱菁不但没有成功,还好像引起误会了,邱员外急得满头大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急忙把事情告知了展昭。张龙赵虎听得直掩嘴笑展昭,又是一桩风流事!怪只怪,展昭太招人了!

邱员外看着展昭嘿嘿直笑,展昭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想到虞小鱼口口声声说的“预言”,不管真假,如果证明丁月华不是丁月华,至少,现在也不用烦恼一个“未来妻子”已经出现的事实了。展昭心里竟然暗暗送了一口气,原先的顾虑一扫而光,不过,表面上却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请邱员外到开封府和包大人说清楚,也顺便,把冒牌的丁月华领回来。这样的恶作剧,嗨,还是少点好,不然,真会让事情变得一锅糊了的粥那样。

展昭人还在路上,心就飞回开封府了,他好想马上把这个事情告诉虞小鱼。好告诉她,看看,都是你惹的,好让我烦忧啊,不过你也愁了那么久,却是应该的。展昭想着虞小鱼圆睁着双眼,惊奇不已,惭愧不已的神情,自己就不自觉地笑了。

展昭回到开封府,把人交给张龙赵虎,由他们领着去见包大人,而他自己就去找虞小鱼了。但很奇怪,虞小鱼那里都找不到,连春儿都不知道她去哪了。邱菁也不见了。展昭暗叫不妙。

展昭在虞小鱼的房间闻到了蝙蝠王的味道,他来过!

展昭暗叫不好。展昭懊恼不已,自知道蝙蝠王是为虞小鱼来的,心里虽然不担心他会对她做什么,但却很怕他把她带走,这样,自己又情何以堪。那邱菁是为自己而来,现在也不知所踪,也不知如何向邱员外交代。展昭一向处事谨慎鲜少擅作主张,但如今却有些方寸大乱,竟不等和包大人公孙策赵璧等商量对策就一人再次前往蝙蝠王的巢居之处。

展昭没有在那个地方找到虞小鱼或是蝙蝠王,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展昭越发着急了。但毫无线索也不知道到哪里找去,只好回了开封府。包拯没有责怪展昭,毕竟也难得一见展昭情到之处,况人在开封府不见了,怎么也说不过去,现如今找到人才是要紧的事。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加大人手去搜索。京城里的蝙蝠一下消失殆尽,展昭赵璧都感觉到了蝙蝠王是要离开了,他得到他想要的就迫不及待想要躲开他们,如果让他走了,那么虞小鱼可能也永远找不到了。

众人焦躁不安之际,邱菁竟然自己回来了!

邱菁一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似乎是拼了命才回的开封府。她倒在展昭的怀里,眼里无限爱意和悔恨。

“对不起!是我,是我欺骗了你。”邱菁看到自己的父亲也在,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好隐瞒。展昭着急要问她虞小鱼在哪里,她现在的样子却完全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喜欢你骑马奔跑的身影,喜欢你正气凛然的样子,喜欢你脸红的样子,也喜欢你被众多女人纠缠狼狈逃走的样子……此你的每一个身影,我都记得,你的每一个表情,在我心里都是那么生动……此生,作为女人,作为喜欢展昭的女人,很难,只有默默喜欢的份。如果,我是男儿身,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和你结为兄弟,自由自在的在一起喝酒,骑马,耍剑,讨论那个姑娘更美……只可惜……我是女人,因为是女人,因为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所以要接近你显得尤为困难,那份想要亲近你的愿望也显得尤为遥远……”

展昭心里也很难过,一个姑娘的深情,自己无以为报,有些人注定是要辜负的。

“邱姑娘,展昭无能……虞姑娘她是跟你在一起的吗?她……”

邱菁捂着展昭的嘴,摇摇头说:“别……没事,我已经无怨……你,快去救虞妹妹吧,他们在一个竹林里,很大的竹林。”

展昭想放下邱菁交给公孙策,邱菁却抓着展昭不放。

“展昭大哥,对不起,是我,是我把虞妹妹骗出去的,你,能原谅我吗?”邱菁望着展昭,“爱情真让人失去理智,但,为了你,我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不过分都是对的。”邱菁惨然一笑,呕出一口血来。那血的颜色看起来非常鲜艳奇特,展昭闻到那血腥味,身体里竟然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感觉。

展昭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既愧疚又有些着急。已经知道虞小鱼在那里,当然就想着赶快去救人,再晚就来不及了。可是邱菁身上确有什么牢牢地吸引住了他,他迈不动身离开。

“快去救她吧!”

“你好好养伤,别多想了。”

“我就要死了,让我死在你的怀里吧,这样我就没有遗憾了。”邱菁闭上眼睛,趴在展昭怀里。

邱员外悲痛得大哭起来。邱菁睁开眼睛,笑笑说:“爹,我还没死呢。”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展昭柔声道:“听话,好好养伤。”

邱菁嗯了一声,眼睛却一直看着展昭。道:“你不去?”

“我……”展昭神智有些恍惚,心里有个声音跟他说:快去快去!她有危险,她需要你!可是他就是动不了身。

“王爷已经去了,展护卫我看你精神不大好,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公孙策发觉了展昭的异常,扶起展昭道。

“啊?王爷……什么时候走的?”展昭感觉头有些晕,身体不听使唤。那血,鲜艳的血,看起来是那么地诱人。

“王爷一听说虞姑娘在竹林,转身就走了,包大人也安排人跟上去了。”公孙策道,“我先给丁……哦,邱姑娘诊治伤情,你先在一旁休息,待会我就给你看看。”展昭在一旁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邱菁呕出来的那滩血,喉咙发痒,忍不住吞咽着。

公孙策唤人把邱菁安放到床上,唤人换洗了衣服,清洗了伤口,却发觉她只是脖子上有伤,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姑娘被咬了?”公孙策问,邱菁点点头。

公孙策眉头紧皱,展昭还没好,又来一个,这下可就束手无措了。公孙策给她包好伤口,道:“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出血似乎有点多,有点吓人。”公孙策安慰在一旁的邱员外。

“爹,女儿有愧。”邱菁对父亲说。

邱员外摆摆手,示意她别再说话。公孙策抬头发现展昭还在看着那滩血,忙叫人把血擦干净,又叫人把展昭扶到别的房间去了。公孙策忙给展昭把脉,这一把不要紧,直把公孙策吓得头冒冷汗。那展昭的脉象时乱时整,时而急促不已,时而捕捉不到,公孙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想这展昭原本身体里有蝙蝠血毒,喝下虞小鱼的血也只是一时抑制,并未根除。加上他被邱菁的血刺激,又因为担忧虞小鱼安危,重重焦虑影响,才会有这奇怪的脉象。公孙策一时也不知如何处理,只希望赵璧等人快快救出虞小鱼,他直觉地认为现在除了这未来之人能救展昭,除此之外恐怕再无他法了。

公孙策现在无比想念古博士,他应该有办法对付蝙蝠血毒的,来自未来的人,应该已经找到解毒娥方法了。这个古怪的老头,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一点音讯都没有?难道他不记挂着他的徒儿?难道他真的要把虞小鱼扔在宋朝不管了?

公孙策吩咐人照顾好展昭和邱菁,自己回药房研究研究去了,可才没一炷香的时间,等他回房查看邱菁伤势以及展昭如何时,他们两人都已经不知去向。

竹林,是赵璧最不愿被涉及的地方。那里有他所有的秘密,即使他已经迅速清理了现场,但是,这就像一个犯罪现场,当事人永远都对这个地方心有芥蒂。

所以,当邱菁一提到竹林这个地方,他就按耐不住了,他要第一个赶过来,不然,他无法预知要发生的事情。

当赵璧赶到竹林的虞家村时,安德里斯正要离开,京城四处都在搜捕,他躲在这里,却也知道不是久留之地。他把邱菁变成了吸血鬼,让她听他使唤,而他则答应她,带走虞小鱼,让她和展昭在一起。

虞小鱼昏迷不醒,已经变成吸血鬼的邱菁轻而易举就把她掳走了。

安德里斯放下虞小鱼,准备战斗。士兵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当他露出吸血鬼的面目时都吓得不会动弹。

赵璧一马当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蝙蝠王了。他除了顾忌蝙蝠王的毒牙,其他的蝙蝠王倒不是他的对手,赵璧和士兵轮番上阵,抗击蝙蝠王,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天色逐渐昏暗,形势于蝙蝠王有利,吸血鬼本就惯于在黑暗中行走而不会有影响,但对于正常的人类,视力的减弱却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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