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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会永远珍惜这个缘分

听他这么一说,小青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心却激动得扑通扑通狂跳。她感受得到,自己已经开始爱上这个军人了。但随即她又想起了姐姐。当初姐姐在西湖边与许仙相会,也是这个样子,脸红心跳,与从前的矜持端庄判若两人。可是,我这才跟他刚刚见过一面,连他姓甚名谁都不清楚,这……是不是太荒唐了?记得灵山老母曾经告诫过姐姐,女孩家要稳重大方,不能太轻浮,否则会被人瞧不起。想到此,小青按捺住狂跳的心,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冷冷地问:“那女子怎么知道你在这里?是无意中碰上的么?”

军人一笑,坦诚地告诉小青说:“你离开不一会儿,那白衣女子就来到了我身旁,刚好我那时已经清醒了,误以为你和她是同一个人。没说几句话,我就感觉出不对劲儿。那女子缠着我,非让我跟她回家,我见苗头不对就执意回军营。还好你及时赶到了,否则,我现在还真不知道咋样了呢。”

军人说到此,似乎仍然心有余悸,看着小青,疑惑地问:“小姐,你怎么知道那白衣女子并非人类,而是狐狸精呢?”

小青一笑:“切,真是个呆子,俗话说什么来着?狐狸尾巴藏不住。你没看见她那衣裙下面有条大尾巴摇来摆去的么?”

“哦。”

军人略显羞赧地笑了。

小青痴痴地看着他。眼前交替出现白娘子与许仙断桥相会,西湖借伞以及她们一起在许家药店生活的一幕幕。细看这军人,一颦一笑,竟然连神色都与那许仙有着非常微妙的相同之处。可是,听他们两人说话的口音又相差太大,绝非一个地方的人。

想到此,小青顿了顿,开口问道:“将军,这深山峡谷之中,你一个人咋受到这么重的箭伤呢?难道是被人偷袭了不成?”

“嗨——”

军人叹了口气,看着山脊上蜿蜒起伏的边界长城,面色凝重。沉吟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哎,说起来这也是我身为军中大将的耻辱。”

小青见他这么严肃,不禁心中一凛,轻声问道:“为啥呢?”

军人看她一眼,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涩涩地说:“说起来,我在这黄崖山长城戍边也有十来年了,大仗小仗也经历过不止一次,可从来没像这一仗这么窝囊。”

“是不是内部出了奸细呀?”

小青看着军人,饶有兴趣地插一句。

军人点点头。随即眼睛一亮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那你绝非凡人。”

军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小青一眼,接着说:“偷袭我们的是一伙倭寇。算起来我们跟他们斗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很少有得逞的时候。可恶的是我们内部出了奸细,那奸细得了倭寇的银两,在我们吃的稀饭里面下了蒙汗药,整个军营除了少数几个站岗巡逻的和外出的,几乎都被麻翻了。我因为肚子疼没去吃饭,躲过了一劫。夜里,我出去解手,听见城墙上有动静,感觉不对劲儿,立刻喊将士们起来迎敌。可是,大家都被蒙汗药折腾的神智迷离,昏睡不醒,哪起得来呀。我赶紧到中军帐叫元帅,元帅也不行了。我只好单枪匹马上阵,拼一个算一个。好在城墙上的军士还算清醒,及时放下滚木雷石,第一拨攻城的敌人给打了下去。可是,正当我继续调集人马再次迎敌时,背后射来一簇冷箭。我还没反应过来,长城外隐藏的倭寇又是一阵乱箭齐发,我身中数箭当即从敌楼上跌落下来,掉进峡谷之中。若不是遇上你,我这回肯定是没命了,你说这不是缘分么?”

说道这里,军人两眼热辣辣看着小青。那表情既透着诚恳老实又满是爱慕钦敬,还带着那么一点儿孩子气。

小青看着他,脸一红不再言语,脑子里却飞快地再次闪动着当年姐姐白娘子与许仙相识、相知、相恋的一幕幕。难道说这就是姐姐所说的爱情亦或是一见钟情?可是,人间情爱如过眼云烟就像姐姐和许仙。到头来,他们得到了什么?想到此,小青的思绪立刻乱了起来。心里一遍遍告诫自己:小青,有了姐姐的教训你可不能再想男女之情了。心念至此,小青立刻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对军人说:“你现在身体已经基本上恢复了,赶紧回军营复命吧,说不定那些吃了蒙汗药的将士清醒过来,正在找你呢。”

军人愣了一下,有点依依不舍地说:“我……”

“快回去吧。”

小青急急地催促。

“那……我就先告辞了,后会有期。”

军人说着抱拳行礼,一躬到地。小青思忖片刻,从怀里掏出药葫芦,倒出最后一粒丹药递给军人,涩涩地说:“我这里还有一粒丹药,你拿着以备急时之用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钻进茂密的松林。军人见小青说走就走,认为她是怕羞或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儿,就在她身后追着告诉她:“小姐,我还没告诉你呢,我叫阿憨,我会再来这里找你的。”小青不应声,但放慢了脚步,回过头透过密密的松枝又看一眼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随即迅速遁入了青蛇洞。

小青心情复杂地匆匆跑回洞府,捧起石桌上的水葫芦‘咕噜咕噜’猛喝一气,狂跳的心总算稳定下来。用手一抹嘴,扶着石桌,浑身顿觉清爽了许多。

来来去去折腾了大半天,再加上为那个自称叫阿憨的军人采药疗伤,耗费体力精力。进了自己的洞府,放松下来,突然觉得浑身疲惫。于是,爬到石床上,四肢放平,闭上眼睛,想美美地睡上一觉解解乏。

可是,刚一合上眼,很自然地又想起了那个阿憨。记得他说,他们的营盘遭到了敌人的偷袭,而且内部奸细下蒙汗药麻翻了众将士。想到这些,小青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想那阿憨受伤跌落悬崖后,敌人是否冲上了长城,占领了他们的营盘?那些被奸细麻翻失去抵抗力的将士们,该不会全部遇难了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阿憨此番回军营,不就凶多吉少了么?

心念至此,小青不禁心下一凛,顿时困意全消。一个鲤鱼打挺‘噌’地从石床上跳起来,拿起青龙剑腾身出了洞府,顺着阿憨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好在阿憨还没走远。

小青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跟在身后,遂变成一条筷子般粗细的小青蛇,蜿蜒着爬在他的身边。

阿憨此时想必回营房心切,不顾荆棘丛生,扒着石砬奋力向山上攀登。尖利的酸枣棵子划破了他的脸,挂住了他的铠甲,他都顾不上了,只是卯着劲儿地往长城的方向爬呀爬。走在一旁的小青看得直心疼。心里话儿,这个人真是个憨子,啥大事儿值得他这么奋不顾身地去拼命呢?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小青情不自禁地就想帮他一把。于是,变回人形,躲在一蓬树棵子后面,冲着阿憨轻轻吹了一口法气。就见那阿憨立时双脚离地,掠过簇簇荆棘,旋风一般瞬间飘落到城墙上面。没想到,他那双脚刚一落地,立刻围上来一群穿着盔甲打扮怪异举着刀枪的倭寇,叽哩哇啦怪叫着扑上来,七手八脚就把他捆了个结实。这情形被随后赶来的小青看了个满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拔出青龙剑七扯咔嚓就把那十几个倭人撂倒了,用剑尖挑着扔到城墙垛外,滚落山崖。然后,挑落阿憨身上的绳索,拉着他越过城墙,飘落到军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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