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曹小然为了弥补咚咚,特地带了他和方姨去了沙滩上玩。
沙滩上,曹咚咚和曹小然两个一大一小满身的泥沙。曹梓潼则优哉游哉地晒着她的日光浴。
“姐,你去接力吧。我……我已经不行了。”曹小然喘着气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指着不远处正闹得欢的曹咚咚,曹咚咚光着脚丫子在沙滩上边跑边叫。
“咚咚,你别跑远了。梓潼姨这就来了哈。”曹梓潼摘下太阳眼镜丢给了曹小然,起身便朝曹咚咚奔去。
“带这小子出来是不是失误了?这才第一天就累死我了,怎么这孩子越大带着越累呢?”曹小然躺在椅子上,看着远处嘻嘻哈哈的两人。嘴上虽然是在抱怨,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
因为不想面对讨厌的葛林,曹小然一边看着电视上的少儿节目,一边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个工作。满怀愁绪的曹小然对方姨和姐姐说道:“要不我去咚咚的幼儿园当老师吧,又可以赚钱又可以看孩子,简直是一举两得!”
“妈咪,你要去当老师哦?”曹咚咚洗完澡出来,听到了大家的对话。
“是啊,咚咚,你支持妈咪吗?”曹小然笑嘻嘻地抱着曹咚咚,一边帮他擦干头发一边问。
“妈咪你那么凶,会吓坏小朋友的!”曹咚咚很老实地说出了自己想法。
“你这臭小子,你妈我哪凶呢?”曹小然听到儿子说自己凶,突然感觉气结。自己会当教师还是因为这个臭小子,生女儿不就好了么,生个儿子一点都不贴心,“自己擦。”曹小然不爽地把毛巾塞给曹咚咚。
“梓潼姨,你看,妈咪又凶我了。还说不凶,骗谁呢。”曹咚咚也不理曹小然,朝曹梓潼的方向走了过去。
“曹小然,你凶啥呢。咚咚还小。”曹梓潼疼惜地抱着曹咚咚,“咚咚乖哦,梓潼姨帮你擦头发,好不好?”
“好。”曹咚咚奶声奶气地回答。
“姐,你离间我们母子呢。这小子打一出生就只懂得和我怄气,对着你就百依百顺。什么道理!”每每这个时候,曹小然就觉得气结,明明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却亲姐姐胜过亲自己,这也就算了。姐姐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这小家伙买一堆好吃好玩的,也不奇怪。可以也犯不着对他亲娘我那么小心眼吧。说他两句就给脸色自己看了。真不知道这臭脾气打哪来的。
“妈咪脸臭臭,母老虎。”曹咚咚朝曹小然做了个鬼脸。
“曹咚咚,你这没大没小的,过来。”曹小然原本郁闷的心情,看到曹咚咚那么调皮捣蛋突然变得更加郁闷了。
“不要,梓潼姨。”曹咚咚拒绝,抱着曹梓潼。
“好了好了,小然别摆着脸给孩子看。”方姨适时出声了。“咚咚乖,来奶奶这。以后不可以这样气妈咪的,知不知道?妈咪工作很辛苦的。”曹咚咚看看方姨又看看曹小然,撅着小嘴不做声。
“曹咚咚,少在那委屈了。过来!”曹小然厉声斥责曹咚咚。
“小然,这多大的事呢。孩子得慢慢教。”曹梓潼也出声制止了。
“妈咪就是母老虎,去吓小朋友的。咚咚最讨厌妈咪了!”曹咚咚听到曹小然的话,小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退了下去。不开心地大喊着跑回房了。
“咚咚,咚咚……”方姨跟在身后,“哎,你这孩子。”
“姐,你看这孩子。我会去当教师还是因为他,这小子还在那瞎嚷嚷,一点都不体谅我这个当妈的。”曹小然也不想发火的。
“你看你吧,一对着咚咚就什么耐性都没有了。咚咚这倔脾气就和你一个样。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也可以闹上一闹,真是的。”曹梓潼无奈地摇了摇头,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纳闷,咚咚这脾气怎么就不像她那路人甲老爸呢?偏偏遗传了曹小然的臭脾气。家里就这一个小炸弹一个大炸弹,隔三差五的就炸一炸。
“什么嘛。”曹小然才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你看你吧,又不认错。搞不好就是这样才给咚咚树立坏榜样的。咚咚才多大呢,你想要他能多体谅你?”
“好啦,我知道啦。我回房看那小子,不然明天又摆脸色给我看了。”曹小然也知道是自己过火了,只有自己回房找那小家伙认错了。哎,这个当妈的真没骨气。还得低声下气哄儿子。
“曹咚咚,曹咚咚。”曹小然走进曹咚咚的房间,只见方姨还在一旁哄着。曹小然示意要方姨出去,自己来。方姨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房间里留下曹小然和曹咚咚两母子。
“哎呀,我们家帅气的咚咚,原来那么小气哦。都不肯理妈咪了哦。”曹小然火来得快也去得快,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哪有什么火不火的,哄儿子的法子还是不少的。曹咚咚依然撅着嘴巴有些委屈地将小脑袋埋在被窝里。
“哎呀,爹地,你的宝贝儿子不理妈了。怎么办呢?妈咪好伤心哦。”曹小然见曹咚咚依然不理睬自己,便继续在一旁自言自语。她知道儿子最崇拜的就是他那从未见过面的爸爸,虽然她很不厚道地诅咒了人家去了天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儿子的心目中,他爸的形象却高大得很。每次一搬出他爸的话,总会奏效的。
“爹地,咚咚没有不理妈咪啦。”这不,曹咚咚一听到曹小然的话,立马就起身了。
“咚咚是男孩子哦,怎么那么轻易就掉眼泪了呢。”曹小然看着儿子眼泪汪汪的,不由觉得心疼,一把抱住儿子。
“妈咪,咚咚会乖的。咚咚不会不理妈咪的。”曹咚咚环抱着曹小然边吸鼻子边说。
“恩恩,妈咪知道。爹地也一直在天国看着咚咚的哦。”曹小然没办法给曹咚咚一个真实的爸爸,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咚咚觉得自己也有爸爸的爱。
“妈咪,爹地到时什么时候才会从天国来看咚咚呢。”曹咚咚困惑地问着自他懂事以来就一直在问的问题。
“妈咪不是和你说过了吗?咚咚现在还小,爹地要等咚咚长大了才会出现哦。”曹小然心虚地回答。明明这话都说了N遍了,怎么每次都还那么心虚呢?哎。
“那咚咚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呢?”曹咚咚依然不屈不挠地问着。
“这个啊,这个要等到咚咚读了大学,以后毕业出来工作,娶媳妇的时候了。”曹小然继续敷衍着儿子。
“为什么要等到读大学,娶媳妇才可以见爹地呢?”听到曹咚咚这个问题,曹小然一阵沉默,思考着要怎么掰下去。
“妈咪,什么是娶媳妇呢?”没等到曹小然的回答,曹咚咚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曹小然感觉一阵汗,心想着孩子真是越来越难应付了,“咚咚啊,你看见天上的星星没?”曹小然感觉自己都掰不下去了,只得转移话题了。
“恩。”曹咚咚顺着曹小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透过窗台看到天上一闪一闪的群星。
“很漂亮对不对,你数数有多少颗,然后告诉妈咪,好不好?”曹小然哄着。
“好,一颗,两颗,三颗……”曹咚咚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了,开始数着漫天的星星。
“咚咚,咚咚……”曹小然悄声地喊着儿子,感觉靠在自己怀里的咚咚呼吸均匀,口里还念念有词“六颗,四颗……”
曹小然温柔地笑了笑,轻轻地把儿子放回床上,盖上被子。儿子是她最甜蜜的负担。做教师固然是多了陪儿子的时间,不过将来儿子读小学了,到时也会寄读。另外,对比之下,还是现在的工作对自己有帮助,工资领的多一些,而且升职的空间也比较大。曹小然看着熟睡的儿子,吻了下儿子的额头,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
曹小然决定不和葛林计较,反正她也没交辞职报告,再去上班也没人会说什么。因为前天晚上咚咚闹得晚了一些,第二天起床也比较晚了。她紧赶慢赶地到了公司,已经八点五十八分,眼看着电梯就要关上,她慌忙地飞奔而去,电梯里的同事看到她进来,慌忙地按着电梯的开关键不放。
她心中一喜,没想到进电梯的时候乐极生悲,脚底一滑,整个人就朝前倾倒,正好按电梯的同事接住了她,避免她跌倒的厄运。
曹小然慌忙从那个同事怀里钻出来,站直了身体,客气地笑着说道:“谢谢你!”
还没等那个同事回答,旁边就传来了不屑的“哼”声。
曹小然顺着声音望过去,真是冤家路窄竟然看到了葛林那厮丑恶的嘴脸。曹小然决定不和这个小人计较,也冷哼了一声,便站在一边不吭声,只是看着电梯不断地上升。却听到那厮和旁边的人说道:“做出那么差的计划书,竟然还升职升得那么快,我本来还在奇怪呢,原来都是靠投怀送抱!”
曹小然再笨也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火气顿时上涌,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个面瘫男,你少胡说八道!”正好电梯的门这时候打开了,电梯内的同事一看情形不对,立刻一窝蜂全都下了电梯,唯恐耽误一会战火就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曹小然,你说谁?”葛林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问道。
“谁答应说的就是谁咯!”曹小然满不在乎地说道。
“曹小然,你公开辱骂上司,已经触犯了员工守则!”
“触犯个屁,在这种没人性的公司我也干不下去,大不了老娘我辞职!”曹小然很有骨气地说道。
“我记得你上次已经说过辞职了,现在是过来……”葛林鄙视地看着她问道。
“老娘是来收拾东西的不行么?”曹小然生气地说道。
葛林还想再讥笑她两句,正好电梯停住,曹小然一刻不停留地大踏步离开。她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一会,越想越气,也没心情收拾东西,辞职就辞职,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