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王府的桃花园宁静至极,恍若无人。百棵桃花树在萧瑟秋风中反常地盛放瑰艳,千万粉嫩花瓣簇拥着雅致轩楼和白玉凉亭,如神手绘绝世丹青一副。
这样美的画面却如罂粟,诱人的美好后藏着致命的毒——若有人想偷袭硬闯,便会顷刻丧命于暗处的隐卫刀下。
远处传来微小的簌簌声,渐渐逼近,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进桃花园,停在窗棂上。
床上的裴逸闻声勉力睁开眼,看向窗子。
嘴角浅浅一勾,他轻轻吹了声口哨,信鸽立即飞到他的身边。
解下信鸽腿上所绑的纸条,展开它,便见纸条上写着:南轩王已动身,不久便可抵达。
看罢他淡淡一笑,将纸条整齐叠成小块放在手心,想要催动内力将它化为粉末,又想起自己现在不宜消耗内力,便起身点了蜡烛,将纸条烧为灰烬。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躺回床上,而是坐到了书桌前。
就在不久前,相同的位置,有人在这里低眉伏案安静书写,忽略门外那个骂不停的哇哇乱叫声,房间里只回荡着书写的沙沙声,她大功告成抬头对他温婉一笑,如芙蓉花开,菡萏沐风,那一刻眼里只剩下了彼此,那一刻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
虽然他不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她总是会给他意外。
就如明明楚云景是来找自己算账,偏偏被她反将一军,真是黑心的家伙,不过没事,他喜欢。
盛宴名单上有她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早知道,太子大婚后的第二日皇上便下了旨意,不过一直秘而不宣。本来应了今日和楚云景出去,要亲自给那女人送去衣裳,谁料到昨日一番颠簸劳顿,还吹了半夜风,在这个特殊的时候糟蹋了自己,那便明日再去给她,不晚便好。
想来今日出去有婉棋在暗处陪护,他也不用多余担心,她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他做她坚实的后盾就好。
那枚暗器的事情,要着人去好好查查,如此精致的暗器,怕是来头不小,不能忽视,不过现在他要好好休息,那女人临走前可是嘱咐了他要好生休养,而且明天晚上他们还要一起去看一场精彩的好戏,
他微微叹息一声,伸手在书桌上的烛台轻轻一扭,身后书架立即滑开,显出架后密门。
他起身,银白身影闪进密门,他缓缓走了下去。
满香居。
闯进的人对慕挽晴的话置若罔闻,进门就横冲直撞,慕挽晴眼中冷光一闪,一抬手射出一枚银针,正中冲在最前的人身上,那人闷哼一声,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大胆!”为首的人大怒,立刻抽剑出鞘,剑指慕挽晴,“哪来的黄毛丫头,你可知我们是谁!”
剑面明亮如雪,倒映慕挽晴闲适神色,“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知道我在这里喝茶喝的好好得,不想让别人打扰。,”
“外地来的把,”为首的人拧着眉,很不耐烦的样子,斜眼看她。“我说搜就搜,今天哪怕是皇上在这也要搜!”
楚云景在一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伸手扯扯慕挽晴的衣角,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口气还真不小,”慕挽晴恍若未闻,丝毫也不让步,“我说不准搜就是不准搜!”
“不敢让我们搜,”那人危险地眯起眼,紧了紧手中的剑“难不成我家世子就藏在这!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