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纪年小楼泉洞
山洞里，白雾寥寥升起，像是被铺了一层云气，弥漫了整个泉洞处，冰墙都看不到，似真似幻，有一些肃穆。
沥雪床上，一玄衣男子默然安躺，眉眼间再不复以往的凌厉，却也是说不出的威严……
还是那样邪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空瓷靠坐在沥雪床边，看着床上男子双眸紧阖的容颜，忍不住再一次问道，眼睛里含着恳切，更多的是无以言说的悲哀。
她多想，男子接下来告诉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可回应她的，是迦楼无奈的摇头和默认。
自她与凉渊回到魔域，将凉渊安置在这里后，便通过掌心空间和魔域藏书阁搜寻是否有解救之法，却毫无头绪。
“当年璇舞即将散形你也有办法将她救活，何况凉渊不会散形，我知道你冥界有禁术，将那种方法告诉我，我也一样可以救活他。”
她不信没有办法。
看她这样子，迦楼心下一叹，颇有些不忍，“空瓷，不是我不救，我是真的无计可施了，今日凉渊躺在这里，自愿散尽他的一身修为，里面不无当年为璇舞施展禁术的诅咒成分，他是施展禁术承受天罚之人，自然不能再用禁术来施救。”
闻言，空瓷心下一凉，像是唯一的稻草被掐断了一般，瞬间陷入了绝望，眸子里更黯了。
心里喃喃念着，脑海中充斥的，没有办法了……救不活……
“我不信……”
要怎样让她去接受这一切，本来他们都说好要相许永生的。
没有再流泪，甚至看不出悲伤，她身后迦楼很清晰的的看到她的脸居然是那样平静，像是面对的不过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晶黑的眸子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光泽，眼珠游移到男子的眸上，抬起手温柔又小心翼翼地抚着，生怕惊扰了他似的，表情看不清，又像是没有任何的表情，语气平静无波，与那床上的男子说着平常话。
“你真的不是在与我玩闹吗，让我这样恐慌，若是哪天你醒了，我定不再理你。”
一出声，竟是那样的沙哑。
“空瓷，你不要这样。”
迦楼从未看她如此失态过，“你是欲望女神，不是最应看得开吗？凉渊要你好好活着，你要尽早打起精神才能不辜负他的牺牲。”
“……”
不知她听进去了没有，只看见她抚着男子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迦楼，你走吧。”
她突然出声，却像是来自天际般缥缈，仿佛下一瞬就要消失，让人抓不住一般。
“空瓷……”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被女子给打断了。
“走吧，我想在这里好好陪陪他，不想你打扰。”
是欲望女神的语气，将什么事情都讲的那般不近人情。
迦楼深了眸子，看不透不远处那无比平静的人儿，想了想，却是依从她说的话。
“好。”
感觉到迦楼渐渐走远，空瓷望着凉渊的眸子迅速划过一丝不明意味的暗芒，快到无人察觉。
呵，心中一个讥嘲。
欲望女神，她现在已经不是了呢……看开，她又自然会比任何人都看得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