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越来越疼,终于,混着沙哑,耐不住地嘶吼一声“啊——”
半晌,一切归于尘寂,只剩下一道道压抑的喘息声,在这荒无人烟的泉潭中久久不能平复……
甩了甩脑袋,没有那么痛了。
顺着水流,慢慢向着泉潭的边沿游去,攀上靠自己最近的一块圆石,静静平息着自己内心的波涛汹涌。
有些疲惫,手掌无力地撑着身下的圆石,额头上水滴汇成串流下,“扑挞”一声,又落进潭子里。
瞳孔有些睁不开来,平静的潭水仿佛在说着刚刚不过是一场幻象。
长眸微眯,那些画面,到底是什么?
喘息中,却不见额头眉间的火焰形印记,又隐约淡去了几分……
不去森林。
“不要丝毫的变动?”黝黑的眸子露出疑惑,不明白凉渊这样的安排。
“不要这样看我,我也不懂,君皇就是这样吩咐的。”心里的疑惑并不比尤非少,但是他只能去执行。
“嗯,我知道了。”一袭绿衣,尤非表示了解。
七佤点了点头。
交代完事情后,淡淡瞥了这不去森林一眼,所有的景象尽收眼底。
见状,尤非倒是笑了起来,有些调侃的意味“怎么,还不走?”
果然,得到的是七佤明知故问的眼神。
到底是一同共事,他与七佤又私交甚好,微微一叹,不由得出口道,“别看了,知道你要来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没见我这不去森林的树今天没有被砍的树痕么。”
百岁算是不去森林里的元老了,不去森林里这些或高或低的树木可以说是他的子孙后代,虽说他子孙茂盛,少那么一两棵也没什么事,但是也碍不住茯苓天天来光顾,长年累月,瞧瞧它的子孙后代都给糟蹋成啥样了。
所以说,今日茯苓没有来砍伐它生命延续,这一情况让百岁是无比的愉悦,手舞足蹈的,连带着,对于七佤这个“大恩人”也是格外地亲切,毕竟,保住了它不知道那一个子孙的一条小命不是。
看了旁边今日分明乐呵的百岁一眼,尤非笑道,“我倒希望你经常来,这样,我这里的树也不必遭殃了。”
茯苓是个女人,自己当然不会与她一般见识,但是七佤嘛——
发发牢骚还是可以的,谁让他是冤大头呢。
听尤非说着这话,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本来在不去森林没有见到人七佤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现在又听着他这样的挖苦——
盯着面前眸子溢满笑意的一人一树,七佤皮笑肉不笑,温润道,“你是知晓的,我自是不会拂了她的意,所以,恐怕今后我来不去森林的次数又要减少了。”那个丫头,那么喜欢这里的树……
果然,一句话,尤非还好,脸色倒只有微微的僵硬,但是旁边的百岁——却是耷拉在地上,望着他的圆滚滚的眼睛怒瞪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委屈。
自己是在欺负一棵树吗?
七佤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不作不死,所以说——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