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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散落在葡萄架下爱的卡片

1818年,这一年的冬天显得格外寒冷、漫长,极寒天气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年仅25岁的英国青年诗人济慈生活再次陷入困顿之中,他的稿费收入越来越少,生活难以为继,有时一天只能吃2块面包充饥。在拖欠了3个月的房租后,最终被房东太太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济慈仓皇地拿出一个简单的包裹,包裹里有他视如生命的诗稿。身体单薄、瘦弱的济慈站在雪花飘舞的大街上,冻得全身搜搜发抖。他不停地咳嗽,他发现吐在雪地上的痰,还有殷殷血丝,映红了一片雪渍。抬眼望着白雪皑皑的大街,他的眼睛变得一片混沌和茫然。

忽然,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他。他回头一看,见是自己的好朋友查尔斯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查尔斯是英国著名诗人,他和济慈是在一次笔会上相识的。查尔斯十分钦佩济慈的才华和学识,很快,他与济慈就成了好朋友。

这天,查尔斯赶着马车,专程从家里来看望他。没想到,济慈因生活困顿,竟被房东赶了出来。在与济慈交往中,查尔斯早就发现,济慈的生活很拮据,他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只是靠微薄的稿费维持生活。他多次想接济他几个钱,可每次都被济慈坚定地拒绝了。

查尔斯看到济慈站在冰天雪地里冻的浑身发抖,眼圈一下子红了。他二话没说,一把将济慈拉上了马车。查尔斯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披在济慈身上,又将自己的手伸过来,他紧紧握着济慈冻得冰冷的手,哽咽地说道,兄弟,遇到这么大困难怎么也不说一声?

查尔斯亲切地话语,像一股暖流浸润在济慈的心田,他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马车的铃声,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马车碾过厚厚地积雪,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地辙印。马车来到伦敦效外汉普泰德大街18号,这里是查尔斯的家。

查尔斯将济慈安排在一间宽敞的房间里,然后升起壁炉里的火,房间里一下子温暖起来。查尔斯说,兄弟,这间房间就是你休息、写作的地方,房后还有一片花园,你在家写累了,还可以到花园里散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

在查尔斯精心安排下,济慈的生活很快地安定了下来。他忘记了生活的不幸和痛苦,每天沉浸在诗歌的创作中。他制作了许多小卡片,这些小卡片放在口袋里、书架上、床头边,甚至窗台上、卫生间,也有这样的小卡片,只要有灵感,他马上将这些诗句写在这些小卡片上。

查尔斯发现济慈写在这些小卡片上的诗句,非常优美、华丽,富有哲理,可是,济慈在这些小卡片上记下诗句后,就随手扔在一边,没有再去整理。查尔斯看到后,很是心疼。他想,如果这么优美的诗句就这样丢弃了,那该有多可惜啊!于是,查尔斯自己不再写作,而是悄悄地担当起整理这些小卡片上诗句的任务。

很快,这些小卡片上的诗句,被查尔斯整理后,成了一首首完整的华美诗篇,他将这些诗篇寄出去后,很快地发表,并在读者中引起很好地反响。

济慈稿费的收入渐渐多了起来。济慈还一直蒙在鼓里,他不知道,这些繁杂的诗句整理工作,竟是查尔斯放弃了自己的写作,悄悄地帮他整理、誊写后,才得以发表的。

由于长期废寝忘食地创作,济慈的咳嗽越来越严重,身体越来越虚弱,有时写不了几句,他就又咳个不停。

查尔斯看到后,心里很担忧济慈的身体健康。他叫济慈到花园里多散散步,晒晒太阳,这样对身体会好些。

济慈依依不舍地走出房间,眼前一幕,顿时令他眼前一亮:花园的葡萄架一片葱茏,婆娑的葡萄叶下,挂着一串串晶莹剔透,色如玛瑙的葡萄,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徜徉在这片葱茏的葡萄架下,济慈的心一下子变得清澈、亮丽起来。不知不觉,他的灵感又来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张小卡片,边走边写。写完后,他就将小卡片随手塞在葡萄架下。

忽然,济慈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再也迈不开步子了。他发现邻居花园里有一个青春靓丽的身影在花园里修剪花枝。那美丽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他。那一刻,他忘记了周遭的一切,他的眼前只有美丽姑娘的身影在晃动。少顷,他从嘴里抑扬顿挫诵出一段诗句:

去吧!去吧!我要朝你飞去/不用和酒神坐文豹的车驾/我要展开诗歌底无形羽翼/尽管这头脑已经困顿、疲乏/去了!呵,我已经和你同往……

姑娘听到声音,惊讶地回顾头来,见是一位身材瘦弱,年轻俊朗的青年,青年正含情脉脉地望着她,嘴里轻轻吟诵出一句句优美的诗句。仿佛一道闪电,姑娘的心房瞬间被击中了,姑娘满面绯红,脸上浮现出一缕羞涩的红晕……

从此,济慈一有空,就来到花园里散步。在花园里,他一眼就能看到邻家花园里那美丽女孩子的身影。济慈看着美丽的姑娘,拿起口袋里的小卡片,在小卡片上写下了一句句诗句,他将写了诗句的小卡片,随手塞进了葡萄架下树枝上、夹缝里和草丛里。

济慈和这位美丽的姑娘相识了。姑娘名叫方妮,是个年仅18岁的大一学生。正值放暑假,她回到家后,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里,认识了住在邻居家才华横溢的青年诗人济慈。

可是,爱情的滋润并没有使济慈的身体有所好转,他的咳嗽越来越厉害,痰中的血丝越来越多。查尔斯给他请来了医生。医生检查后,神情黯淡地告诉他,他得了严重的肺病,留给他的时间已不多了。

天妒英才。济慈在与美丽的姑娘方妮相识仅仅半年时间,他就赫然去逝,年仅26岁。

查尔斯强忍悲痛,他将葡萄架下树枝上、夹缝里和草丛里的那一张张小卡片捡拾起来,然后一句句整理出来。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散落的小卡片上的诗句整理出来后,竟成了一首长篇爱情叙事诗。

他将这首名叫《夜莺颂》的长篇爱情叙事诗寄了出去,这首诗很快发表了。这首诗一发表,立刻在英国引起轰动,并很快传遍整个欧洲。从此,这首诗成为年轻人向往爱情、表达爱情最美好的语言。

二百多年过去了,这首优美的浪漫主义诗篇依然在世界各地流传。诗人英年早逝,但是那传递在《夜莺颂》诗歌里的美丽诗句,却依然浪漫、年轻,它在人们心里荡起绵绵不绝地回味,化作了生命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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