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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苦难的日子,我来走过——洪战辉:25年感动中国年度人物

“当他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对另一个更弱小的孩子担起了责任,就要撑起困境中的家庭,就要学会友善、勇敢和坚强。生活让他过早地开始收获,他由此从男孩变成了苦难打不倒的男子汉,在贫困中求学,在艰辛中自强。今天他看起来依然文弱,但是在精神上,他从来都是强者。”这是25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评委会给洪战辉的颁奖词。

洪战辉,1982年出生,河南省西华县人。湖南怀化学院03级本科生,中南大学在读研究生,因带着捡来的妹妹艰难求学12年,被评为25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之一,成为时代偶像。2010年在湖南宁乡花明楼镇挂职党委副书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洪战辉出生在河南省周口市西华县东夏镇洪庄村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在12岁之前,洪战辉和众多农村的孩子一样,有着一个天真烂漫的童年。一家人,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和他一起生活,尽管艰苦但也很幸福。可突然的一天,他的生活改变了。

1994年,此时的洪战辉正上小学五年级,还不满十二岁。8月底的一天中午,一向慈祥的父亲从洪战辉的姑母家干活回来,突然无缘无故地发起火来。他瞪着眼睛,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烂了,谁都无法阻挡。洪战辉和弟弟从来没有见过父亲这个样子,恐惧地站在门外,瘦弱的母亲根本劝不住父亲的举动,和尚不谙人事的妹妹蹲在门旁哭泣。最可怕的一幕出现了。父亲突然抢过妹妹,母亲哭叫着来抢女儿,被父亲一脚踹倒在地上。父亲将妹妹高高地举过头顶,狠狠地摔了下来。妹妹死了,父亲疯了……12岁,还是一个孩子的洪战辉的天空就在这个普通的日子里轰然倒塌。洪战辉趴在已经骨折的母亲身上号啕大哭。弟弟懵了,甚至忘记了哭。

这一年的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是中国传统小年的日子。洪战辉一早起来,就没有看到父亲身影。一种不详的预感猛然间萦绕在他心头。母子俩找遍村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见到父亲的身影。中午时分,在离村庄约10里地的一棵树下,洪战辉才找到父亲。此时的父亲,怀里抱着一个包裹,那是一个婴儿。父亲解开了包裹,小心地呵护着。眼光里透出一种久违的的父爱。母亲小心翼翼走上前,从丈夫手中接过了孩子。这是一个女婴,用粗线缝制的棉衣上面摞满了补丁。可能是饥寒交迫的缘故,孩子的嘴里发出一种微弱的声音。在孩子的贴身衣服上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无名女,农历1994年八月十八日生,哪位好心人如拾着,请收为养女。

天快黑的时候,一家人把孩子抱回了家。洪战辉一抱上小女孩,小女孩就直往他怀里钻,他想起了妹妹。洪战辉给女婴起名叫洪趁趁。1995年8月20日,吃过午饭后,母亲不停地忙着蒸馒头,直到馒头足以让一家人吃一周之后,她才停了下来。第二天,母亲不见了。她不堪家庭重担和疯丈夫的毒打,选择了逃离。“娘,你去了哪里?回来吧……”

兄弟俩的哭声在暮色中飘了很久。他们不想这样失去母亲,不想失去生活的依靠,洪战辉哭喊着和弟弟四处寻找妈妈,夜已经深了,母亲那天没有回家。似乎一夜之间,13岁的洪战辉便突然长大了。他稚嫩的肩膀开始接过全家生活的重担:抚养幼小的洪趁趁,伺候病情不稳定的父亲,照顾年幼的弟弟,寻找出走的母亲。

带着妹妹读中学

此时,洪战辉已到西华县东夏镇中学读初中,学校离家有两三公里。每天上学的时候,怕患病的父亲伤害小妹妹,他就把小趁趁交给自己的大娘照看,放学回到家里,再忙着准备全家人的饭。小妹妹还不会吃饭,无奈,洪战辉只得抱着她向附近的产妇们讨奶吃。天天讨奶也不是办法,洪战辉开始学着卖鸡蛋、卖冰棍挣钱买奶粉喂养妹妹。

1997年,是洪战辉几年来最为幸福的一年,小不点3岁了,她从一个处在襁褓中的女婴学会了走路、学会了说话,学会了懂事。这年洪战辉也顺利地完成了初中学业,成为东夏镇中学考上河南省重点高中西华一中的三个学生之一。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洪战辉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幸福。要上高中了,家贫如洗的现实成了面前的一道门槛。学费钱从哪来?小不点怎么带?洪战辉第一次想到了退缩。他想把母亲找回家,但当他想到母亲身上被父亲毒打的伤痕时,他放弃了。当小不点哭着抱住他的腿哭喊着要回家时,他放弃了把妹妹送出去的念头。离开的时候,想收养妹妹的人说小不点非常可怜,拿了10元钱给洪战辉,说“如有困难可再找我们”。洪战辉出具了一张欠条,收下了。

生活的艰辛不会因为别人的同情而停止。一天,他趁父亲病情稍有稳定时说:“大,我想挣钱去读书”。父亲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把家里的一袋麦子换成了50元钱。洪战辉怀揣着这50元钱冒着炎炎烈日到西华县城打工。他脏兮兮的模样引起了一个中年人的同情,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他在那位中年人承建的装雨棚的工地上找到了一份传递钉枪的工作。这个暑假,他挣了7多元。

这年9月1日,洪战辉带着他在假期里打工挣的钱来到西华一中报到了。洪战辉第一次来到了陌生的城市,喜悦中充满着一种恐惧。高中的学习压力是初中所无法比拟的,但洪战辉具有一种同龄人少有的坚毅。他担心小不点的生活,担心她的吃,担心她的身体。在学习生活逐渐安定下来后,洪战辉决定把妹妹接到身边。他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从家里面把小不点接到了身边。自此,洪战辉又开始如上初中一样,每天奔跑在学校与住处之间。每天,他要让小不点吃早点,交代她不外出,然后才去上学。中午和晚上,他从学校打了饭,带回住处与小不点一起吃。小不点很懂事,这么小似乎知道了哥哥的艰辛和不易。哥哥交待她不外出,她就呆在小屋里面,等着哥哥放学。上晚自习时候,洪战辉担心小不点一人呆在房中出事,就把她带到学校。怕她闹,就把她放在门边让她玩耍。有几次,等他下了自习走出教室,小不点就在外边的楼道里睡着了。抱上小不点,洪战辉就着路灯的光线,回到租住的小屋。

为了维持生活,洪战辉在校园里,利用课余时间卖起了圆珠笔、书籍资料、英语磁带,用微薄的收入来负担整个家庭的生活。校园推销是一个被别人看不起的事,洪战辉的举动让很多不了解内情的人很反感。在他一次推销的过程中,有个老师对他小小年纪就满脑子赚钱的行为非常的恼火,将他毫不留情地赶出了教室:“你是来读书的还是来当小贩的?你家庭再困难,这些赚钱的事情也该你父母去做,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洪战辉没有辩解,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迫于生计,他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做杂工。后来,他看到学生对复习资料的需求量很大,就利用星期天的时间,坐车到郑州批发图书回学校来卖。为了节省成本,从汽车站到郑州西郊的郑州图书城,他都是用2个多小时的时间步行过去,然后乘车返回。由于他的情况大家有所了解,再加上诚信经营,他的生意很是红火,甚至外学校的学生也来他这里购买图书。可是一种灾难也悄悄地降临到了他的头上。在西华县南关附近有几个当地人也在经营图书生意。他们看到自己的生意逐渐被洪战辉抢走后,就心存不甘。一天晚上,洪战辉下晚自习后,准备回租住的小屋,突然从黑暗里窜出来几个年轻人,对洪战辉就是一顿打,鼻子留血了,眼睛被打得看不见东西。洪战辉没有报警,甚至老师、同学都不知道,他害怕更大的报复。可是严重的眼疾落了下来,至今眼睛还是看不清东西。从那以后,洪战辉晚上下课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根棍子,那是他防身的武器,图书也自然卖不成了。

带着妹妹上大学

23年7月,洪战辉以490分的成绩考上湖南怀化学院经济管理系。为了生活,他在学校卖起了电话卡、圆珠笔芯,为怀化电视台《经济E时代》栏目组拉过广告,并且给一家“步步高”电子经销商做起了销售代理,每月下来也有6多元,但仅够全家的勉强生活。开始,同学们只以为他具有经营头脑,可吃饭时却从未打过一份荤菜,并且往家里寄钱,就感到无法理解了。同学及系领导得知他的真实情况后,发起了捐款活动。当系领导将捐款3190元交给洪战辉时,他却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最后学校将这笔捐款直接代交了他的学费。当系领导问他还有什么困难时,他提出了唯一的要求:想带妹妹一起来上学!

不是血缘却超越血缘的“兄妹”之情感动了怀化学院的领导,他们破例同意洪战辉将小不点接来,并单独给他安排了一间寝室,方便他照顾妹妹。随后,洪战辉来到学院附近的怀化市鹤城区石门小学,找到校长,提出了让妹妹插读的要求,校长同意了。从此,他又带着妹妹上大学。兄妹俩相依相伴的生活,艰辛而幸福。25年农历五月二十五,是洪战辉的生日。这一天,他突然听到校园广播里在为自己生日点播歌曲,他吃了一惊:这么多年来,从没人说起过自己的生日啊!打听后才知道是妹妹为他点播的生日歌。是妹妹,是他心手相牵10多年的妹妹为他点的。这天晚上,小不点放学回来,还为他送上了一只千纸鹤。

现在他仍带着妹妹读研究生。洪战辉带着妹妹走过了艰辛的生活,期间遇到很多困难,但是他都挺过来了。他在《蜗牛》这首诗中写到:背负着整个家园前行,肩头的重担注定会耽误我的行程,扛着家园却拥有无家的感觉让我心痛,也许逃避、放弃可以使我跑得飞快,但责任又让我宁愿忍受苦痛,扛也是苦,放也是痛,苦痛中脚步不停,记不清多少次,风雨中渴盼着望见彩虹,泥泞中渴盼着想念着温暖的家庭,向天长啸,为何偏要我负重前行?苍天不应,伏地呻吟,为何要让我心竭背疼?大地无声,明白了,长啸无用,怨恨无能,脚下的路无论踏不踏实,我来走过。

参考资料:

百度百科:洪战辉。

中原网:《独家专访 洪战辉近况》2010.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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