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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何天心一回到家,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换衣服。今天中午她利用午休的时间去了一趟商场,为自己挑选了一套淡紫色的羊毛套裙。紫色代表神秘,今晚神秘猫可能就要见到想念以久的血玫瑰了。何天心换好套裙,在穿衣镜前照了很久,她第一次这么迷恋自己的美丽,也许是因为这身淡紫色的新衣,也许是因为即将到来的神秘之约。

简单地吃过一点儿晚餐后,何天心坐在梳妆台前为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晚妆。紫色的眼影,暗紫色的唇彩,和淡紫色的羊毛套裙相映衬着,使得何天心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的确,前一晚血玫瑰说他可能是今天晚上来,也可能是明天晚上来。但何天心为自己做着要见血玫瑰的准备,丝毫不怀疑今晚会见不到血玫瑰。

晚上何天心还是照常打开了电脑,上网去看了看。血玫瑰那个羞涩的小男孩头像没有亮,何天心很快就从网上断开了连接,打开电视机随便看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吸引人的节目,又关掉了电视,找了一本书来翻看,可还是不太看得进去。今晚她总是无法专心做事,显出几分心神不定的情绪。

大约十点来钟的时候,何天心突然听见自己家的门铃响了。她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门口,先是通过猫眼向外张望了一下,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马上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过道灯没有打开,常远站在门口,眼睛明亮,脸色略有些苍白,隐隐透着一丝紧张的情绪,他犹豫着似乎想问些什么,可又没有马上问出来。

何天心目不转睛地盯着常远,说:“血玫瑰,你好。”

常远听了何天心的称呼,脸上的紧张立刻消褪了。

何天心让开身体,常远略一迟疑,走进了房间,何天心在常远身后把门关上了,她的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时,常远注视着何天心,微笑着说:“终于见到你了,神秘的小猫。”

何天心笑着说:“你不是看过我的照片吗?为什么还认不出我?”

常远说:“你的照片没有本人这么美,虽然觉得象,但又不敢确定了。”

何天心灿烂地笑起来,说:“没想到,真实的你也这么会说话。”

常远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木讷的,只是因为这是实情,所以容易说出来。”

何天心自从常远进门,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脸,这么专注的打量,令常远有些不自在了。

常远自我解嘲地说:“我应该先给你传一张照片,让你对我的长相有个心理准备,以免现在失望。”

何天心笑着摇摇头,说:“你明知道我不仅没有失望,而且简直是喜出望外。你知道吗,虽然我一直很想见你,但在心里对你却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想象,一种是他们说的青蛙,另一种就是现在你的样子。我怎么会失望呢?”

常远笑了,说:“你比网上要活泼多了,很可爱。”

何天心说:“那是因为见到你了,我心里实在很高兴。”

常远笑了笑,没有回答,抬头向房间里四下张望了一眼,问道:“你的电脑放在哪里了?”

何天心说:“来,我带你看,在里面房间。”

常远跟在何天心身后,走进何天心放着电脑的卧室。卧室里收拾得很整洁,但墙上几幅充满怪异线条和色彩的招贴画却透露出一种阴郁的气息。常远站在那些画前面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向屋角摆放的那台电脑。

何天心说:“哪,这就是我每天用来跟你见面的电脑。”

常远看到了那台电脑,身上最后的一丝拘谨一扫而光,他走上前看了看,说:“很好的品牌,里面的配置怎么样?”

何天心笑着说:“这个我不懂,你打开帮我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好吗?”

常远对何天心笑了笑,说:“我是做电脑的,看见电脑就有些手痒。那我帮你看看。”

何天心说:“是么,从没听你说过你的职业。”

常远把电脑打开了,启动的时候,何天心走到常远身边,蹲下身子,也看着电脑。她的头离常远很近,常远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光滑的头发。何天心抬起脸看着常远,眼睛里流露出微微迷醉的神情。

何天心轻轻说:“我一直想象你是这样疼爱我的。”

常远注视着何天心,目光里有淡淡的忧伤,说:“对不起,我让你等久了。”

何天心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说:“你知道我很容易哭的。”

常远伸手去擦何天心的眼泪,温柔地说:“别哭,我的小猫。”

何天心忍不住了,伏在常远腿上呜呜地哭起来。常远站起身,把何天心也拖得站起来。一站稳身子,两个人就相互拥抱在一起。

常远象拍着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何天心的背,轻轻地说:“宝贝,以后不会让你再受苦了,不会了……”

何天心哭得更响了,一边哭,一边说:“我等了你那么久,等了你那么久……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你来了,别再让我回到那种孤单里去了……”

常远抱住何天心,任她在自己怀里哭着,一句话也不说。不知过了多久,何天心的哭泣才渐渐停止,抬起头来。晚上为了见常远而专门细心化的妆被冲得乱七八糟,眼睛也红红地肿起来。

常远柔声说:“看,眼睛都哭肿了。”

何天心难为情地用手蒙住脸,从常远身边走开,说:“我去洗洗脸,你随便怎样都行。”

等何天心走卧室,常远转脸去看已经开启了半天的电脑,他点击鼠标,把处于密码默认状态的拨号文件打开,电脑开始进行与网络的连接,很快,那个代表网络已连接的小图标就飞到了屏幕右下角,一明一灭地闪着绿光。这时屏幕上的QQ自动打开了,好友名单上,只有血玫瑰一个人的头像挂在那里。

常远回头看看门口,何天心还没有来。他平静地用鼠标打开好友名单上血玫瑰的头像,点击谈话记录的一项内容,屏幕上随即显示出几段血玫瑰和神秘猫的对话记录。常远上下扫了几眼,便将它们全都删掉了。紧接着又删除了好友名单上血玫瑰的头像,再检查了一遍,里面再也没有其它任何和血玫瑰有关的信息了,常远便把QQ关闭,并从网上断掉了连接。

刚从网上下来,何天心就从外间走了进来,脸已经洗过,眼睛还有点儿红肿,看到常远抬头看着她,何天心羞涩地笑了,慢慢走到常远面前。

常远回身把电脑关掉,说:“咱们好好说说话,不管电脑了。”

何天心说:“好,我真想和你好好说话呢。这两天心情坏透了。”

何天心说着,走到床沿上坐下,看着常远。常远从电脑椅上站起来,在原地站着看着何天心的眼睛,那眼睛里明显流露出鼓励和信赖的神情。常远默默地向前走了几步,在何天心身边的位置坐下,伸手搂住了何天心。

何天心把头轻轻靠在常远肩上,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常远说:“昨晚为什么心情那么不好?真让人心疼。”

何天心叹了气,说:“唉,还不是因为家里父母的事。”

常远说:“你们为什么吵架?”

何天心说:“其实根本就没有具体的原因。我们家总是这样的,要么就把各自的心里话闷着不说,装作一派和平。要么就歇斯底里,乱吵一气。”

常远说:“可能因为你总是不回家,他们想你了。”

何天心说:“他们才不会真的想我,只是他们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在一套房子里呆久了,互相都会腻味对方,就想把我拖进去。”

常远说:“他们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想一定还是很重视你的。”

何天心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懂我们这个家,看上去好像每个人都在为了这个家的完整而牺牲自己,可心里都很痛恨这种牺牲,只是又更多地顾及外人的眼光和评价,所以就这样表里不一地维持了。”

常远说:“昨晚你们吵架了,今天他们会不会来这儿看你?”

何天心摇着头说:“不会,这样吵过之后,他们会有几天互相折腾的日子,才不会有空儿想起我。还得过几天才会给我打电话的。”

常远摸摸何天心的头发,问:“这么孤单,就没交几个知心点儿的朋友?你那么美,又有才情,就没有男孩子追你?”

何天心闭起眼睛享受着常远的抚摸,说:“在生活中,我是他们所说的那种性格孤僻的人,几乎不可能和身边的人交上朋友。也只有在网上,我才有说心里话的勇气。而且只相信你一个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常远喃喃地说:“也许这就是注定的缘分吧?”

何天心也喃喃地说:“嗯,一定是上辈子就注定的缘分。不然,世界这么大,我怎么就遇见了你?”

何天心说着,眼睛微微睁开,仰起头看着常远,脸离常远的脸越来越近。常远半低着头看着何天心的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们一上一下地凝视着对方,终于两张脸靠近了,两人的嘴唇慢慢贴在一起。

米朵终于从网上退下来,下来之后便给普克打了一个寻呼。普克的回电很快来了。

米朵说:“今晚他一直没有来,不过不知道有没有用其它的名字。”

普克说:“我已经知道了,没有临测到他的名字。”

米朵有点儿沮丧地说:“不知再晚一点儿他会不会上网,我实在等不下去了。”

普克温和地说:“不用等了,监察处这段时间会注意的。现在都半夜了,你早点儿睡吧,别太累了。”

米朵心里空荡荡地,有种没着落地感觉。她本想就这样把电话挂了,可又觉得头脑很紧张,丝毫没有睡眠的感觉。听到米朵既没有说再见,也没有挂电话,那边的普克很敏感地意识到米朵有心事。

“怎么了,米朵?”普克关切地问。

米朵犹豫着,说:“我——我好像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普克问:“要我去看你吗?”

米朵说:“你现在还在局里是吗?能不能来看我?”

普克说:“当然可以,处里有同志值班,如果有情况都会做记录的,我在这儿只是因为自己有点儿着急。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去看你。”

米朵说:“好的,我等你。天晚了,骑摩托小心点儿。”

挂了电话之后,米朵在家里又等了不到半个小时,普克就到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这次见到普克,米朵心里有种和前几天不太一样的感觉,那种因为网络的虚幻而产生的对感情的不信任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对普克由衷的信赖和依恋之情。

一进门,普克就看出米朵很疲倦的样子,说:“其实你真应该休息了,看上去很累,眼圈都黑了。这两天为了神采飞扬的事情,你没少操心。”

米朵走到普克面前,轻声说:“普克,忽然想让你抱抱我。”

普克微微一怔,微笑起来,张开手臂把米朵抱进怀里。米朵一声不吭,安静地任由普克抱着。她的耳朵正好贴在普克的唇边,听得到普克规律有呼吸声。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站在一起,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后来,米朵从普克怀里直起身子,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不知怎么了,忽然变得很软弱,心里很需要一个依靠似的。”

普克温柔地说:“其实不止是你,我也是一样的。”

米朵仰头凝视着普克的眼睛,问:“是么?我一直觉得你比我坚强许多。”

普克说:“每个人心里都有最脆弱的一个地方,可能平时会被自己保护得很好,但在某些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却很容易被碰触到。那种时候,再坚强的人也会表现出脆弱的一面了。”

米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大概真的是这样吧。”

说这话时,米朵想到了自己。事实上,在不了解米朵性格的人眼里,米朵是一个外表冷静干脆、不拖泥带水的女性。从上大学起就离开家,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几乎总是独自一人在外生活,不接受异性的追求,也没有过多的朋友。似乎米朵天生就如此坚强和独立,没有女性常有的软弱。

而米朵自己却知道,事实并非完全如此。多年来,米朵没有真正接受过异性的感情,也不能正常地去爱一个异性,只是因为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那个罪恶的秘密。在那个秘密被揭开之前,幼小的米朵因为害怕为此失去父母亲人的爱,本能地努力忘却那段被伤害的经历,同时,一直以一种谨慎的态度保持和外部世界的接触,以避免再次遭到恶意的伤害。因此,米朵的坚强不如说恰恰是一种无法面对现实的逃避行为,是一种掩藏在坚强外表之下的脆弱。

米朵也想到了普克。在他们对彼此产生了不同于友情的情感之初,普克曾坦白地向米朵讲述过他自己的恋爱经历。那是让普克陷入一种复杂关系的初恋,曾经令普克长时间无力从中自拔,在两个女人之间反复犹豫徘徊,直到最后,以一个善良女人的受伤离去而作为结局,才终于惊醒了沉迷于痛苦中的普克。

正是因为那样一段经历,普克从此就没有真正从对爱情的恐惧中脱身出来。米朵还记得自己见到普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白晰斯文,眼神沉着冷静的男人,在以后的交往中也逐渐看到普克对于工作的那种执着和耐心。可在这样的过程中,米朵也的确看到普克几乎不会流露在外人面前的那种脆弱,那种对于情感问题的犹豫和反复,对于爱的缺乏信心和勇气。

看到米朵似乎陷入了沉思,普克问:“在想什么?”

米朵微笑着说:“在想我们俩的脆弱都藏在什么地方。”

普克也微笑了,说:“想出来了吗?”

米朵说:“想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可能还会有很多问题藏在我们自己都触摸不到的地方。”

普克看着米朵,沉默了一会儿,柔声说:“好了,真的很晚了,你该睡了。”

米朵说:“可我还想再和你说一会儿话。”

普克还是第一次看见米朵这样的态度,有些新奇地笑了,说:“也好。这样吧,你先睡,我在旁边陪你说话,等你睡着我再走,好吗?”

米朵笑起来,说:“好是好,会不会太委屈你?”

普克亲了米朵一下,说:“没关系,平时我对你照顾的就太少了。”

等米朵在床上躺下了,普克真的坐在米朵身边,陪着米朵说话。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光线柔和的台灯,灯光照在米朵清秀的脸上,有着一种普克平日没有见过的温柔。

米朵说:“普克,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普克说:“小时候?”

米朵说:“嗯,想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很调皮的小男孩,还是象现在一样斯斯文文的样子呢?”

普克笑了,说:“其实我小时候很淘气,为了这个,可没少吃苦头。”

米朵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问:“真的?怎么吃苦头的呢?”

普克回忆着说:“我父母亲都会打我的。”

米朵笑着问:“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你小时候学游泳,是你妈妈逼着你扔开游泳圈,最后你才学会游泳的,是吗?”

普克微笑着说:“嗯,我母亲对我的成长花费了很多精力。我太淘气的时候,她也会打我,不过等我长大了想想,她每一次都是有道理的。其实她从来没舍得真打,我怕她打,主要是心理上不愿意看到她为我生气。”

米朵想往地问:“有这样一个妈妈可真幸福。那你爸爸呢?”

普克的脸上掠过一丝阴影,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不喜欢他,他是个不怎么负责任的人。”说到这儿,普克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下决心似地说:“不过我也应该对你说说,这些陈年旧事一直藏在心底,其实对我的性格形成有着很大的影响,但以前,虽然已经到了这个年龄了,还是没有勇气去回想。”

米朵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温柔地握住普克的手,她看得出普克内心隐隐的挣扎。

普克紧紧握了一下米朵的手,说:“一个家庭对一个孩子成长的影响,真的是太大了。我知道自己性格中存在很脆弱的一面,看起来,似乎只是因为那次不成功的初恋造成的,其实真正的根源要追溯到青少年甚至童年时期。”

米朵点点头,说:“嗯,现在我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经历就摆在那里。”

普克说:“米朵,其实你是很勇敢的,以前你的脆弱只是因为你发现不了自己的问题,可一旦你找到了问题的根源,就表现出很不凡的勇气。所以现在我看着你越来越健康,真是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而我呢?表面看起来也许比你坚强,其实很可能都是一种本能的掩饰。因为有时候人们会觉得自己身处的外部世界是很现实很残酷的,而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没有保护的表面,将给自己带来不可预料的伤害。我也是一样的。你看,我很早就离开了家庭,独自在外很多年,很少回家看望父母,真正的原因是我自己也在回避的。那就是我很怕面对自己那个家庭的真实状况,而离得远了,眼睛里看不见了,好像就可以忘记似的。”

米朵轻声说:“可是你说了,你母亲非常爱你,而且对你的成长倾注了很多的精力。”

普克说:“如果没有我母亲,也许我现在就会是另一个人了。在我们家里,她是最值得每一个人尊敬的,但她也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是丈夫的妻子,孩子们的母亲,她的力量是有限的。你现在大概能够猜出一点儿我们家的问题了吧?”

米朵小心地问:“是不是你的父亲……?”

普克脸色有些沉重了,说:“是的。我父亲……怎么说呢,其实他是这个家庭里最脆弱的人。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知道他酗酒。”

米朵同情地说:“哦,酗酒的人,从医学角度上说,也是一种病态……”

普克点点头,说:“对。我母亲……她生存得很不容易,又要保护孩子,又要维持并没有多少感情的夫妻关系。我父亲很懦弱,不敢面对任何他无力解决的现实问题,而他逃避现实的唯一方式,就是借助于酒精的麻醉。只有喝过酒,他才会变成一个勇士,只是他的勇敢全部都发泄在他的家庭成员身上了。这真是很可悲的事,也许外人是无法想象的。”

说到这儿,普克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痛苦,眉头紧紧皱起来,显得十分折磨,但他仍然坚持说了下去:“当他变成勇士的时候,他会打人——打妻子,打孩子,打的都是这个家里需要由他来爱、来保护的人。我是家里的老大,性格天生就比较敏感,对于这样的家庭关系,感觉会更痛楚、更细致一些。在能够对外部世界作出有意识的思考和判断之前,这样的家庭关系就已经进入到我的脑海里,以为这就是家,这就是父亲,这就是爱了。等到后来有力量进行思考时,虽然学会了反抗,但有些意识已经深植入思想,改变起来非常困难了。我印象里最深刻的一次对父亲的反抗,就是在十七岁的时候,他又在酒后打我,那次我没有任他打,而是还了手,然后我就离家出走了,在外面流浪了两个多月才回家。我是因为母亲才回家的,但那次回家以后,我觉得有很多东西都改变了。”

普克的声音很低很慢,米朵渐渐听得朦胧起来,她努力睁大眼睛,但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只知道面前这个坦诚对自己诉说伤痛往事的男人,就是自己爱着的男人。他看上去坚强冷静,却又有着柔弱敏感的感情……

普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注意到米朵的状态,接着说:“离家出走的两个月,经历的事情太多了,我一直不敢仔细去回想……这些年来,一直很少回家,其实我很想念母亲……我知道自己该回家了……”

说到这儿,普克仿佛从梦里醒过来,他听见米朵细长匀称的呼吸声,低头看去,米朵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蹩在一起,仿佛带着一丝了解的痛苦而睡去。

普克久久地看着睡眠中的米朵,那张脸美丽干净,让普克回忆起自己的母亲,回忆起小时候那些夹杂在痛苦中的美好事情。普克禁不住充满怜爱地伸出手,非常轻柔地摸了摸米朵轻皱的眉头,米朵的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带着朦胧的睡意看着普克,脸上是婴儿一般纯净的表情,然后她对着普克微微一笑,眼睛闭上,再次安静地睡去。

普克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他又低头看了米朵一会儿,轻轻帮米朵把被角掖好,弯下腰在米朵唇上温柔地吻了一下,抬手关掉台灯,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米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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