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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英雄救美 投军入帅府

公元1352(元至正十二)年的三月初一,淮北的大地上,春意正浓,微风和熙,和风吹拂,在濠州城的城中心有一个娘娘庙,在娘娘庙前的空场上,俨然成了最繁华的地区。这里人来人往,聚集着各种卖艺的,打短工的人,道路两旁还有卖小吃的,热闹得不得了。

一个年轻的和尚走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惹得众人频频回头。他身材高大,颧骨突出,有着炯炯有神的一双眼睛。相貌十分奇特。正巧这时候有一对妇女正在娘娘庙前的石狮子旁卖唱,花鼓打得脆生生,姑娘的歌声十分动听,这个和尚就不自觉地被和声吸引了过去,驻足观看细听。

卖唱的女孩唱道:堂堂大元,奸佞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军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官做贼,贼做官,混愚贤。挖得石人一只眼,挑动黄何天下反。可叹哀哉,哀哉可怜。

这个少女唱得十分动听,和尚听后十分激动,就摸了摸自己的腰中,把仅剩下的十几个铜钱都掏了出来,全都给了这对父女,并称赞道:“姑娘唱得实在是太好了!”

被这位女子的歌声吸引过来的人都纷纷鼓掌为这位女子叫好,人群中有为姑娘称赞:“这妹妹唱得字正腔圆,不仅嗓子好,这个词也写得十分妙,将来一定能成角。”这位姑娘不过二十岁上下。但是穿着十分华丽,出手也是格外大方,随手就给这对父女丢去了一锭五两的白银。

卖唱的父女赶紧向这位姑娘鞠躬,连声拜谢道:“多谢小姐夸赞,谢谢小姐重赏。”接着又向和尚施礼说:“多谢长老赏赐。”

和尚不自觉看了那位姑娘一眼,见她柳眉凤眼,唇红齿白,腰部不似普通女子那般纤细,反而显得有些肢粗壮,裙子底下的是一双大脚,看上去是一位习武的女侠。那姑娘被和尚盯着不自觉地回看了和尚一眼,双目将会,顿时火花四溅,姑娘脸上不觉得泛起一丝红晕,赶紧移开了眼神。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匹高头战马停在了附近。马上坐着一个人,这人正是濠州城红巾军的元帅之一的孙德崖。孙元帅用鞭子指着那卖唱的父女俩说:“你们是不是元军的探子。”

卖唱女急加分辩说:“这位军爷,我们只是流浪的艺人,只为了能够混口饭吃,根本就不是什么元军的奸细啊。”

“孙大帅,这两个父女是好人,他们唱得都是反元的调子,怎么能是探子?”那位姑娘显然认得孙德崖,于是赶紧为这对父女求情。

“这两个脸上又没有写着字,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探子呢?”孙德崖见这位姑娘有几分姿色,于是就把马鞭指向了她,“看样子,你才是元军的探子。”

姑娘笑着说:“孙大帅,在你眼中是不是所有人都是探子呢!你怎么能陷害好人呢!”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开指责本帅。”孙德崖马上吩咐随行的亲兵,“把她给我押走,待我慢慢审讯。”

亲兵们赶忙上前,去拽那位姑娘。年轻的和尚看到这般情景,把姑娘拽到身后说:“你们住手。”

孙德崖一看是个和尚,于是就严肃地说:“你要做什么吗?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是皇觉寺的僧人。”

“哼!”孙德崖不禁冷笑一声,拿着手中的鞭子就狠狠地抽了过去,“你一定是元军的探子,居然敢冒充和尚来这里刺探军情。”

和尚一把把挥来的鞭子抓住了,说:“大帅,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元军探子呢?”

“本帅就是最好的证据,我说你是探子你就是探子。”孙德崖想要用力把鞭子抽挥来,但是没想到和尚的力气很大,自己根本就抽不出那鞭子,不禁说道“哟,力气不小。你敢和本帅比力气是不是不想活了?”

两人各自抓住马鞭的两端,一起用力,后来,孙德崖把双手都用上了,但是还是不能夺回马鞭,最后居然被和尚带下马来。

姑娘禁不住叫好说:“真是神力!”

孙德崖恼羞成怒,把随行的士兵都召唤过来说:“快把他们都给我绑回府。”

士兵们一起动手,但是那个和尚可不是在原地等着他们来绑的,和尚拳脚齐出,把那些士兵打得不敢上前。孙德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落到了下风,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于是大喊一声说:“抄家伙。”说着就把宝剑亮了出来。众士兵也纷纷把刀举了起来,把和尚和那位姑娘围了起来。

那位姑娘一看这架势,于是就急忙说:“孙大帅,你不得对我无礼。”

“就凭你,一个小毛丫头,现在本帅就把你抓回去,让你给本帅当个使唤丫头。如果你把本帅伺候舒服了,就让你陪本帅睡觉,看今天这情景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

“孙大帅,你不可胡说八道。”姑娘亮明了身份,“我可是郭元帅的女儿马秀英。”

孙德崖听后怔了一下,他虽然知道郭子兴有一个养女,这个女子自称是郭帅的女儿应该是真的,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平时与郭子兴并不和睦,而且积怨颇深,于是就想让郭子兴丢丢颜面:“哟,这位姑娘把主意都打到我们大帅的身上了,想攀高枝呀?你也太不认真了。我们大帅的女儿怎么可能姓马呢?”于是就吩咐那些士兵继续。

四名士兵把和尚围住,厮打,九夫长早就瞄准了旁边那个小美人,于是就趁机扑上前,把马秀英劈胸抓住。这时候,和尚因为寡不敌众已经被士兵们绑了起来。马秀英也被九夫长抓了起来,上衣也被那恶徒扒了下去,上身只剩下红色的束胸。

马秀英奋力挣扎着,对着孙德崖痛斥道:“孙大帅,你这是对我的当众羞辱!你这么做,把家父郭元帅放在哪里?”

“孙大帅,你要怎么样冲着我来,何必欺负一个姑娘家,你家也有姐妹,怎么能做这样羞辱姑娘的事呢?”和尚挺身说道。

“你个秃驴,还想来场英雄救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一个元军的探子在这里算个什么东西!”

九夫长回头讨好地问说:“大帅,这丫头怎么处理?”

“给我绑了!”孙德崖立刻回答道。

马秀英挣扎着警告道:“孙元帅,你现在对我这般无礼,看你事后怎么对家父交代。”

“别说是你,就是他郭子兴来了,我也不鸟他。”

“孙大帅,这话有点过分了吧。”一匹战马停了下来,原来是郭子兴带着一队骑兵到了。马秀英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侍女快步跑回府中报信,郭子兴听到消息之后就慌忙带着兵赶来救援了。

孙德崖见郭子兴来了不由地怔了一下,随即换上了一脸笑脸说:“哎呦,这不是郭大哥吗。小弟哪敢这么说你呢!我说的是那女探子的爹,她竟敢冒认郭大哥为父。”

“此话怎讲?她本就是我郭子兴的女儿。”

马秀英在一旁说:“父帅,我已经再三进行申明,我是父帅之女。”

“孙大帅,你为何把我的女儿给绑了。”

“郭大哥,这是一场误会。她说她姓马,小弟一想大哥的女儿当然应该姓郭才对。”

“这是我的养女,我想孙大帅应该知道我有一个养女吧。”

“小弟一着急给忘了。”孙德崖马上吩咐士兵,“赶紧把马小姐给放了。”

马秀英把衣装整理好,郭子兴说道:“儿啊,跟父亲回家吧。”

“父亲,我现在还不能走。”

“这是为何?”

马秀英指着那个和尚说:“女儿不想丢下恩人的生死于不顾。如果不是这位小长老奋不顾身相救,想必女儿定会丢更大的丑。”

郭子兴看那和尚气度不凡,心中更多了几分惜才的感觉说:“如此这样,请隋大帅也把这位小兄弟给放了吧。”

孙德崖摇着头拒绝说:“这和尚坚决不能放,他是元军的探子。”

“郭元帅,贫僧说过自己是城外皇觉寺的僧人,俗名为朱重八,什么时候成奸细了。”

“不对,你就是化装成和尚,想要刺探我们军情来的。”孙德崖坚决地说,“郭大哥,这个狡猾的和尚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的。”

“郭大帅,我本是为了投军而来的,现在身上还带着您部下的统领汤和的荐书。”

“荐书在哪里,快快呈上来。”

“就在贫僧的胸前。”

郭子兴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和尚,吩咐手下的士兵:“快去把他胸前的荐书取来。”

士兵走到和尚跟前,果真掏出一封书信,呈给郭子兴观看。郭子兴打开一看,果然是汤和的荐书,郭子兴看罢说:“孙大帅,现在已经能够证明这个和尚是来投靠我军的,并不是什么奸细,赶紧放人吧。”

孙德崖眼睛眨巴几下说:“既然郭大哥都开口了,哪有不放的道理,就算是元军的探子,咱也给他放了。”

郭子兴看看被解开绑绳的朱重八,身材十分魁梧,不由说道:“既然已经投军,就应该有一个大名官号,本帅来给你取一个名字,叫朱元璋,你看如何?”

和尚一听,慌忙道谢说:“多谢大帅赐名。”

“看你身材矫健,就留在本帅身边给本帅做贴身侍卫吧。”

朱元璋一听,大喜,赶紧磕头拜谢:“谢大帅重用。”

马秀英看着朱元璋英武的神态,在加上刚才对自己的维护,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喜欢,便在一旁施礼道:“刚才多谢朱壮士拼死搭救。”

朱元璋急忙还礼说:“小姐有礼了,这本就是小人应该做的。”

孙德崖目睹郭子兴带领朱元璋等人离开,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这濠州城一共有五万多红巾军义军,郭子兴就统率了三万多人,而他的部下还不到两万人,士兵没有人家多,因此只好事事都让着人家。孙德崖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要怎样把兵权全都抓到自己手中,能够成为这濠州红巾军的真正首领。因此,他一直在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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