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伲山,爱山中的景物。
这里有绚丽多姿的晚霞朝雾,
这里有世所罕见的奇花异木,
鹿群在林中奔走,
麂子在箐边出伏,
草丛做窝的:野鸡、白鹇,
枝头鸣唱的:画眉、鹦鹉,
一望无边的林海哟,
祖国的绿色宝库!
田园似林间的花圃,
水库如浇花的玉壶,
村寨像花丛的蜂房,
电站似山中的明珠。
那后山的千年茶王树,
一个民族悠久历史的见证,
每片叶子都是一部书;
寨口伸延的宽宽公路——
主人热情健壮的臂膀,
挽着祖国大家庭的同胞手足。
我爱伲山,爱山里的民族。
老阿丕朗朗的笑声,欢震茅屋,
箭杆一样爽直的性格,
使你一见如故;
老阿皮深情的目光,胜似慈母,
泥土一样质朴的话语里,
埋藏着珍珠;
勤劳美丽的阿布,
像盛开的格秀花,芳馨而朴素,
山泉一样清亮的眼波,
流着涓涓甘露……
勇敢剽悍的阿里,
伐巨木,开强弩,能生擒猛虎,
山风一样呼啸的豪情,
泻满家乡的热土。
呵,山里的民族,有山的脊骨!
龙竹般挺拔的身姿,
担得起千斤重负,
树墩般厚实的胸脯,
挡得住风飙雨瀑,
一双铁打石磨的脚板,
常攀缘岩羊踩出的陡路,
两条粗藤坚韧的手臂,
紧盘住劳动、生活的大树。
我爱伲山,爱眼前的画幅:
三中全会的春雨纷纷扬扬,
绿了山,绿了水,绿了谷,
滴翠的茶园抽芽吐蕊,
流彩的果林蕾绽枝舒,
电碾水碓迎黎明齐奏晨曲,
老牛铁牛踏暮色同上归路……
“割尾巴”的刀斧,
已熔冶成自留地里挥舞的镰锄,
满场院跑的:鸡群、狗崽、肥猪,
遍阳台晒的:茶叶、木耳、香菇……
收购站前人流如赶集,
信用社里天天开新户。
啊,伲山好似身披绿色大氅,
在祖国百花园中迈开舞步,
伲人正用辛勤的劳动,
将幸福的未来悉心浇铸……
(原载《版纳》1982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