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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布朗山寨仙根水

很久很久以前,今天居住在下忙平的布朗族的先民们,从遥远的异地迁居于下忙平。他们对新的居住地很是满意,稍有遗憾就是当时的下忙平驻地没有水源,更没有一口井水。他们的生产生活用水,都要到村后很远的地方用水桶去担。担水的路途大多都是上坡路,担一担水至少都要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很是吃力,尤其是雨季天,他们就只能用屋檐上流下的雨水解决所需了。

由于和仙根景区比较近,每年朝拜仙根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惯例。布朗族的先人们朝拜仙根的方式有荤祭和素祭,荤祭主要是家庭成年男子的活计,素祭主要是妇女门的活计。荤祭和素祭的时候,都要用到水。就在一次妇女们集体素祭仙根的时候,有一个老妇女的家里已经没有水了,就向邻居要了一点水,同去朝拜仙根。在朝拜仙根的时候,老妇人就冲着仙根说:“今天朝拜您的水是借的,因为我年纪大,儿子出外刚回来,没有人去担水。我朝拜您是真心实意的,求您保佑我们一家身体健康,平安幸福。”

就在朝拜完仙根的晚上,老妇人就作了一个梦,一个花白胡须的老人走近了她的梦中。老人告诉她,自己就是仙根的化身,感其朝拜,也知道下忙平没有水源,特请她安排人在房后的榕树下挖一口井,三天后水井里就有水了。

老人醒来后,相信这是仙根对村民的特意关照,这是仙根托梦于她,就安排其子在榕树下挖了一口井。她的儿子说:“妈妈,整个下忙平都没有水,你在榕树下挖水井,是不会出来水的。”

老妇人就将做梦的情况讲给了孩子。并对孩子说:“我们经常朝拜土佛,这肯定是土佛老爷给我托梦来了。”

儿子说:“梦毕竟是梦,不可相信的。如果你安排我做什么,我都要做;你安排我在房后的榕树下挖水井,我不挖。”

老妇人说:“你要挖的,挖出了水井,就是为整个村寨造福了。”

儿子最终不相信母亲的话,就没有挖。老妇人没有办法,就将做梦的情况告诉了左邻右舍,并请邻居帮助挖一个水井。邻居们也认为老妇人做梦不可靠,榕树下不可能挖出井水来,没有人愿意挖水井。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老妇人就只好拿起锄头,在房后的榕树下一点一点地挖起水井来。挖一会儿,歇一会儿;歇一会儿,再挖一会儿。就这样,从早到晚,挖出了一尺深、一尺宽、二尺长的一个土坑来。

这一晚,老人感觉非常累,吃过晚饭,洗过脚脸,她就早早睡下了。睡梦中,前夜梦中出现的花白胡须的老人又走进了她的梦。老人笑微微地对她说:“你啊,这身子骨怎么受得了啊。这样的活计,还得年轻人做哪。你还是说服动员你的孩子和临近的年轻人,让他们挖一个宽一点、深一点的井,后天早上,自有井水。”花白胡须的老人说完,象一片风中的树叶一样,轻悠悠地飘走了。

第二天一早,老妇人醒来的时候,感觉花白胡须的老人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她更加坚信,这肯定是土佛老爷给她托梦。

等孩子起床,老妇人又告诉孩子,昨天晚上她又梦到土佛老爷了,并把花白胡须的老人说的话告诉了孩子。

孩子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对老妇人说:“妈妈,我看你是年纪大了,做的怪梦就多了。”

老妇人见自己的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行为和苦衷,就很伤心地说:“如果你今天再不挖井,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完,老妇人又挨家挨户地说服动员邻居们,安排他们的孩子共同挖井。邻居们还是觉得很荒唐,很不情愿去挖井。

老妇人只得返回家里,准备自己拿起锄头再去挖井。她的儿子见老妇人的坚决样,觉得自己不去挖,母亲也一定要挖;而且,母亲已经说了,如果他再不挖井,就不认他这个儿子了。儿子就对母亲说:“妈妈,我来挖,如果井挖好了,今晚你在做那样的梦,就不要再相信了。”

老妇人说:“我答应你。”

儿子就邀约了居住在前后左右的伙伴,一起开始挖起水井来。人多力量大,太阳偏西的时候,一个宽一米、长两米、深两米的水井就挖好了。

水井倒是挖好了,大家却在那里议论纷纷。有的说:“可能是白白费力,不可能出井水的。”

有的说:“等雨天用来接水还不错,现在会出井水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还有的说:“等到明天井里没有水,我们看看她(老妇人)还会不会还要挖水井的。”

老妇人看到水井已经挖好,她心里感到格外的宽慰,她上下左右地看了看水井,觉得这样大的水井如果水满了,一定够整个村庄的人用了。

这一夜,老妇人满意地睡去。一夜无梦。醒来的时候,老妇人也很担心,因为花白胡须的老人昨晚不再走进她的梦中。她最惦记的就是水井里的水是否已经满了?或者真的是自己做了荒唐梦?

她急匆匆地往房后的水井里走去。刚到井边,她就看见井里出现了满满的一井清冽的水。她高兴地大叫:“有水了,我们有水了!”

老妇人的儿子和邻居听到老妇人的喊声,都跑出来看个究竟。当他们看到井里清澈的水,都欢呼雀跃起来。

此后,这水就没有干涸过。人们一开始先是将这井里的水叫做“土佛水”,后来,土佛易名为仙根后,这水,又被叫做“仙根水”。人们生产生活要用“仙根水”,朝拜仙根要用“仙根水”,大家都和这水结下了不解之缘。

今天,布朗山寨下忙平的“仙根水”仍然四季常清、常满。而盛满“仙根水”的水井后面的榕树,已经是一株四、五人难以合抱的古榕树了。

据说,那个老妇人后来一直得到村里人的尊敬。而那个老妇人,每当口渴的时候,就来到井边,用瓜瓢打一口仙根水喝,并一直用仙根水洗脸、洗头、洗足和洗澡。说也奇怪,老妇人年满九十岁的时候,掉了老牙的位置,竟长出雪白的新牙来,满头白发也慢慢变黑。老妇人活了整整一百零六岁,在当时的当地算得上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寿星了。就在她去世的当天,人们发现,“仙根水”破例地浑浊了一整天。人们说,“仙根水”有灵性,其浑浊是对老妇人的哀悼呢。

(李有旺 收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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