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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妙释姓名平易近人

五湖四海团结聚人

中国革命包括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和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两重任务,“这样的任务是非常光荣的,但同时也是非常艰巨的”。最大程度与最大可能地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对两重任务的实现意义十分重大。因此,毛泽东指出:“一种是党内的团结,一种是党与人民的团结,这些就是战胜艰难环境的无价之宝。”斯诺在评价毛泽东的成功之道时说:“对于毛泽东来说,成功就是赢得人心,凝聚人心。”

在人们的交往中,无论是偶然相遇还是久别重逢,幽默风趣、平易近人的见面语,对于沟通双方心灵,缩短心理距离,尽快步入交际领域都是十分重要的。凡是与毛泽东有过交往的人无不深切感到,他是那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他像一位慈祥的长者。从外表来看,他与在街头行走的成千上万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却有着能够把人深深吸引的那种超凡的内在力量。这种超凡的吸引力和凝聚力,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来源于毛泽东那平易近人的话语和博古通今的历史知识。

1943年春,毛泽东在延安第一次见到薄一波时,就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问道:“你就是薄一波同志?”为了记住薄的姓名,他反复地说:“如履薄冰,如履薄冰……”又问薄是哪里人?薄说是山西定襄人。他说:“汉文帝的母亲也姓薄,她的弟弟叫薄昭;汉文帝曾被立为代王,建都在你们山西中部。”这席话,使薄大为惊奇:连这些史书上记载的帝王家常事,毛泽东竟然说得这样清楚,可见他对中国历史是何等的熟悉通晓!

1945年8月,毛泽东在重庆会见文艺界进人士。当周恩来介绍到白杨时,毛泽东随口吟道:“白杨萧萧易水寒。”当介绍到陶金时,毛泽东顺口答道:“啊!水利城淘金。”几句幽默而雅致的释名,藏而不没,谈而不吐,得体而含蓄地表达了对时局的看法和对文艺界人士的勉励之情,使文艺界人士备受鼓舞和鞭策。

在1962年冬的一个周末舞会上,毛泽东邀请刚刚调到中央办公厅秘书室工作的女秘书崔英跳舞。当她告诉毛泽东她叫崔英时,毛泽东立刻联想到我国古代戏剧《西厢记》中的主人翁崔莺莺和张生的爱情故事,于是风趣地笑着对她说:“那么你的爱人可能姓张了。”这一问,使小崔如坠云雾之中。还没等她回答,毛泽东又面带笑容地问道:“你读过《西厢记》吗?”这一问才使崔英醒悟过来,于是他们都高兴地笑了起来。毛泽东与崔英见面,通过问对方姓名引发出古典文学作品中的历史故事,一问一答,使崔英感到像与一位慈祥的长者攀谈,丝毫也不感到拘束。毛泽东随后又从她爱人的工作单位问起,当得知他1960年下放时因医疗事故而不幸去世时,毛泽东深表关切,并对崔英眼下的处境、孩子的抚养、生计的着落都一一细心过问了解,同时鼓励她振作精神,努力工作,好好学习,把孩子抚养大,教育好。毛泽东的亲切关怀和热情鼓励,使本来处于艰难生活中的崔英深深感到党和国家领袖对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员是如此的关怀备至和体贴入微,因此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唐由之是毛泽东的保健医生,当他第一次为毛泽东治病时,毛泽东望着他,反复念着他的名字,“由之,由之”。又问他:“你的名字是出自《论语》:‘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吗?”又说:“你可不要按孔夫子的‘由之’去做,而要按鲁迅的‘由之’去做。”随即毛主席抑、扬、顿、挫地吟诵起鲁迅《悼杨铨》这首诗:“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唐医生那因初次见到毛泽东而产生的紧张和拘谨,随着毛泽东风趣的交谈而很快消失了。

1965年7月26日,毛泽东在中南海丰泽园会见随同李宗仁夫妇从海外归来的程思远。交谈间,毛泽东问程思远:“你为什么取名叫程思远呢?”程思远略加思索后说:“思远就是想得远,看到了未来,正因为思得远看得远,才会跟毛主席和共产党走嘛!”真是问者有心,答者留意。毛泽东笑了笑又进一步问道:“你有别字吗?”没有,程说。“那好。”毛泽东马上说:“我来给你取个别字。”这时,毛泽东的思绪一下子飞到1000多年前的唐代著名大文学家韩愈身上,立刻联想到韩愈的别字,高兴地对程思远说:你知道我国古代有个大文豪叫韩愈的吗?他的字叫退之。你姓程,名思远,字就叫近之。远近的近,之乎者也的之。之者,共产党也,靠近中国共产党,你看如何?程思远微微一笑,点头深表感谢。毛泽东也开心地笑出了声。毛泽东给程思远取的一个“近”字,寓意深远,寄托了中国共产党对回归大陆的民主人士的热切期待和充分信任,使程思远感到无比的亲切和温暖,从而进一步坚定居住大陆和共产党真诚合作的决心。

1975年初夏的一个夜晚,北大中文系女讲师芦荻第一次来到毛泽东身边,为他读书(因这时毛泽东患老年性白内障而阅读困难)。作为一个普通的大学教员为领袖吟诗读书,心情自然十分激动和兴奋。见面后,毛泽东高兴地说:“啊,48年参加革命的。参加过抗美援朝?”接着又微笑着问道:“你大概喜欢秋天吧?”芦荻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毛泽东见她愕然,又笑着问:“你为什么叫芦荻?会背刘禹锡的《西寒山怀古》这首诗吗?”芦荻背了这首诗后,毛泽东也一句一字地吟诵了刘禹锡的这首名篇。毛泽东已是83岁高龄的老人,虽体弱多病,但记忆力仍然不减当年。这时,芦荻才明白毛泽东是在用这首诗中的最后一句“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来幽默地说明她的名字。使这位大学教师在领袖面前的紧张激动的心情马上平静了,领袖与群众间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毛泽东通晓中国历史,对历史人名、历史典故运用自如。在人际交往中,他特别喜欢把对方的名字与历史上的人物联系起来记忆和解释,以增强交谈的幽默感和历史感。1957年的一天,他把当时担任文化部常务副部长的钱俊瑞称为“钱武穆王的后人”,他曾把身边的工作人员张玉凤叫做张飞后代,还有一次,他把上海《新民晚报》的总编赵超构诙谐地向公众介绍为宋朝皇帝高宗(赵构)的哥哥来了。等大家明白了毛泽东的意思后,周围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使会议在无拘无束的氛围中拉开帷幕。

毛泽东通晓中国历史,在人际交往中,对历史人物、历史典故能灵活运用。毛泽东通过对方的名字与历史上的人物,或他们的诗词联系起来,加上将其特有的想象力和理解力,能给对方一种十分自然、贴切并且连对方本人都意想不到的含义,使这位党和国家的最高领袖人物表现出一种自然的和蔼可亲与平易近人,在与人见面之初就达到亲和与聚人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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