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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有一个爱你的,你也全心去爱的人,就是珍宝。我不屑把处境跟帝王对调。其实我的心是个傻瓜,它从头到尾原来只爱你一个人,也只能爱你一个人。

——沈浪。

不是爱情不肯放弃你,不是宿命不肯放过你,不是回忆不肯放过你,不是白飞飞朱七七不肯放过你,沈浪,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

——熊猫。

“沈浪,是时候走出来了。你用半年的时间给白飞飞守墓,但是你打算用多久的时间忘记她?”

沈浪手里拿着猫儿递过来的酒,几不可见的苦笑了一下,便又回复到以前吊儿郎当的模样。

猫儿忽然严肃起来,抢过沈浪手里的酒,“沈浪,我们可以等,可是七七不能等。你明不明白?”

“猫儿,我明白。可是怎么办?这里,它很疼”沈浪又伸手拿过猫儿的酒,用空着的手指向自己的心口。

“沈浪……”只说了一句,猫儿便再也说不下去,要怎么责备?要怎么告诉他,七七很爱他?看着从来都是微笑的沈浪这个样子,要怎么劝他?

“猫儿,我知道,我知道我不能再辜负七七。可是猫儿,你告诉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在我们即将订婚的时候,我还是该死的那么想念白飞飞!?”沈浪忽然扬手将酒坛摔了个粉碎。

“沈浪,你别这样……”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是熊猫,是众人眼里粗枝大叶的熊猫。但是所有人几乎遗忘掉,他是在什么地方,安安全全的长大。平时的不懂,也只为了掩饰自己的情感,所以,他和沈浪,其实在某些地方,是共通的。

“她说她的生命只是笑话一场,她说,我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快乐和真实。她说她怎么舍得如此待我……”沈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靠着柱子,目光越过快活城的城墙,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沈浪,不是白飞飞不肯放过你,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自己。”猫儿伸手从旁边又捞来一坛酒。猛的朝嘴里灌了一大口。他怎么会忘记,那个女子冲过来那么坚决的替沈浪挡的那一箭。那一瞬间,从前对她那么多的不满全部烟消云散。恍惚间只记得她带泪的笑,是软若青莲,坚如太阳的纯粹,耀花了他的眼。

“猫儿,你信不信,我……”沈浪还没说完,熊猫忽然伸手点了他的睡穴。拖着他往神仙居的方向去。

“我信,沈浪,可是我不能让你说出来。你一说出来,就表明你自己再清楚不过。所以,为了七七,为了你,为了义父。我都不能让你说出来。只是,我相信,你爱她。”

“沈大哥,你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不是就是,你爱她。?”另一根柱子后面,朱七七早已泪流满面。

是不是我们遇见的时候太不凑巧,所以你才义无反顾的先爱上白飞飞?沈大哥,对不起,我知道你爱她,我知道。可是我更清楚的知道,我爱你。所以不能放弃你。就算你爱的不是我,可是我们必须要在一起。

“沈浪,真的值得你做到如此境地?”朱七七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叹息。“爹……”朱七七听到来者的声音,忽然落泪。

“七七,我不想劝你什么。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旁人如何说,如何劝,你都是听不进去的。只是,爹要告诉你,既然改变不了,就只能接受,明白吗?”

朱七七的泪却突然收起,笑道,“爹,我知道。沈大哥,我会陪着他走一辈子”言笑间,分明又是没心没肺的朱七七。

欧阳别庄秋水夫人轻轻拍了三下掌,只见外面涌进一大帮丫鬟仆妇。飞飞微微蹙眉,不解道“夫人这是何意?”

秋水夫人也不接话,只是冲着众人道,“还不见过小姐”

飞飞还来不及反应,众人已纷纷跪倒,道,见过小姐。

“以后,你便是秋水庄的二小姐,你可知道?”

“飞飞受不起”白飞飞总算反应过来,冷冷的转身去看秋水夫人。

“门面上的东西,你白飞飞何时这么看不开了?”秋水夫人也不生气,微笑着接过丫鬟递来的茶“飞飞明白了。”说完这句,她转过身去,再不发一言。

秋水夫人却忽然问道,“如今,什么时辰了?”马上有下人接口道,“如今是戌时。”

“哦……那朱七七的订婚在何时开始?”

“回夫人,快活王将订婚仪式定在亥时”

看见白飞飞倔强装作不在乎的样子,秋水夫人不露痕迹的微笑。

“那就着手准备吧,咱们要送快活王一个大礼。”

“是”众人诺道,便按序退了出去。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秋水夫人合上茶杯,盈盈站起来。

“救我,是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那王怜花呢?夫人救他做什么?”白飞飞不解道。

“救他,自然有救他的道理。日后你自会明白,如今,先做好眼前的事。希望,你见到旧情人的时候,不要自乱阵脚”说完,不等白飞飞回答,秋水夫人忽然朝门外叫到,“如意,环翠,还不进来见过你们主子?”

“如意环翠?”饶是白飞飞定力过人,也忍不住惊讶。“你把她们找来做什么?”白飞飞却忽然大叫道“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心甘情愿做你的棋子。为你完成你要做的事。因为这是我的命。可是她们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为什么连她们也不肯放过?

进得房门的如意环翠,听见的,便是这段话。

“宫主”如意环翠语带哽咽的跪下。

“出去!”白飞飞却忽然伸手扫落了桌上的杯子。一地碎屑,不知道,是几个人的心。

“宫主……”

“我说让你们出去!你们聋了么?”白飞飞怒道“宫主,我不走。我就是不走。”环翠到底是最沉不住气,哭道,“宫主,你就让我们跟着你吧,环翠从小就没有父母,就算宫主放我们走,我们又能去哪里?宫主,我们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白飞飞只觉得喉咙里似乎塞了一团棉花,想哭哭不出想叫叫不应。亲人,自己旁边的,便是最亲不过的人,可是她不认自己,不要自己。她说,救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该在最好笑的时候死。

可是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却哭着告诉自己,自己是她们的亲人。该怎么办?沈大哥,你说,是不是我的人生真的不过一场笑话?

屋外的风忽然凌厉起来,伴着落叶落地的声音。只显得分外的凄凉。

“好了好了,这哭哭啼啼的,是做给谁看呢?……”秋水夫人背过身去道。“你们主仆先好好叙叙旧,亥时我过来接你去观你沈大哥的订婚礼。”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主仆三人加床上似乎昏迷的男子。

烛火明明灭灭,白飞飞伸手想将它挑亮些。却被腊烫了猛地缩回手。连你也会流泪的么?那,你又是为什么难过呢?

“宫主?”如意环翠见她发呆,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她这才惊醒过来,“起来吧。”她轻声道。

“宫主,幸好你没死。环翠都吓死了。”到底是小孩心性。环翠没有白飞飞如意那么多心事,开心道连白飞飞都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好了环翠,还这样不知轻重,”一直不出声的如意终于开口。“宫主,这位夫人与咱们过去的老夫人一模一样,却分明不是以前的老夫人。她是谁,救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环翠嘟嘴,但是显然也是不解,也望向白飞飞。

却见到白飞飞自嘲一笑。“她是真正的老夫人。不过,也没意义了。如意,将这半年江湖快活城的事仔细的告诉我。不可一分错漏,明白么?”

“是”如意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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