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洵无力地垂下头，这饭真的是吃不下了，“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欧阳兮月喊他：“哥——”
苏洵走到门口，“没事，你吃，我先去书房看看书。”
欧阳兮月乞求，“干娘，快让他回来呀。”
苏夫人冷冷地给了一句，“不用管他，让他去，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看出什么来。”
欧阳兮月无奈地放下碗筷，“干娘，您真的错怪洵哥哥了。”
“这件事是我选择的，拒绝盖章也是我的选择，是我从来没想要进入朝廷处理事务。一开始听了哥的建议，本来就是为了孩子才来的。如今没有主簿的压力，我乐得轻松。我想大概还有半年，这项计划就能形成初步的规模，到时候我就离开，还不用打报告，跟哥哥打声招呼就行，多好。”
欧阳兮月为苏夫人送上一碗汤，“您别总为了我的事就对哥发脾气，我会觉得特别对不起哥。这工作上吧，都是哥为我当着；到回到家里，哥还得为我承担您的不快。您这样做，是想让我下次不敢再来吗？”
苏夫人被欧阳兮月的软声软语磨得没了气势，“可是，半年之后呢，你就会凤兮山庄？这用完就丢的感觉就是不爽。”
欧阳兮月皮皮一笑，“我就来你这里，陪您绣绣花，养养草，好不好？”
苏夫人被逗笑出声，“我巴不得你天天守着我呢，女孩就是比男孩贴心。”
欧阳兮月想起没吃几口饭的苏洵，“苏夫人，我想给哥端些饭菜上去？”
苏夫人没回声，招呼侍女准备一些饭菜端出来，又把一些他爱吃的加进去“给。”欧阳兮月端过侍女手上的饭菜，对着苏夫人挤挤眉眼，“心疼了吧？刚才说得那么重，如果哥真生气了，我看您怎么办？”
苏夫人作势要打她，“坏孩子，敢调笑你干娘？”
欧阳兮月登登离开，跑到门口才敢回嘴，“我会帮您说好话的，您等好吧。”
房间内，苏洵的房间。
欧阳兮月在门口敲门相问，“哥，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声音听起来很是平静，似乎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波动。
可是，欧阳兮月却知道，洵哥哥这次好像真的被伤到了。
如果无事，他在回答她时总是痞痞的语气，她也曾不止一次因为他不正经的腔调而摆眼色给他看。
现在，他的腔调终于正常了，她才惊觉，还不如平时不正经呢！
她要如何做呢？欧阳兮月犹豫在门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不是从外向里，而是从里向外。
苏洵打开的。
面前的欧阳兮月眉头轻拧着，手端着餐盘呆呆地站立不语。
苏洵接过她的餐盘，问她，“怎么了？叫了门又不进来？”
欧阳兮月唯唯嚅嚅地跟在后面进屋，“哥——”
似乎每次她出点儿事，干娘总会什么也不问就把火烧到他的面前。
虽然在干娘的面前，她很感动；可是，一面对苏洵，她就觉得自己是个事事不成的废物，只会添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