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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雪夜中景物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亦是魔教中苦行的法门,修功者自残体肢,直至意志完全驾驭肉体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不过清风受魔元罗汉图录的启发,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精神超越肉体的苦痛,又不知比之高上了多少筹。

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魔元之气将清风经脉拓宽数倍。否则这种强行拓宽经脉引起的千般痛楚,令谁也无法忍受。

僻静的山谷之上黑云笼罩,雷电闪烁。清风却一点未觉。身体上的痛苦也减轻到了最低点。

整个山谷,在渡心劫成功时毁灭。足见魔元之气,顺我者昌、逆我者我亡的暴虐。好在清风警觉,潜神定魔,将本身纯阴真气,由“元阴穴”要道一阳之始,缓缓逆升而上;到“灵台穴”,用道家心法锤炼魔元之气中的魔性逐渐纯一。再升至“太白”、“天牛”,人天分野,真气越发凝炼。由此经大椎骨上“玉枕关”,稍为停顿,便将道家认为阴闭难通的“生死玄关”冲破,转折盘旋于“紫微”、“太乙”、“天庭”、“玄母”、“砚珠”之间。几经返转终于初度将三气归元藏于紫府就这一月工夫,悟彻玄机,功力大进。但记忆却受震荡,一时之间未能恢复。只待三气归一之后,清风便能神识尽复。

夜空中一道寒光,宛如流星般,往清风所在的这个山峰飞来。清风大吃一惊那剑光宛如一道流云飞天恐怕是个极厉害的对手立时心生警戒身影一闪,立刻在一旁藏匿起来。

雪原山峰,刹那间,好像任何人没有出现过一样。大雪依旧飘飞,几处寒梅依然,在寒风中,静静绽放。

清风刚刚藏好,那道寒光,化作一道人影,出现在离清风所站立那个位置,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清风所藏匿的这个位置,正好面对面,把对方看了个清楚。一个美丽宛如花中仙子的身影,顿时印入脑海当中。

一身淡紫色衣服,更衬托了那个女子的清尘脱俗。凝神着那张清艳万分的绝世脸容。

清风一时屏息,呆楞在树后,脑海却是轰然一震,那人影竟是如此熟悉。好似自己曾几何时见过一般。清风忍不住心中好奇!注视着雪地上的那个美丽少女。但见她忽然把鞋子一脱,露出那胜似白雪晶莹玉足,欢快的在雪地上,如同天真活泼的小女孩子一般,蹦跳起来,嘴角轻哼着曲调。

清风纵然失去记忆,也为气质独异少女的举动,感到惊异。天寒地冷,寒气袭来宛如刀割一般,清风不由暗暗为对方担心起来,心念道;这雪地上,终究是冰冷刺骨的很,如今又已经是深夜,山顶上寒风,又更非山下的一般寒风所能比。

正想着,那个美丽少女忽然停住了脚步。在一旁凝神着周围那几株寒梅,忽然沉默下来了,寒风中的梅花,骨瘦的枝干,轻轻摇晃。枝干的梅花,时不时一片,两片的往下掉落。

那个少女却呆凝着注视雪夜中景物。

梅花的飘飞、掉落、又不久后,被鹅毛般大雪覆盖。

目睹少女身声那份忧愁,自怜的凄苦,清风莫名心中一阵颤栗,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在梅花旁,呆凝的美丽少女眼睫上,挂了两串泪珠。

又是半个时辰那个美丽少女弯腰拾起一支,被寒风折断了的一支梅花。

那少女呆想了片刻却一旁吟唱着词曲,一边独自在寒风冰雪中赤着纤足跳起舞来,丝丝清音,犹如天籁。

歌声似若一溪清泉细水,缓缓而起,听得躲在一旁清风,顿时痴了。

那美丽少女赤足,凌空起跃,雪白纤美的手弄花折梅,姿态飘逸、优雅。迎风起舞,一边吟唱,曲子词意却不知为何,极尽怜悯、哀伤、忧愁之韵。“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乡帘。清音难断惜落暮,愁绪满怀无着处;剑飞流舞出云帘,忍踏落花来复去。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杀葬花人;独伴流云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掉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曲终断,清风不由在一旁落下泪来。

清风视线呆凝着雪夜中赤足女子,一曲吟唱歌舞完毕,清风心中翻起阵阵涟漪。

女子身上飘逸着动人心弦的气质,尤使清风震撼,魔性的元婴。早把曾经昆仑清规戒律抛却。魔以欲,而追求天道之极境。道以静心,寻觅天、地、人三者合一之天道境界。两者各走极端,佛气居中平衡。佛法的特性;妖魔鬼怪,经过修持,也刻达到佛的境界。佛宗更有一句名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切众生修持十如“相、性、体、力、作、因、缘、果、报、本末究竟。”过程,千差万别。但最后依然回到本心,兼而达到修佛的境界。这是佛宗之所以,比道家更能为世人所接受的原因之一。道家讲究降妖除魔,不留余地。认为留一魔,反而伤害更多无辜性命。所以避世修炼,增强自身能力,诛灭一切邪魔为己任。修道和修佛的最大区别,就在于此。佛气产生的根本,在于普度众生、包容、慈悲为怀。佛气天生克制魔气,但不诛灭。魔道如同水火永不相融。恰恰清风身具如来舍利,最精纯佛气。才得以在两者之间成功兼修。但是清风心境,此刻正在薄弱之时,失去记忆的清风,犹如处子般心境,无有巧合达到三者修炼契合之本心。

爱欲做为人一生下来的本能,也符合道魔两种极端追求生命奥秘的相切合之点。清风心中不自觉的萌生一点爱意,却正是将来保持灵台清醒本源。相反如果他存在的记忆是恨,那么就是入魔。以魔的方法修持,将会给天下带来大劫。

此刻的清风,处于正魔交汇的危险处,一个不好,将来只怕被魔婴完全控制,成为一个充满杀虐的噬血狂魔。相反则是元婴的佛道精气,一旦成型,凝固在元婴的眉心。这样则成为了上古以来,第一位佛道魔三修的修真者。而此刻清风的心,处于最童真之处。也是最薄弱之时。佛气宽容处在道魔之间,起着调和作用。佛气要化去魔元之中的暴戾之气也绝非一日之功。然而清风就在心神逐渐认识这个世界之间,清风的性格也在变化。

这也是自清风懂事以来,首次这般专注打量一个女子。雪地中的赤足少女,特别引人注意的是对方那又哀怜,又凄然的绝美容颜。给人一种压抑、纤弱的动人感觉。雪夜中既天真,又历经沧桑的奇异举动,吸引着清风全部的心神。

深夜山巅上的寒风依旧,哗哗作响,刮的那雪中赤足女子,淡紫色的衣服衣袂飘飞。几株淡红色的梅花,衬托那孤独的身影,却宛如仙子般,似若要踏空而去。

正当清风沉浸在对方那动人姿态时,那女子却在一旁,呆滞的看起雪夜中的梅花来,她右手拇指和食指轻轻搭住,似是拈住了一朵鲜花一般,脸露微笑,左手五指向右轻弹,出指轻柔无比,像是弹去右手鲜花上的露珠,却又生怕震落了花瓣。

雪峰顶上寒风时不时刮落几瓣梅花花瓣,在空中飘飞,不经多久,就随风消逝。在冰彻的黑夜中,那张绝美的容颜怔怔半响。心里不知想着什么,一动不动,凝望在虚空中被风刮走的落梅。

梅花不自自主的随着寒风,在空中漂飘落落。时而停滞,时而旋转飘飞,又过不多时,刮落愈来愈远,逐渐消失在眼帘。那美丽少女却不知何故,忽然一旁不住地流下泪来。

清风见到她的侧面,鼻子微耸,长长的睫毛低垂,泪花晶莹,容颜娇嫩,脸色更显得柔弱娇美。脑海中似曾见过的念头一闪而过,清风心中猛地一震,少女雪月辉映之下,更显得明艳不可方物,清风禁不住心中一荡。

清风脑海中嗡嗡作想,不能言语,心底涌起一种浓烈的情绪,要把那雪中柔弱少女拥入怀里。分神之际,所藏匿身体的树杆压力大增,不由发出“吱”的一声。

赤足女子身躯一震,脸色大变,神色警觉的往清风藏身这边,紧盯视过来。

清风心叫不妙,对方两道凌厉目光,犹若实质般,闪过一丝寒光,只要发现有人偷窥,必然毫不留情出手。清风此刻再要躲闪,已经是来不及了。自已在此偷窥,已犯别人大忌,纵然自己当真想要离开,只怕对方也并不会善罢甘休。倘若动手,清风心念电转,只怕自己更无法升起和对方动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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