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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消失的尽头

洛轻尘也曾经想过自己在真的遇到传说中能够实现心愿的神秘女子以后究竟应该许下怎样的心愿,是选择转世投胎去寻找凤楚瑜还是继续以灵的身份守护凤离国。

在两难的境地中、在小我与大我之间选择,她最终还是想尽心尽力护着凤离国。因为这里承载着她和凤楚瑜全部的记忆,携带着他们两个毕生的心血;同样地这也代表着凤楚瑜。

她这一辈子只想守在这里,直到自己彻底走向消失的尽头。

“你知道六名器吗?分别是魍魉鞭、魑魅针、销魂扇、蚀骨萧、夺魄刀和勾魂剑,其中魍魉鞭是我们百里族的宝物,那里面包含着历代百里家家主的能力,只不过因为我在若城被漓渊带走,所以魍魉鞭遗落在月漓城王宫。我的心愿便是希望阁主能帮我拿回那件宝物以恢复我的灵力。”

“这单生意本阁接了。”漠然地应下,彼岸丝毫不顾忌洛轻尘面上瞬间出现的欣喜和落寞,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慢慢地朝这个世界的出口走去。

六名器么?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比她更知道这六名器究竟是如何来的,除了她也已经没有其他人知道这六名器分别代表着怎样的力量?更加没有人知道这六样传世名器在集合的那瞬间会发生什么。

只不过也许可以心存侥幸吧?六名器中的蚀骨萧的下落就连她也探查不到,也许早在百余年的辗转中被深埋地底了,如此长轻留在这个人世最后的诅咒也就永远不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刚一睁开眼睛,凤墨清就被凤墨瑾扑了个满怀,他认为早已经长大的王妹在他怀里哭得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他顿时就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王兄,我都快被你和彼岸姐吓死了,你还笑!”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盯着凤墨清,凤墨瑾颇有些委屈。因为自己许下的愿望而将这两个人卷进陌生的世界,尽管画凝宽慰她说不用担心,可她这三日内却一直都处在内疚之中。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到王兄醒了,可对方却笑得毫无自觉。

“好了,我错了。不过你刚才说彼岸怎么了?”凤墨清丝毫没有内疚地摸摸凤墨瑾的头,说着没有一丝歉意的抱歉。

“王兄失去意识的同时,彼岸姐也失去了意识。现在不知道有没有醒,不过小凝说你们两个失去意识的原因是一样的,所以我想彼岸姐应该也醒了,小凝和江情哥在照顾她。”拍掉弄乱自己头发的手,凤墨瑾忽然间沉默下来,想起那日看到两个人都是无声无息好像死去一样,她就忍不住觉得害怕。

而这种恐惧,她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也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因为实在是太痛苦了,比自己去死还要痛苦。

“小瑾,没事的。我和彼岸都不会有事的,我们会一直陪着你,只要你愿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最为宝贝的妹妹抱进怀里,凤墨清轻轻地拍着对方的背。

原来无论过多久,他一直保护的妹妹还是会像从前那样在他的怀里哭泣和撒娇。

如此平静安宁的日子若是能继续下去,其实也不错,只要自己不去在乎那个所谓的前世就好了。只要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们所有人就能够像从前那样轻轻松松地活着。所以……只要他这边放下就够了。

当凤墨瑾趴在凤墨清怀里哭的时候,画凝却是窝在江情怀里,她看见彼岸醒过来的时候本想着立刻扑到彼岸怀里,可是一想到在昏迷前彼岸一直处于身体虚弱的状态,她只能转身抱着江情情不自禁地哭了,一边哭一边抽抽噎噎地说着:“太好了。”

彼岸却是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就在醒来的那一刻,她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虽然微弱却足以让她察觉。更何况那个古怪的气息出现的地点是往生阁!

被她设置了结界,只有兰笙和梨白两个人才能进出的往生阁,此刻却出现了结界紊乱的情况,好像是有人曾经想要擅闯往生阁却无功而返,但也因着对方的攻击而导致结界出现了一点问题,甚至还留下一个不同寻常的气息在不停地影响结界的状况。

“江将军,在凤相寺祈福的事宜如何了?能否立刻返回往生阁?”依旧冷然的语气中竟然出现了几分急切,江情和画凝闻言皆是一怔,冷冷地看着躺在床上还很虚弱的彼岸,意外地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一丝郑重和急切。

能够让处变不惊的彼岸露出这样的神情,只能说明即将到来的事情万分严重。

“祈福的事情因为你和阿清的昏迷,小瑾无计可施便靠着一个人祈祷你们平安,所以祈福在昨日已经全部完成。我现在立刻去跟阿清和小瑾打个招呼,准备返程的事宜。”

“姐姐,你的身体撑得住吗?”彼岸消耗了太多灵力的身体早就已经濒临垮掉的危险,画凝不知道这般急切的赶路会不会影响彼岸的身体,若是因为这个而导致彼岸彻底倒下,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画儿,相信我。”冲着画凝点头,彼岸郑重地说道。现在的她不可能会死也不可以死,在完成任务得到解脱之前,她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只为了活下去!

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唯一的选择!

那一段沉寂的时光中,她以为自己能够将那一段撕心裂肺的情彻底放下,她也真的以为自己放下了。可直到机会来临,她才发现原来这段情从开始的那一天开始便注定了至死方休。

那日梨花落尽,恋情终结的那一刻,梨白以为自己关于乐子暮的感情便会因为对方的死亡而慢慢沉寂下去。而事实上在离开凤离城的那段时间内,她真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避开想念乐子暮,甚至随着日子平淡无味的过去,她也真的以为自己彻底放下了那段感情,可是事实上又是怎样呢?

作为花妖,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在漫长的相伴中,乐子暮于她而言是不可替代的存在。若是她当初没有想过要变成人类,没有想要一颗人心,也许他们现在还能够像从前那样平淡地过下去。

就算不可以,那至少乐子暮还能够活着,总好过如今的阴阳相隔。那段情留给她的除了伤还有内疚和自责。

远走他乡前往漓渊国的时候,梨白只是觉得留在这里满心的伤。却没有想到好不容易放下过往的自己在回来之后,竟然会因为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而乱了心神。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梨白想着白日里那个声音对自己所说的话就觉得心里不安又焦躁。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方法。

“梨白,你有没有想过让乐子暮活过来?其实他并没有失去重生的机会,毕竟他的心还在,而且就在你的身上。”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她本是在收集某些材料以研制新的药物。

因此在了无人烟的深山里陡然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一跳。可当她听清楚话里的意思时,她就发现自己对这个想法动心了。只要乐子暮能够重生,就算要她失去这颗心她也在所不惜。

更何况那人说了原先为妖的她,哪怕失去了这颗人心也能够凭着这个躯壳活下去,所以只要能够找到让这颗心寄居的乐子暮的身体,再辅以特别的术法,她就能够和乐子暮相守终生。

只要这么简单,她就真的可以和乐子暮再续前缘吗?令死者重生真的就这么简单?

“世间万物皆有其理,若要逆天而行,需得付出代价。”彼岸不时挂在嘴边的话忽然在梨白脑海里响起,让她顿时一怔。如果她真的选择让乐子暮重生,从各种角度来说也是在逆天而行吧,那么这次的她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她真的能够承受所谓的代价带来的全部后果吗?重生后的乐子暮又是否还会是她等待的那个人?

梨白只觉得自己头脑越来越混乱,想要相守的心情和对未来的不可预知让她顿时陷入了迷茫之中。

“梨白,你记住,这颗心是为了你而跳动。”耳畔再度回响起乐子暮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梨白忍不住泪流满面。那段情那段爱那份不顾自己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心意,她怎么可以放弃让那人活过来的机会?

默然地从被褥里爬起来,梨白看了眼镜中因为泪痕而显得憔悴的脸,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听着那里有规律的心跳声,梨白不由得微笑起来,轻声对着自己说道:“子暮,我们很快就能够再见面了。相信我。”

慢慢地朝外面走去,推开往生阁的大门,梨白留恋地看了一眼身后古典雅致的店。想起当初自己带着情伤离开凤离城之后,画凝和凤墨瑾待她的真心实意;想起那两个人用自己最大的努力通过信件帮自己走出那段伤;想起信中时不时提起的有关她们的日常趣事,梨白忍不住弯起眉眼,轻笑出声。

失去了乐子暮却拥有了两个挚友,她本该至此知足。可直到机会来临,她才发现一直以来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那个人。只要那个人能再度站在她面前,唤她一声“梨白”,再将她拥入怀里,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小凝,小瑾,如果我做错了事情,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转头继续往前走去,不过多时,梨白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这幽暗的夜色中。

不远处一双湛蓝的眸子冷冷地盯着梨白远去的身影,片刻后他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红衣女子,不知说了些什么,红衣女子停顿片刻跟上了梨白的步伐。

凤墨清等人因为顾及彼岸急切地想要赶回往生阁的心情,只能匆匆跟凤相寺的住持告辞,随后快马加鞭赶往凤离城。途中彼岸的身体状况一直反复,凭着画凝的灵力早已无法维持她的健康,最后凤墨清只能够再度钻进马车,将佩在腰上的迷魂镜放在彼岸胸前。

他本身的灵力因为那个闹别扭的家伙而导致短时间内无法恢复,只好求助于迷魂镜中的迷蝶。幸运的是迷魂镜本身所带有的灵力比凤墨清想象地要强得多。不过多时,再次陷入昏迷的彼岸已经慢慢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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