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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眼泪

李玫无情地戳穿了我的谎言。

我低下头,无奈地说:“我……我真的没和云大哥过夜。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谢亚楠学着云风轻的语气说:“小孩儿,脚疼不疼啊?伤口别碰水啊!哎呀,云学长对你这么关心,还不是有奸情?”

“可是,他一直都对我这样啊!”我辩解道。

“那就是一直有奸情!”谢亚楠斩钉截铁地说。

“不是……真的不是……”

李玫有点儿不耐烦:“艾希,谈恋爱就谈恋爱啊,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真搞不懂,你成天遮遮掩掩的是干什么?”

“我……”我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我也想光明正大地宣布我男朋友是陈子箫。可是,他的身份真的是不能说啊。

“喂,艾希,你不是当小三儿了吧?”谢亚楠一脸的不屑,“只有小三儿才偷偷摸摸的!”

“啊?”我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能想到那去啊?我怎么可能当小三儿呢?”

梁诗诗坐在桌子旁,漫不经心地照着镜子,涂着口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涂完口红,轻轻抿了抿嘴唇,淡淡说了句:“你们也真有意思,人家不愿意说还问个没完。有时间还不如逛街去呢!”

梁诗诗的话让我感觉后背发凉。谢亚楠虽然说的难听,但感觉还是把我当朋友的。朋友之间口不择言,是可以理解的。可梁诗诗这句话不咸不淡,却分明是要和我生分了。

李玫有些泄气,小说嘟囔了一句:“真没劲。”

谢亚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反正今天没课,逛街shopping去!”

她们出去逛街了。我一个人呆在寝室,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虽然我不常跟她们逛街,但每次她们都会叫我一起的。可这次,根本连问都没问。她们是不是已经孤立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觉得我和三大美女越走越远。就连之前总是粘着我的李玫,对我也不那么热络了。

而陈子箫再也没来找过我,只是隔三五天给我打个电话。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只字不提。

可偏偏这段时间云风轻出国采访去了,也没来找过我。

我又回到了每天在教室、食堂、寝室之间做着单调的三点一线运动的日子,可心境却大不一样。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仿佛被全世界遗忘……

一个周末的晚上,寝室里就我一个人。前几天就听三大美女说表演系周末要开舞会。我想她们应该是参加舞会去了吧。

我坐在书桌旁,望着窗台上的一盆枯萎的栀子花,心中一阵阵烦躁。此刻,我真很想念陈子箫。算一算,我们都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他在忙什么呢?为什么都不来看看我呢?

正在我烦闷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条件反射般抓起了手机,看见来电显示后,却又失望了——不是陈子箫,是云风轻。

“喂,云大哥。”我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

电话里面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我听见云风轻分贝很高的声音:“喂,我家小孩儿,你腰围多少?”

“啊?”我被他问得莫名其妙,“你问这个干吗?”

“哦,我在机场的免税店。想给我家小孩儿带个礼物回去。我看这里的裙子很漂亮,样式也挺适合你的。”

“不用不用……”我忙打断他,“那里的裙子很贵吧?云大哥,你不要破费了?”

我想起我从三亚回来,就送了他一个五块钱的手机链。我哪好意思要他给我买裙子啊?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云风轻又接着说:“是这样的。我一个女同事要买,好像说买两件有折扣吧。我就帮忙凑一件。小孩儿,别想多了。”

“哦,”我想了想还是报上了腰围,“好像一尺七吧。”

“好。那你喜欢什么颜色?”云风轻又接着问,“我记得上次你穿红色的很好看。”

提起那条红裙子,我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不,不要红的。”

“也对,你已经有一件红的了。”云风轻似乎在一边看衣服一边讲电话,“我来帮你挑一件吧!嗯,这个白色的不错,看起来挺清新的。”

白色,我再次把目光锁定在窗台上的那盆栀子花,喃喃道:“好啊,白色,像枯萎的栀子花……”

云风轻显然没听清“枯萎”两个字。他在电话里笑着说:“栀子花,对,我家小孩儿那么纯洁,确实很像栀子花。”

“纯洁”,我在心中重复这两个字,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云大哥,你是不是要回来了?”我忽然意识到,他在机场应该是马上要坐飞机。

“是啊,明天下午就能到家了。”

“回来了,真好……”我竟然有些鼻酸。可能是我最近太孤单了。

“怎么了,小孩儿?”云风轻问道,“你声音怎么有点不对劲啊?”

“没什么,就是好长时间没见你,想你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想着的是陈子箫。

云风轻的语气变得十分温柔:“小孩儿,乖,我明天下飞机就去看你,好不好?”

“嗯。”

放下电话,我觉得心口堵得难受,胃里翻江倒海。我多希望陈子箫也会温柔地对我说“我明天去看你。”他才是我男朋友啊。可为什么他总不在我身边?

思念像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我拿起手机,颤抖着拨出了陈子箫的电话。这一刻,我真的太想念他了。哪怕只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可电话里传来的是一个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趴在桌子上任泪水肆意流淌……

正在我伏案抽泣时,寝室的门开了。化着大烟熏妆的李玫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慌忙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带着浓重的鼻音问道:“你们不是有舞会吗?你怎么回来了?”

“我手机忘带了,回来拿……”李玫瞪着熊猫眼看着我,“你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我本来还想掩饰,可被她这一问却哭得更厉害了。

李玫将我拉到床边坐下,一边拿纸巾给我擦眼泪一边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握住她手,哽噎着问:“你们是不是都讨厌我,不想跟我做朋友了?”

李玫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说:“搞了半天就为这事?艾希,你想多了。我看你最近一天比一天憔悴,也很想关心你一下。可是,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怕问多了,你嫌我烦。另外呢,你男朋友那么优秀,比我的那个蛋蛋,还有梁诗诗的韩晓北好太多了。谢亚楠更不用说了,还没男朋友呢!所以,我们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羡慕嫉妒恨。”

我知道,她指的还是云风轻。我不想再辩解了。反正不论是云风轻也好,陈子箫也罢,对于我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神一样的存在。

我抽泣着:“我才羡慕你们呢!你们的男朋友天天围在身边,嘘寒问暖的,多幸福啊!你不知道,我看韩晓北给梁诗诗打热水,多羡慕……”

说着,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了。

李玫搂紧我:“哎呀,怎么又哭了。其实呢,鞋舒不舒服只有脚知道。跟太优秀的男人在一起,看起来风光,但压力肯定挺大的。你别看当初我们个个都喊着喜欢云学长,但仔细想想,他那样的人就只适合崇拜。真谈恋爱了,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你想想,你能让他去开水房打热水吗?你能让他去食堂排队帮你抢鸡腿吗?就算他肯去,你也舍不得啊!所以,既然你选择了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就要有心理准备,你要承受的肯定比我们多。”

李玫的一番话让我的心里好受多了。她说的没错,既然我选择了陈子箫这样优秀的男朋友,就注定要承受孤单和寂寞。

“其实,你说的我都懂。我也没打算让他做那些事。我就想他多来看看我。我想他……”

“也是,”李玫歪着头想了想,“云学长好像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出现。”

“他出国了……”我说完,不禁失笑。怎么自己也糊涂了?我男朋友是陈子箫。云风轻出国关我什么事?

可李玫却安慰道:“这不就得了,人家一个知名杂志的大主编工作肯定忙啊!这个你得理解。你以为谁都能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啊?”

我点点头,陈子箫是在忙电影的事,我是应该理解他。而且,我不能做那种成天粘着男朋友的小家子气的女生。我要让自己坚强、独立,让陈子箫可以没有顾虑地去追求他的梦想。

“这回好了?不哭了?”李玫笑着说。

我破涕为笑,握着她的手说:“谢谢你啊,李玫。我现在心里舒服多了。”

“你啊,早跟我坦白,我早就给你分析明白了!”李玫说完,站起身去拿手机。

我心里一阵不安。说到底,我还是骗了她。

李玫拿了手机刚要出门,又转过身冲我神神秘秘地笑着说:“对了,艾希,我有件好事告诉你!”

我眨了眨眼睛:“什么好事?”

“我接了个洗发水的广告,明天下午去试镜!”李玫喜滋滋地说。

“哇,这么好!”我真心替她高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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