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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沈睿谦喝了很多酒,加上高烧,意识模糊,嘴上却还在对着夏语述说他和章暖雪之间的点点滴滴。她心疼,无奈,吃醋,嫉妒,各种情绪在心里疯长,揉杂成一片荒原,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章暖雪,章暖雪,章暖雪,你就只知道她!这世上只有她一个女生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在你身边陪你夜不归宿的是我!现在陪你喝酒的人是我!现在守着你照顾你担心你的人是我!为什么你总看不见我?”

可是,我只能坐在你身边,陪你喝酒,跟你一起哭。

沈睿谦,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那时,我刚入学,你手里牵着她,我后来才知道她叫章暖雪。

新生入学报告第一天,我拖着重的像小山的行李,在学校里转悠了半天,没弄清楚方向,也没找到表姐夏微,大家都很忙,没人注意我。夏日的午后,白花花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火辣辣的砸在地面上,我伸出手去探,不敢也不愿意再乱跑,坐在行李箱上喘粗气,口干舌燥,嗓子眼里直冒火。一脑门的汗水腌的我额头又疼又痒,偏偏我还忘了带面纸,身上的衣服也湿了,粘糊糊的贴在身上,把我的情绪弄搞得一团糟。

然后我看见了你和她,你的手里牵着她,带她躲开众多新生和家长的车子行李,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你知道吗?穿着白色的情侣装的你们,在众多新生中甚是显眼,我似乎看见大学里青葱爱情的模样。而你,短发清爽,瘦削峻拔,只是表情很是严肃。你只有在看着她的时候,才会笑的很好看,很温和。你知不知道,你看着她笑的时候,嘴角都挂着满满的爱意,我看着你入了迷,也忘了这夏日炎炎。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发现了我在看你,她扯了扯你,跟你说了些什么。你转过脸来看见我,竟朝着我走了过来,你面无表情,我以为我闯祸了,可是你递了一包湿巾给我,问我:“新生吧?”

“嗯。”我懵然,稚嫩。

“什么专业什么学院住哪幢宿舍?”你都不问问我是不是迷路了,就直接问了这些,当时还有些懵懂的我顿时觉得你很聪明。

“高分子专业,化学科学学院,住18幢。”

“哟,是直系学妹。”你转过头对她说,她只是对着你笑,一副很得意的表情,我弄不懂她为什么是那样的表情,但我也没敢多问什么。

你转回头来对我说要带我过去,然后就帮我拖着行李。你跟我的相遇就是那么不真实,像个老套的剧情,可是或许正是因为太过不真实,我开始觉得自己是落难的公主,而你是我的骑士,可惜你有你的公主了,我很嫉妒她。大学生活一下子由刚刚的冷漠变成了充满神秘的未知,我期待着自己也能遇到一样的爱情。

到了宿舍楼下之后,我终于看见了表姐夏微,匆匆跟你要了个电话号码就去收拾东西了。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让我觉得你是最好的,还是跟你对她的爱比起来别人的爱都显得那么浮躁而不持久,我久久找不到让我动心的人,只对你情有独钟,于是我知道我完蛋了,我喜欢你了。

我早上起床给你发短信:“学长,太阳公公起床了,你别忘记起床哦。”

我中午吃饭时给你发短信:“学长,到午饭时间了,别忘记吃饭哦。”

我晚上睡觉前给你发短信:“学长,终于到晚上了可以好好休息咯。晚安。”

我上课无聊时给你发短信:“学长,课好难啊,听不懂。”

我看见你打球时给你发短信:“学长,你打球姿势真好看。”

我一条条的短信发过去,你的回复却永远只是再简单不过的“哦”,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我的单方面主动像是石沉大海,激不起你的一点回应。

有一天你终于回了一条超过一个字的短信:“夏语同学,以后没事不用发短信给我,我很忙。”

忙?我终于想起来,我喜欢你,但你已有了喜欢的她。爱情里,也遵循着先来后到的规则。你的心里住着她,锁上了门。我拼命的叩门,你只是将我推开,怕我吵到你心里的她。我像是被嫌弃的小丑,有着“小三”的嫌疑,只好窘迫的回了一句“对不起”。

直到后来你跟她分了手,我知道我不该,但我的确欣喜若狂了。虽然你对她很执着,但我爱你的执着,希望你执着的对象换成我。好在,我跟你,没有那四百公里的距离,我开始照着三餐给失恋的你发短信,每天给你带饭,帮你借笔记,替你抄笔记,甚至动用爱慕我的人帮你签到,我积极的守在你身边,期待着你能回头,看见有一个我在很努力很努力的爱着你。

可惜的是,爱情不是靠努力萌芽的。有多少人能在心里装着一个人的时候,转身发现守在身后的爱?如果那很容易,那么顾赟守候了六七年的爱就不会至今还暗无天日了。

顾赟也曾不止一遍的在心里默问:“章暖雪,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

我们都是单纯的追爱者,只看得见心里爱的那个人,其他人都只不过成了背景。顾赟又何尝不是一次次的对着别人说:“对不起,我有了爱的人。”夏语的宿舍楼下又什么时候少过一样懵懂的追求者?

只是我们心里都住满了,自己给自己在心上挂了“闲人免进”的牌子,生怕住在心里的人被惊到。一旦深爱,总会变的盲目,义无反顾。

夏语从回忆里醒过来,放下酒瓶,看着躺在地上哭累了,睡着的沈睿谦,从包里拿出衣服替他披上,坐在一旁替他挡风。第二天,他们两个人都大病了一场,一起在校医院住了三天。

窗外的空气渐渐升温,沈睿谦不笑不说话,夏语觉得日子变得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直到快放假,他才渐渐恢复生气。

暑假悄然而至,好像一切都开始悄悄进入炽热的活跃状态,似乎要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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