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红琴到底看见了什么呢？其实这个问题，李恒在很多年以后，当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他还是有些想要询问她的。
但是，那已经是非常非常后面的事情了，现在的李恒，看着唐红琴现在这样的状态，纵然脑子里面是一大群的话想要说，但是事实上，他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
他只能抱住她，安抚她，让她可以安心地在他的怀里哭泣。
那两个民警终于将话说完了，然后还有些不太死心地想要唐红琴再看看那个照片。其实他们两个也认同那个男人肯定是自杀的，但是到底怎么自杀，具体自杀原因之类的，那肯定都是需要调查的。
如果调查出来和这个女人有关系，他们这两个刚刚实习的小警察，那就也是要立功的节奏啊。这样怎么能不让这两个比唐红琴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小伙子感觉到兴奋呢？而且自杀的案件，本来就没有任何的难度啊，只要随便地处理一下，就能够得到原因了。
但是两个小警察估计也是最近忘记去庙里烧个香神的了。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就在这样的妥妥儿能够拿到功劳的情况下，撞到李恒这样的杀神。
他们还犹豫着要不要继续问两句，李恒已经毫不犹豫地将两个人给扫地出门了。
这两人还不死心地站在门口，试图要敲门。但是还没等他们将门给敲响，就已经被李恒给识破了打算：“她已经看过了，而且现在精神状态也非常的不稳定，所以两位公仆还是回去吧。”
其中一个小警察的嘴都张开了，结果这句话，还是很痛苦地，到了嘴巴边上，给人硬生生地堵了回去，颇为挫败地离开了。
李恒从猫眼里面看到他们已经离开了，也不多话，搂着唐红琴回到了房间里面。
“琴琴？”李恒扶着唐红琴的肩膀，温柔地将她从自己的胸口推了出来，然后细细地亲吻着她的额头，“琴琴，我跟你说，我们现在去洗个澡，然后好好地休息一下好不好？”
唐红琴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李恒，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李恒当作唐红琴是同意了，就摁着她的肩膀，让唐红琴坐在沙发上，自己也不知道脑子里面哪根筋没有搭对了，就那么任劳任怨地，去了浴室，给唐红琴放着热水。
正当李恒将袖子挽起来，伸手去试探水温的时候，他就听见后面突然传来乒令乓啷乱七八糟的东西落地的声音。李恒回头一看，正好就看见唐红琴跌倒在浴室的门口，然后大概是顺手就去抓一边的毛巾，然后毛巾带到了边上的各种乱七八糟的瓶子罐子牙刷杯子什么的，于是全部都掉到了地上。
如果是以前的唐红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估计是非常惶恐地站起来，然后一边道歉一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吧。
但是现在的唐红琴，居然摔下去什么样子，看起来就是个什么样子的，不哭不闹，但是也不会自己主动起来。
她略微地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哭得累了，并没有太多的眼泪流出来，她的表情看起来，就是那种安静地，盯着李恒看着的样子。
李恒看着唐红琴的样子，连忙转身回来将她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唐红琴抓着李恒的衣服站起来，也没怎么说话。她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上李恒的身体，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的额头贴着他的胸口。李恒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同刚才那样，摸了摸她的后背，然后按着她的肩膀将她给推开：“琴琴，过来洗澡好不好？”
唐红琴还是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被李恒给牵到了浴室的边上。李恒半点都不想帮她洗澡，可是目前这个情况，李恒自己也不敢肯定将唐红琴放下来，变成一个人的状态，到底会发生什么。
李恒和唐红琴就这样脸对脸的，大眼瞪小眼的对看了好一会儿。李恒摇摇头，自己败下阵来，开始任命地帮唐红琴脱衣服。
他做好了唐红琴会挣扎，会反抗，会尖叫的种种心理准备。但事实上，唐红琴乖得就更个洋娃娃似的。李恒让她抬胳膊她就抬胳膊，让她抬腿她就抬腿。
李恒默默唐红琴的头，看着她空洞迷茫的眼神，忍不住小声地说着：“你要是早点这样乖，就好了。”
唐红琴转头茫然地蹭了蹭李恒抚摸上来的手指。然后，她突然哭泣起来，扑进李恒的怀里。
李恒错愕地抱住她：“怎么了？”
“他在对我笑，他在对我笑，他在对我笑，他在对我笑……”唐红琴扑在他的怀里，喃喃地不断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李恒明白了过来。那个男人，跳下去的时候，正好经过那个窗口。在那个瞬间，唐红琴也正好看见了他落下的样子。李恒见过很多人临死前的样子。一般来说，除了老人，大部分人临死前的样子都是非常狰狞可怖的。李恒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样的表情，不过他能够想象，唐红琴在那个瞬间，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看见了一个多么扭曲的笑容。
但是李恒还不太清楚的就是，唐红琴虽然看见了那么扭曲的笑容。不过，单独看见一个人从自己的面前掉下去，其实并不会让唐红琴一下变成现在这个整个人灵魂都仿佛消失了一样的状态。最大的原因，也还是因为，那个男人，在电梯里面对着唐红琴说的那番话。
那番对话，那个不正常的感觉，那种整个人都开始有些神经质的对白。
唐红琴会忍不住开始疯狂的自责，如果她可以留下，如果她能够多和那个男人说一句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他是不是就不会从自己的窗户面前，带着那样扭曲的笑容从那跳下去了？
这样的想法，让唐红琴光是脑子里面想一想，就觉得整个人都受不了。因此，她最后想了半天的结果，就是放弃了思考。
她总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遇到自己想不通的种种。而唐红琴本身又是一个认死理的，牛角尖钻着钻着，就出不来了。
进了牛角尖以后出不来应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李恒可没办法回答她。李恒从小生活的环境比唐红琴要严苛得多，所以他还没有体会这样被一个跳楼下去的人给活生生吓到失神的状态。
唐红琴唯一的发泄口，就只剩下了面前的这个人。她扑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反反复复地喃喃着一句相同的话：“他在对我笑。”
李恒被她念着念着终于心里开始烦躁了起来。总是这样念叨，她打算念叨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
李恒低头，捉住了她的嘴唇，直接吻了上去，将她的那些自言自语的喃喃全部都压回了她的嗓子里。
唐红琴的反应就显的很好玩了。她起先是呆了呆，然后仿佛突然明悟了过来，居然主动地，并不反感的回应着李恒。没有了以前的挣扎。
李恒吻过她很多次，但是从来都没有从这个小丫头这里得到过回应。刚开始的时候，唐红琴还会反抗，躲开。后来她大概也是发觉了自己的躲开等于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挑逗，再到了李恒来吻她的时候，唐红琴就会努力让自己变成一根木头，什么反应都不会再给了。
这样沉默下来的唐红琴，才是后来李恒最经常看见的唐红琴的类型。李恒常常对此感到非常的无奈，但是他越是无奈，似乎唐红琴就会越开心一样。她的眼睛里面，就会难得地闪过一次皎洁的光芒。
其实……也挺可爱的。
大概吧。
李恒以前可能也这样安慰过自己。这次唐红琴给他的回应，不仅仅是和以前一样的，还带着点生涩感觉，想要躲闪，最后却变成了回应的那种回应。而是真正的，热情主动的那种回应。
她模仿着他的动作，如同他在占领和侵入她一样的回应着他的动作，也想要探索他的领地。李恒的眼睛弯了弯，很自然地，引导着她也如同他一样，俩人就这样缠绵着。
明明眼神还是呆呆的，但是唐红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面，突然就多了不少的灵感。
就好象是，一个小孩子，在这个事情上，突然开窍了一样。
李恒觉得很是惊喜。他向后退开了一点点，然后看了看唐红琴的样子。唐红琴的眼神是呆滞的，但是在这样的呆滞中，已经莫名出现了另外的痕迹。比如，让李恒感觉到心醉的，迷蒙的水色。
“琴琴？琴琴？”李恒捧着她的脸，呼唤她的名字。
唐红琴的目光本来是垂下的，听到了李恒的呼喊，就抬起来，慢慢地看着他。然后，她的身体往前一扑，抬手就去解李恒的衣服。
这下是换李恒呆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小丫头，脑子突然一下呆滞以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热情，主动，充满了风情，让他觉得，她仿佛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这种类型的女人，李大少爷也不是没有见识过，相反，是由于见识得太多了，都已经审美疲劳了。哪个女人到了他面前敢不热情的呢。
还真就唐红琴这种类型，敢对他摆出一副死鱼的样子来。可也偏偏就是这条死鱼，突然活回来的话，还真是让其他的美人鱼，都没办法比了。
李恒松开抱着唐红琴的手，就那么乖乖地等着她给自己脱衣服。
以前如果是有这样的女人过来找他的麻烦，那么李恒肯定是不屑一顾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的琴琴，风情妖娆起来，都与其他的女人是那么的不同，可谓是异常的可爱了。
唐红琴并不知道李恒现在在想什么，她连她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是很清楚。她侧着头，目光里带着纯然的好奇，就像在欣赏一块珍宝一样。手指，轻轻地抚摸李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