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雪月森林却是出了名的诡异,进去的人却是再没出来过。我听得心惊,又是恐惧又是兴奋,恐惧着那人会受伤,兴奋着自己能去那神秘之地探险一番。
辰使看得眼神愈发异样,我却未曾多想,以为是自己这般不怕死的样子令他惊异。
已经行驶了大半月,我的情绪越来越低沉,听他说还需半月才能到达,每日在马车上无聊的日子让我觉得有些崩溃,有日路过一小镇上停留了半日,找来一据说是当地最好的工匠师,将我用炭笔画好的图稿交与他,再丢给他一袋银子,那匠人见了我画的图样,双眼放光,道:“小姐,再等半日,你要的东西必能成型。”
辰使眼里满是好奇,却没有开口,我抚抚额头笑得意兴阑珊:“若是再这样一路自言自语,我怕是要疯了,辰使大人金口难开,小女子只能找些东西自娱自乐——”没见过这般个性沉闷的男人,一路上自己都是在自说自话,半天也不见他吭一声,我以为他是不善言辞的人,却在某日午睡醒时见他同车夫聊的天南地北,才知道他是不愿同我说话,我那个气闷。
后来的几日我都不曾开口,对于我这种有点聒噪的女人来说简直是难以忍受。
我的话让他有些怔愣,唇角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神色竟有些落寞。
第二日那匠人果真将我要的东西送了过来,我检查了一番终于满意的笑开,心头不禁佩服,我只是简单的将作法告知那人一番,并没有把握他能做出我心中的模样,却未想到虽不是精品,却也是良品了。那人欢喜的接过我再次送出的银两,脸上笑得成了朵菊花,走了几步复又跑回问道:“小姐,这东西小人从未见过,可否告知是何物?”
“小提琴。”
重新上了马车,这时天上已飘起了雪花,飘零摇曳着,花落尘泥般。我却不惧寒冷,掀起厚厚的帘子,欣喜的看着素白的雪瓣漫天飞舞,眉间的朱砂痣莫名的隐隐作痛,脑中闪过些模糊的画面:一长发飞舞红袍如火的男子在雪地中轻灵的舞动着长剑,白衣的女子斜倚在红梅树下看着,眼神分外痴迷,艳红的梅瓣在剑气下狂乱纷飞,那人的身影静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红唇堪比梅花,他缓缓回首,扯出抹轻笑,倾了山色,花容天下……
我蓦地回神,甩开脑中混乱不清的一切,真真假假明明幻幻的一切已叫我难以分辨,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我轻咳了声,却忍不住的颤粟。辰使被我满脸惨白的一阵惊住,顾不得许多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的道:“百里姑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可要我停车为你找大夫看看?”我一手抓住他有力的臂膀,摇摇头,笑得难看。“不必,我这是顽疾,治不好的,让我休息一下就好,辰使大人不必担心。”深吸口气,待身上那股疼痛慢慢退去,心头却依然无法平静,前世今生自己都无法逃脱麽,这心,都痛了两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