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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洋務四外洋鄰交(3)

曷言乎保朝鮮也嘗攷朝鮮一名高句驪僻處東隅南北相距約八百里東西最寬處祇千餘里腰狹而首尾皆寬東西南三面瀕海西北至 盛京以鴨綠江為界南接吉林東北毗連俄羅斯島嶼紛羅頗擅形勝自箕子受封以後至秦始皇時為遼東外徼漢末公孫度據之尋滅於魏五代改號高麗其後子若孫世世朝貢於宋歷四百餘年未嘗易姓明洪武二年以其君顓表賀即位賜以金印誥命封高麗國王在位二十五年傳至子瑤昏庸不德眾推門下侍郎李成桂為主更名旦詔許自立聲教又詔復號朝鮮遷都漢城旦衰子芳遠嗣永樂元年冬詔賜金印誥命冕服厥後世世承襲相傳弗替萬歷間國中有難中朝遣兵平之至我 聖清定鼎燕京高麗望氣而首先歸順因頒定歲貢章程內於黃金百兩紋銀千兩米糧一萬斛絹綢二千匹羅綾三百匹布一千匹公麻布四百匹純麻布四百匹楮貨大小各千張利刃二千柄虎皮百張獺皮四百張國王或遣使臣親自賚納泥首稱臣 中朝亦厚遇其主飭頒時憲書歸國此其臣服 中朝之意歷久不變 中朝亦每遣使臣前往封王感格懷柔彼此維繫固非自主之國所可同日語也惟其國家貧弱向祗閉關自守與他國不相通政事之權國主一人操之非臣下所得而妄干 中朝自頒正朔遣封使而外其他絕不預聞蓋我 朝待藩屬之禮向崇寬大苟非涉於大故一切皆任其自為不似泰西各邦一為藩屬即難自主國有大事必稟命而後行也惟高麗逼近東瀛又與俄羅斯接壤強鄰竊伺易肇事端而朝鮮之預為籌備尤不可須臾之或緩耳其全境分八道咸鏡平安為北二道忠清全羅廣尚為南三道京畿黃海江原為中三道風氣勁剛北勝於南選將練兵素循古法近日泰西治兵以德國為最善其民兵三百八十萬設為班替之法在營訓練三年在籍聽調三年朝鮮宜變通行之截分南北中三囗各領以將佐而以專閫大員統之江華通津等岸雖設有砲台平時不加演習一遇寇警始籌備禦則砲台之可恃者十無二三昔英將戈登曾籌陸兵之法云購製槍砲祇求泰西通行平等者輔以短刀長矛已足濟用但當訓練得法統帥得人俟敵登岸多路出截無不可以制勝此誠深知我之情勢以立言者也朝鮮如行民兵之法尤當加之於意然陸戰固足以殺敵而尤未足以窮敵苟於口門廣置水雷謀密而敵不知機靈而我可用但使敵遠駛於外而不敢近泊以老其師此蘇秦謀六國以戰勝於不兵為上策也統籌朝鮮海岸西如平安黃海京畿全羅忠清五道本我海軍囗閱之所旌義為外海要地時以兵輪泊之北衛黃海南顧東海東距釜山口四百里以扼日本海之衛沿疆四十餘島相機策應尤易惟東岸咸鏡江原慶尚綿延二十里扼要駐防朝鮮宜出以全力設海疆有事萬一難支如壬午六月之役我可出師東渡屯彼漢城分路接應北至咸鏡之元山六百里南至慶尚之蔚山七百里東至江原之江陵三百里三涉四百里北境之慶興鏡城明川近遣圖們北岸之吉軍抽隊南渡以援之北青咸興諸口岸遣奉省練軍由渭原達奉天台東北走連德山至北青東南出劍山至咸興兩山雄鎮南北巘疊岡重最宜設伏或如安法之役 朝廷庇護劉軍給軍火濟軍餉使之一心將事而又慮其兵力單弱以我之勁旅犄角之總之保朝以防俄為先防俄以東岸為急東岸以北境為要其法備海宜陸戰堵口宜水雷守土宜民兵決之兩言兵法云用我所長攻彼所短而已囗朝鮮土宜五穀礦產五金近北邊民素習射獵苟能富教兼施新猷丕煥則朝鮮可得自全之術 朝廷庶無東顧之憂也吾故曰莫要於保朝鮮

曷言乎創囗路也中國東南濱海西極二藏西北抵囗嶺而囗天山北跨黑龍江固亞洲一極大國自與泰西各國通商以來事事仿行西法精益求精輪船電囗日增月盛至於今日輪泊飛駛於海外電囗交布於國中獨於火車一事眾議不同遲疑莫決雖台灣已行大沽已行開平唐山山海關已行然皆係小試不足盡火車之利方令風氣大聞士大夫留心洋務者類能指陳其利獘然其中尚有前人所未發當世所未知者事關大局利賴無窮試舉其綱一曰吏治可清二曰國是可定三曰屬邦可保四曰利權可收再請借箸籌之從來天下之治亂係於吏治之得失各省距京愈遠則吏治之壞愈難已君門萬里呼籲不聞而大亂作矣有囗路則消息所傳俄頃萬里苟貪官污吏病國害民詛怨之詞不難採登新報物議勝於白簡輿論速於置郵雖不必據為定評援之為罪案而貪墨之利究有所顧忌而不敢明目張膽放手害民則閭閻不致困於虐政矣此則清吏治之效也中國之大獘全在迂拘不化錮蔽日深清議所趨足以維持國是而大局遂成錮疾而不可救藥矣有囗路則十八省不啻戶庭士大夫如夢初覺多一明白洋務之人即少一異議阻撓之人風氣轉移則清議必幡然一變斯中國轉弱為強之機思過半矣此則挽國是之效也至於控馭邊疆拊循屬國尤莫急於囗路今日安南滅矣緬甸併矣琉球縣矣朝鮮則我與俄日共之黑龍江則為俄蠶食其半西藏青海又有岌岌可危之勢推原其故皆緣不早設囗路以資控馭遂致邊疆日蹙莫保藩封使早有囗路直達諒山則東京何致為法據早有囗路以臨阿瓦則緬甸未必為英併有囗路以達伊囗則可杜俄人之窺伺有囗路以通衛藏則可以拒英國之垂涎有囗路以聯絡遼藩則東三省何致割隸他人事前不早圖維事後雖喋血爭之而不得痛定思痛不得不為亡羊補牢之謀此則控藩部之說也若夫洋貨值百抽五載入約章固難絲毫加增而於囗路之運價則固公司操其權彼不執約章以相強也誠能令公司加重洋貨之運價以保護中國之貨倘洋商不服則永不攬載洋貨以拒之彼亦無如我何也如此則洋貨必因加價而滯銷華貨即因運輕而售速似於條約外收回所失利權默寓無形之操縱此則收利權之說也至若速行軍而捷轉運通百貨而便商旅文報可免夫稽遲盜賊可絕夫覬覦信局可收夫貼費礦產可助夫運價固人人所共知不待明言而自喻果能推廣行之則通國筋搖脈動而 國勢自為之一振吾故曰莫重於創囗路 曷言乎練民團也三代以上寓兵於農無事則躬耕有事則敵愾誠良法也降及後世此制不講久矣惟民團則差近之而論者謂民團無濟於事軍興以來未聞有民團為國家出力者而實非通論也民團設自民間不供調遣既不調遣又何能殺賊而立功不過自相保護有備無患而已雖然以此而謂民團之無益於國也是又不然湖州之趙忠節紹興之包義士自備軍餉訓練民團卒能捍禦一方非其功與廣東之民團當英人入境時一敗之於三元里再敗之於三山村且焚其雙桅船一艘非其功歟又如澧州之五福團岳州之平江團安徽之廬州團四川之中江團江蘇之漂陽金壇團等類皆實事求是不務虛名勝於召募者多矣考德國兵制民除殘疾外悉充伍籍法國章程部民能效力者即籍為兵普國君臣臥薪嘗國人莫不知兵遂以敗法英俄諸國近皆傚之蓋泰西各國寓兵於士農工商之中有警則人皆可將士盡知兵猝爾徵調可集數十萬不縻兵費實足兵額至愜至當正未可因其夷而夷之也我 國家設立武科州縣取士為數最多而自身列庠序之後往往無所事事為農則可恥為商則無資名雖為武而實無用武之地若一體舉行民團先擇武生中之可為什長者百人設局訓練教以刀矛槍砲等法學成則各教其所轄之十人十人學成又各教營中之人昔吳起對魏武侯曰用兵之道教戒為先一人學戰教成十人十人學戰教成百人百人學戰教成千人千人學戰教成萬人萬人學戰教成三軍以近待遠以逸待勞以飽待飢以主待客正此謂也雖然團既設自民間權宜操之長上使不歸地方官管轄恐其桀而不馴宜按名造冊繳之官府官府按時簡閱果有深知武略者酌保官職以示鼓勵其有不知陣法者又必延師教之兼教以禦敵立身諸大務以作其忠義之氣則鋤耰亦可敵愾婦亦喜談兵國不費餉人盡知兵以之滅敵可也以之禦敵亦可也以之自守可也即以之報國亦無不可也自強之基與自固之術孰有愈於斯而且古來名將多出田間衛青牧囗樊噲屠狗陶桓公燕居而運甓祖豫州中夜而枕戈練兵之地安即不可為選將之地哉而或有粉飾承平之說者曰我 國家政事修明紀綱整飭潢池既無盜弄之變遠邦安有窺伺之心若處處練團兵日日修守備不獨遠人相視而竊笑即民情亦侵擾而不安無戎而城不幾流於士蒍之所為乎不知居安不可以忘危久備乃可以無患若各直省舉行民團且或視為具文而沿海各處之民團不得不為之講求蓋洋人所畏者不在中國之官而在中國之民則何弗因其所畏而為未雨綢繆之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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