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起的所有的神色。目光停在开敞的门扉,已看不见她们了,却许久也没有收回。殿内的繁华。透过门只能看有限的景。外面如何的风景迷人,也只可从见到的狭小的地方,做出判定。若是踏出殿外,可见到更多的风景。但高高的宫墙终是束缚了。
“棉儿,有些事父皇该告诉你。你的母妃是很善良的女子,所以,父皇只想你也是善良的孩子。当你说出那些话时,父皇才会打你。”
“儿臣,未放在心上。”
父皇对她说的话,她未忘。希望她,嫁到别的国家,无依无靠的时候,可坚强的活下去。父皇的用苦良心,她怎会去怪他。
“记得你出生的时候,两只手抱起来觉得很小,如此小的生命。捧在手里却怕你受一点伤害,第一次觉得生命很脆弱。”
父皇说着,她听着。父皇从未与她提起这些。不说便不再有机会说了。
“奶娘将你抱下去,可是,未过多久便没了呼吸。我未告诉频曳。匆匆的赶去看你,原你只是睡着了。”
他的神色游离,似在回忆那时发生的事。“不久,贺妃疯了。”
她小的时候听过,贺妃总做噩梦,梦见夜里有人找她索命。久而久之便疯了。原是因为此事。
“不管棉儿是甚么样子,不再善良皆未有关系。父皇希望你好好活着。”
她不可能善良,从那个不谙世事,不争不抢的姨娘,将她送入他国的繁花楼。
她有多害怕,可逃不出去,未有人帮她。逃出去被抓回来,等待她的是惩罚。老鸨为了让她听话,喂她喝下药,忘记了一切。
薄迎走了进来,问,“娘娘需要传膳么。”
“不用了。”她收回思绪,淡淡的回道。
外面鹅毛般的雪花在空中飘着。
“将门掩上罢。本宫乏了。”
“是。”薄迎将门掩上。
她起身,头一阵晕眩又坐了回去。薄迎赶紧走过来,扶着她进内殿。
聂襄的手轻轻的抚在冰凉的朱门,静静地看着雪花飘落,听着雪花飘落,发出细弱的声音。
那日也是下了雪。内殿铜镜旁,男子神情专注为女子取下耳环。他们的角度看不见她,可是他们的相濡以沫,她却尽收眼底。她站在那里许久。她不知沐棉儿有没有见到她,距离太远听不见他们说了甚么,后来,他们相拥在一起。她终是转身移步离开。
沐妃侧身对着墙面,“你下去罢。”
“是。”薄迎行了礼退了出去。
她的左手轻覆在右手上,柳眉轻蹙,但她一点儿也未发出声音。那可是右手,意昧着吃饭成了问题,她得学习左手拿筷。右手成了如今的样子,她第一反应竟是,怎么吃饭。
虽想好好吃饭,可是吃不下,因为生病了。不是风寒发烧胃疼,是头疼。面对这饭食,这几日吃下,便又想吐出来。躺在床榻也不知何时便会睡了,睡了便甚么都暂且放在一边,不去考虑。睡了便很难起身。她试过起身,可是只要头小弧度的脱离枕头,哪怕一毫,天和地倒了回来,极速旋转。未有人将她扶起,根本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