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何而死。”沐予因一字一句冷声质问。
“因病而死。”魏璟陶面容神色不变,声音很平淡在说与他无关之事。
一人挥拳,一人不闪躲。准确落入魏璟陶俊雅的脸上。
殿内静置几秒。
“于你而言,棉儿不过是你后宫的嫔妃,是我将妹妹所托非人了。”拳已收回袖中,面上恢复以往温雅,不过温雅的脸上已无往日笑意。一句话包含的情真意切,旁人看不透。旁人眼中九分假意,剩之会是一分发自内心么,其中掺杂的又会是甚么,许是一番作态,旁人所忽略的,他欲瞒过的,不过一份真心。
魏璟陶微微皱眉,在脑中搜寻那个名字,似曾听过,似曾唤过,似曾熟悉。可已模糊她的模样。似曾听过,似曾唤过,似曾熟悉,因她是沐妃。
“沐妃是朕最为宠爱的女子。”魏璟陶脸上已无波动取而代之又是平静之色。
“陛下抬爱了。”沐予因温雅的脸上一抹嘲讽。沐棉儿是谁,沐妃又是谁,于魏璟陶有何区别,最为宠爱又与多少女子对比,宠爱与那感情可对等否。这是魏璟陶对她一生的交待么,她的命,只值如此。如此而已。
“她不过一厢情愿。”温雅的男子,他不愿妹妹再与魏璟陶牵扯一起。
卿愿为君戴上华胜,许君一世。两箱丝绸,两厢厮守。原不过一厢情愿。他早该明白,他的妹妹,他的棉儿,何至于此。
大殿中,随着沐予因的离去,只剩魏璟陶一人。他玄色身影坐在在龙案下的阶梯,影子拉得很长,久久未曾起身移步离去。
棉儿说,“那以后哥哥,便跟我一起玩罢。”对着他纯真与狡黠的笑意。
棉儿七岁。
棉儿说,不与漂亮的人玩,予因哥哥会与她一起玩么。漫不经心,对上他的目光时,她的眼里却是期望。此时她在与另一人说话。那人如三年前的他,点了头。
棉儿唤他,羽毛哥哥。
棉儿十岁。
棉儿十一岁。
棉儿说,卿愿为君戴上华胜,许君一世。
棉儿说,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呢。父亲,为何不为她种上香樟树。那样她便可与羽……
他打断棉儿接下去的话,妹妹,他们是不可能的。
棉儿十一岁,那人忘了棉儿,而他娶了别人,为使棉儿对那人死心。
棉儿说,予因,不要娶她可好。
他回,明日她不用来了。她嫁人的时候,他也不会来。
十四岁嫁人,他没去。
十六岁嫁人,他亦是没去。
棉儿十六。回到黎桑国,殿下府,她的神色如五年前一般,对女子的愤怒,望着他时的绝望。
棉儿问,她是杜陆郡。
不等他的回答,她出手掌掴连瓮婉。他娶了不到半年的大司空的女儿连瓮婉。
五年前,她便到过杜陆郡的家中,闹过。
棉儿忘了么。
是忘了。因那段记忆中曾有他,或说那人的影子。
“妹妹,顽劣。”他唇角一抹浅笑。
她怔了怔。
他不着痕迹挣脱她的手,方才不放的手,随着他的挣脱,松开了。她的手停于半空,最终还是放下,隐在袖中,他知用甚么方法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