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
“堇素”。
“蓝旖”。
三位胜出的绝色女子依次报出自个儿的名字。
“你三人之间倒是不相伯仲，比往年蓝姬人选都要出彩，如果可以，我当真想培养你三人一起接替我青姬之位呢”，青娘语气似是惋惜，面上笑容却是明冶动人。
跪在地上的红衣女子眼珠动了动，轻轻咬了下嘴唇，蓝衣女孩也微皱了下眉头，唯独中间那素衣女子从始至终未有变化，那双眼轻轻低垂着。
萧晓在旁看着有趣。
“这蓝姬终究只有一个，单凭青魅之术，你三人便已是这其间的佼佼者，这第二局，让我瞧瞧你们的舞艺”。
“是！”
三人齐声应答，各自飞向三只小舟上，红、白、蓝三色绣裙在空中翻飞。
有人捧来了一把琴，置于案上，青娘看了那琴一眼，唇角边勾起一抹笑容，素手微抬，指尖放于弦上，随手一拨，三位美人也翩然起舞，美如画境。
萧晓的目光早已转向青娘，这样子的青娘既陌生又熟悉，她一直知道青娘是个美人，但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静静的欣赏过。
青娘此刻面容恬静，十指随心，她目光注视着湖上翩然起舞的三人，眼中一片冷峻。
萧晓在心里慨叹了句“这才是青娘啊”。
“啊！”蓝衣女子突然痛呼了声，跌倒在地，她额上布满汗珠，面容有几分痛苦。
而红衣、白衣女子也并不好受，本就在第一局中耗费了功力，而这第二局险些招架不住，几乎用全力与青姬大人相抗衡，此刻二人气息紊乱，勉强站稳。
在蓝衣女子跌下来时，青娘就已停手，看着那依旧还站立的二人，似是极满意“我虽用了六成功力，但你二人能抵抗至此，当真不错”。
“多……谢……青姬大人……称赞”，红衣女孩硬是生生将嘴角边的血腥压了下去。
青娘看了眼那红衣女子，轻轻哼笑了声，也不知是何意，“好了，你二人都有可能成为蓝姬，下去先歇着吧”。
“是”，二人答着，步履有些虚浮地退了下去，其余女子也跟着进了舱房内。
萧晓靠近青娘，低声耳语“那位姑娘真是个狠角色，使起暗器来倒是极其顺手”，这语气里怎么听怎么带着几分兴奋。
青娘太了解萧晓了，这货指不定寻思要搞出个什么了不得的事，美人蹙眉，语气倒是恶狠狠“姓萧的，老娘也是个狠角，平时你怎么胡闹我不管，今儿个你给老娘乖乖呆着看戏！”
萧晓未言语，脸上依旧兴趣盎然，还未待青娘开口，就又道“方才我瞅那白衣女子的舞姿清冷如月，更胜过这位故作妩媚妖娆的红衣姑娘，青娘，咱们打个赌如何，我赌那白衣女子会成为你们楼里的蓝姬”。
青娘冷冷瞥了对方一眼“萧晓，我就奇怪了，你这些莫名其妙的自信是打哪儿来的？”
萧晓摸了摸下巴“自是跟我那英明神武名冠天下的盟主爹学的”，这语气出了其的一本正经。
青娘差点没一口茶喷对方脸上，“你那爹知道你这么糟践他吗……”
“青娘你就说赌不赌？”
“说，你想干嘛”青娘翻了个白眼，她太了解这货了。
“嘿嘿，若我赢了，那接下来的三个月你都要带着我，若我输了，青娘我送你一份大礼”，萧晓语气里满是诱惑。
青娘奇怪“大礼？”
萧晓笑得很有深意“一份足以让你在你们楼里横着走，或者你从此脱离雪昀楼恢复自由身的大礼”。
青娘不由盯着萧晓看，可是左看右看，对方都是一脸真诚的模样，她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
“好！”青娘点点头，她就想知道这货究竟要干嘛。
萧晓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甚至让青娘有几分发毛。
青娘强忍住抽她的冲动“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露出这么猥琐的笑容”。
萧晓依旧笑着“青娘我赢定了！”
青娘慢条斯理道“那叫堇素的确有几分能耐，不过我瞧得出她对那蓝姬一位怕是没什么心思，至于那位红莲姑娘，手段狠辣，谁做这蓝姬还未可知”。
“用暗器都能赢岂非胜之不武？”萧晓挑了眉。
“雪昀楼并非什么正派武林的地方，没有那些规矩，暗器本也就是成事的手段之一，只要达到目的，采取些措施又有何不可，若连对方的暗器都无法躲过，又有何资格成为蓝姬，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身为蓝姬，方方面面自当处理得好”。
“无心啊……”萧晓喃喃了句，复又笑嘻嘻问“青娘喜欢哪个呢？”
青娘摇了摇头“我倒是喜欢那红莲的几分狠辣，但行事太过鲁莽，至于那堇素，”青娘叹了口气，道了句“可惜可惜了……”
萧晓看了看青娘“怎么个可惜法？”
“不该在这儿，纵使有万般能耐，却不适合雪昀楼，也不知调教她的主子是哪个……”
——
入夜时分，天边圆月也爬上柳梢头，河上一红一白身影已厮缠在一起。
萧晓看着二人，不由砸吧了下嘴，早听她那位盟主爹说，武艺的至高境界便是不依赖那兵器，随意拿个木棍子都能打，今儿个倒是开了眼界，原来这些女子头上的发簪发钗也可作武器，真真是了不得。但见得这二人拿着发簪皆是招招向着对方的要害之处而去，动作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简单漂亮！美人啊美人~
萧晓仔细瞅着，她那爹爹常让她汲百家之长，她甚烦，只醉心在自己的刀法中，近来觉得似是遇到瓶颈，刀法也停滞不前，今儿个看着这两位美人的打法，倒似有所悟。
她瞅得颇仔细，一个不留神，便瞧见月光下从红衣女子袖间出现星点寒光，直朝白衣女子而去，萧晓顺手摘了脑袋上的珠饰丢了出去，快而敏捷，那寒光硬是在即将接触到白衣女子的瞬间被打偏，生生变了方向。
耳闻得轻轻的叮一声，红衣女子有点发懵，袭向白衣女子面门的手硬是停了下来，而白衣女子似是无所察觉，一掌拍在红衣女子肩膀上，一声惨叫，红衣女子在半空中摔了下来。
见得变故，青娘微微拧眉，狠狠冲萧晓丢了眼刀，而后者却是畏缩恭谨着，倒真像是个尽职尽责的丫头，青娘打赌萧晓微低的面上绝对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青娘揉了揉太阳穴，这货真尼玛坑爹啊！
比试结束，那二人走了过来，红衣女子面容狼狈，捂着右肩，垂着的右手上还捏着什么，红衣女子直勾勾的盯着萧晓，就连高冷的白衣女子眸中也略疑惑，不时看眼萧晓。
青娘面上十分淡定，宣布结果“此次蓝姬便是堇素”。
话音未落便是一声“大人！红莲不服！”说着红衣女子抬起受伤的右手，那手上拿着的正是萧晓丢过去的珠饰，而这珠子该死的就恰只有萧晓脑袋上才有，还是青娘她亲自挑选的，此刻萧晓发上饰物明显缺了点东西，任谁都一眼看得明了。
红衣女子缓缓抬起手中物什，道“还请青姬大人给个说法”。
青娘早已在心中把萧晓骂了个百八十遍，这家伙净是给她惹麻烦，但听到红衣女子如此质问，青娘倒是冷笑了声“说法？第二局你便用了暗器，当我这个青姬眼瞎吗，当然为达目的使些手段，并非不可，不过你当好好练练此中门道，所谓见不得人的手段便不该被人瞧见，我说了这最后一局各凭本事，你再度用了暗器，我不过让人小小试探一番，你便如临大敌，自乱阵脚，即使无那暗器相助，你也输不了，却自己生生断了你的前程，技不如人，你又有何不服，嗯？”
那红衣女子面色有些苍白，紧抿着唇角，眼中怨毒一闪而过。
“在你自乱阵脚的那一刻，便已失去成为蓝姬的资格，若你真做了蓝姬，遇事便如此慌张，在敌人面前死的不只是你，还有你身后一群雪昀楼的姐妹！”青娘说得清晰，字字句句都饱含力量。
红衣女子面上毫无血色，惨白一片。
萧晓微微侧头看着青娘，方才青娘说那话时她便眼神留意了，青娘身子微微颤抖，那些话里有故事，萧晓心中微微叹息，又是故事啊，她身边每个人都有一段往事，唯独她赤条条，只字片语便可将她过去二十年说得清透明白。
良久，众人跪下，红衣女子恭谨道“青姬大人息怒，属下知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