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请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你眼前站的是谁?”宋佻将视线从笔记本上一开,啪的一声合上,冷冷的嘲讽着。
“原来诸位很闲阿,看来……”忘记带走会议记录的苏亚折道回来,便看见这个白痴会长在这里大放厥辞,而其他一直嚷嚷着没时间、没空、好忙的人却在一旁看热闹。一股火气从心底冒出,笑容就更加灿烂了。谁知,一个化成灰也认得的人影落在了眼里,那火气猛地膨胀了几百倍,她咬牙切齿的对那个人大吼:
“林月竹,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林月竹一愣,干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果然,她生气了。她心道,立刻扯起讨好的笑脸,挽住她的手晃了晃,说:“苏亚,我好想你!”
“想个屁想,你丫的每次有了麻烦才……”突然意识到什么,苏亚止住了话,大步向前,从宋佻手里抽走那个笔记本,而后拉着这个让她火冒三丈,连形象都忘记估计的人除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一阵风吹过。
“刚才……刚才那个……人是我们的苏……苏副会……会长苏大人吧?”李昌升吃惊得口吃。
“嗯,是本尊。”周大成点了点头。
“那个苏大人居然……居然说粗口?”赵建国有点费力的说。
“我还以为她真的是圣人,原来也会骂人阿。”温小安意外的没有讽刺,一脸感叹。
“林月竹,女,二十一岁,生日是七月二日,就读本校哲学系,今年大二,副会长苏亚的青梅竹马兼死党兼同班同学。宅一族,人还算聪明,不来学校也能以中上的成绩安全过垒。所以,老师对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苏亚多多少少的也为其打点了一些。”宋佻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到某一页开始念起来。念完之后,满意的看着众人目瞪口呆,习惯性的顶了顶眼镜,一笑,又一阵风吹过。
“蒋部长,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有她的资料?”王笑书收敛起吃惊,继续懒洋洋的趴在桌上,瞄了一眼那黑色的笔记本,总觉得这本子看起来好诡异。他笃定,里面的某一页也如此详细的记了关于自己的信息。
“秘密!”宋佻轻轻合上本子。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宋佻,你经常拿个本子不停的写,不会就是记的这些事情吧?”常晓伟咧了咧嘴,表情有点怪异。
因为组织部有许多工作是与学生会的联系在一起,又同是学生会成员,经常能与宋佻碰面。而这人不知为何,时常拿着一个本子不停的写啊写,今日才知道,他写的这个本子有多么恐怖!甚至连一个不认识的、几乎不曾在学校里出现的人都调查到了这个地步。
“好吧,夫妻之间总是有一两个秘密,这个我理解。”王笑书有点遗憾的说。
“夫妻?”
“会长,你对蒋大人有兴趣吗?”赵建国问。
“没有。”
“那怎么是夫妻?”温小安脸微微有点红,问得很不自然。
“会长,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白痴,现在觉得用白痴形容你都是对白痴的一种侮辱。”宋佻不以为然的说,完全不被王笑书那番足可以引起天雷地火的话震动。“你喜欢我,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是,如果你是喜欢苏大人被拒绝了,以为可以找我来做替身,那你还真是够蠢的。至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找……”
“会找什么?”王笑书依然懒懒的问。
“……秘密。”宋佻顿了顿声,再顶了顶眼睛,几乎没人发现了他的不自然,除了那个被他形容为比白痴还不如的王笑书。
“噢,这样阿。”王笑书一副兴趣了无的样子,更加像软骨动物一般攀附在桌上,不再说什么。
众人悻悻然的对视一番。
“你今天舍得来了?”
苏亚拉着林月竹到了花园,坐在水池边的长椅上,好久才平复下气息,回复到平日的冷静。
林月竹嬉皮笑脸,不停的往她身上蹭。“嘻嘻,不是说了吗,很想你,所以就来了。”
“得,打住!”苏亚一把推开把自己当墙壁不停的蹭的人,脸色带着点愠怒。
“嘿嘿,我是真的想你嘛!”挽起苏亚的手,她不停的摇着,学着电视剧里的主角配角经常用的撒娇模样,虽然有点老套,但是百试不爽。
“……说吧,又发生了什么事?”苏亚叹了一口气,假意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就立刻的被她再次挽住。象征性的挣扎了几次,便也作罢。
“那个、那个……我嘛,你知道我老妈外出旅行了嘛,我现在一个人住……”
“说重点!”
“呼……”深呼一口气,她偷瞄了一眼苏亚的脸色,要知道,如果没说好,下场会很悲惨的!“重点就是,我可以在你家借助几天吗?”
“不行!”想也没想,苏亚毫不犹豫的拒绝。
“就几天?”继续乞求。
“不行!”
“苏亚……拜托啦,我知道你最好了!”
“不行!你上次也说是几天,结果这几天变成几个月了。”想起曾经,气就不打一处来。
大一下期的时候,林月竹第N次与她老妈吵架,又第N次气得冲出家门。虽然每一次雷声都很大,可是时常没雨掉下来。可这一次,破天荒的闹出了离家出走。
她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那时心软收留了她。本来说好是三天的,结果这三天变成了三个月后的三天。这三个月零三天里,她彻彻底底的体会到什么叫做侍候祖宗的感觉了。林月竹是一个问题学生加宅女,这一点她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想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以至于用“令人发指”都不能形容了。
吃饭至少要催三、四次;蹲在电脑面前,就算是生理之需,也懒得起身到一旁的洗手间去;时常对着电脑傻笑、大笑、狂笑,偶尔还有责骂……等等等等数之不尽的事情。
短短的三个月零三天,她苏亚的耐心足足的增加了一倍,脾气也相应的暴躁了一倍。
借用那个女人的话来说,她这是自作孽,自找麻烦。
“苏亚,这一次我是真的有麻烦,你就帮帮我,呐?”她挤出一副可爱的样子,乞请道。
“什么麻烦?”苏亚随意一问,心里盘算着,如果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就直接将她丢到池子里去喂鱼。
“那个、那个……就是……暂时不能说!”
“林月竹!你在耍我吗?”
“没有,是真的不能说!”考虑到月夜的身份,还有自己的样子。虽然别人未曾评价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虽说是有点爱幻想,但是也有自知之明。
月夜说过要来接她,虽说可以将之当做一句戏言,但是总感觉不能就如此。毕竟,那两个人的态度,怎么看怎么奇怪。所以,三十六计,最完全的还是走。而且,她家最近不得安宁,走出了那么大一个人物,恐怕短时间会被人盯上。
但是,能够想到的地方,就只有苏亚家了。可是苏亚一脸不愿相信、甚至是有被愚弄才有的愤怒。
哎,看来不解释清楚,是不行了。
林月竹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不说就绝对不相信。”
“哎,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她继续叹气:“月夜,你知道吗?”
“你把我当白痴吗?”
“知道吧!毕竟连我都知道。”她干笑了两声:“今天之前,我和他在一起。”
“……林月竹,你果真把我当白痴了?”
“苏亚,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玩笑,如果有的话,那白痴的不是你,而是我。”放开她的手,林月竹将自己挂在椅背上,彻彻底底的成为软骨动物。
“月夜……你和月夜在一起?”
果然,果然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苏亚这样的人都惊讶得嘴里可以塞下一个鹅蛋了
好吧,这样说是有点夸张,但一个圣女果还是塞得下的。
“看嘛,你果然不信。”
“等等……”苏亚理了理耳后的头发,这是她思考什么重大严肃的问题时才会有的动作。“你先将来龙去脉说给我听。”
林月竹很乖的将所有的事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全部说给她听。
之后,苏亚便陷入沉思。
苏亚是林月竹唯一可以全部信任的朋友,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说给她听,也正因如此,每逢有什么大事小事需要他人帮助的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亚,也不会因此感觉到不好意思或者是愧疚之类的。
而苏亚,虽然每一次都是板着一张脸,但是深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给她说说好话,撒撒娇,就连她那刀子嘴都能软化下来,虽然那张脸越来越臭,但可以无视这一点。
“你是说,月夜突然出现在你家门口,你把他当成了幻觉,然后用门将他砸伤,因为怕麻烦所以将他拖进屋里,住了三天,又来了一个叫无生的冰块脸男人,不一会儿月夜就说改天来接你,然后就和无生离开了?”
“恩恩,非常正确!不愧是苏亚,真是思路清晰、脉络分明阿!”
“少拍马屁!”苏亚瞪了她一眼,“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想要躲到我家里?”
闻言,她不停的点头。
“你自恋了吧!”苏亚狠狠的敲了她的头,“你林月竹虽然有点小聪明,个性基本上还算可以、长相也还对得起观众,这是因为你是以平民老百姓。但是,你要知道,月夜所在的那个世界,美女如云,就连提鞋的都比你有可取之处。”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都是!”苏亚再度毫不犹豫的说,“所以阿,你完全没必要反应这么大,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