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在意,一个普通的马车,自安西城驶出,赶车的马夫是个样貌普通的农家汉子,只是始终低垂的视线里,闪动着一种与相貌装扮不符的寒意,只有在转身对马车里问话时,眼里才会盈满醉人的温柔。
十日后……
推开马车门,洛紫菲对赶车的段天宇道:“累不累?”见段天宇摇了摇头,回头一脸憨厚的冲自己笑了笑,洛紫菲便再次笑不可仰,许久……又忧心的道:“快要进京了吧!明天就初一了,四天的时间,会不会太仓促了?”
段天宇摇了摇头:“无论成与败,四天足矣,时间拖的越长,对我们越不利!”说话间,突然勒住马车,凝眉冷冷的看着京城城门前的卫队。
“怎么了?”洛紫菲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仍旧是几个士兵在逐一查看各地入京人的通牒,以往也是如此:“有什么不对吗?”
“看城头……”段天宇下巴微仰,顺着段天宇的指引,洛紫菲看见城头上石墩的隔空中,数十个弓箭手,箭拉满弓,直指过往的人群,这人群中稍有在入京中抵抗的人,便难逃被当场射杀的下场。
“我们俩根本就没有通牒!”原本的通牒根本就不能用,洛紫菲拧着眉,自己和段天宇并不怕这几个守卫,却不想因此引起怀疑和防备,还未出击,就让敌人占了先机。
以往这些个护卫检查通牒,多是例行公事,可今日,明显要森严许多,“看来……这京城里的情况要比我们想的复杂的多!”段天宇眼神一眯,随即道:“只能让段祺瑞出马了!”说着赶着马车隐在了一旁的林子里。
段天宇上前拦下一个要进京的生意人,低头交谈片刻,将手里的一个玉佩送给了他,随后远远的看着他进了城。
靠晌午的时候,自城里出了一辆华丽的马车,马车的车梁上写着‘端亲王府’的字样,赶车的汉子头上扣着一顶大帽檐的斗笠,马车出关口时,一刻不停,直接就冲了出来。
皇家的人,根本不需要通牒,一顶皇家轿乘就是通牒,许是因为如此,也许是因为对出京城人相对松懈,守城的官兵连拦都没拦,任由这马车快速的出了城。
半个时辰后,这马车再次驶向京城,却在入口处被守城的副都统刘仪表拦了下来:“下官斗胆,想问问这马车里坐的是哪位!”
“大胆!”赶车的大汉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冷冽,大帽檐的斗笠下,因这一声迸发着寒意。
刘仪表愣了愣,像是没想到一个赶车的马夫竟然也敢对自己如此无礼,怒视着那斗笠下看不见的容颜,刘仪表冷哼一生,冲着马车里喊道:“下官也是奉命行事!请端亲王府的贵人行个方便!”
“既知这是端亲王府的坐乘,还敢阻拦?掌嘴!”马车内传出一声娇喝。
那赶车的马夫身子一跃,未等刘仪表反应过来,便已经两巴掌挥完,重新回到了车头。
这一切快的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周围的人大多都只听到了‘啪啪’两声,一切又恢复如常,就见刘仪表吃疼的捂着肿胀的脸,大多数人尚且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娘的!敢打老子……”刘仪表开骂的同时,便要抽腰上的大刀,刀刚抽了一半,便被人自身后按住。
那刘仪表气极,摔身便向后看去:“谁他娘……”却见按刀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刚上任不久,整个大夏朝第一个京城护卫军和城防布控军的两军都统……李广利,刘仪表态度随即一变,躬身赔笑道:“是大都统,见过大都统!”那两边挂着五子印,被打的有些发紫的脸上,全是谄笑。
李广利嘴角抽出一丝冷笑,瞥了刘仪表一眼,随即跨前一步,冲着马车抱拳施了个礼:“下官两军都统李广利,奉皇上的命令,查处混入京城的要犯,前些日子有那要犯挟持皇室入京,所以……凡是入京的驾乘,都要掀开轿帘车门一看,多有得罪了!”说完,反手就要上前推开车门。
那赶车的马夫抬手一推,只一个划掌,便将李广利一掌推后了两步,李广利两次强撑马步,才顿住身子,吃惊的看着这个出手不凡的马夫,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转头看向马车的神色更为势在必得。
“如果一定要拒绝查验,就别怪本都统不客气了!”李广利冷声一喝,抬手便招来了数十个士兵,将马车团团围住,城头上的弓箭手也瞬间引动箭头,直指向马车……
“李都统,本郡仪容,岂是尔等能随意窥视的!”马车里娇喝更为冷冽,一声‘本郡’的自称,让李广利欲靠前的脚步顿了顿。
若马车里真的是位郡主,自己这还真就是忤逆冒犯之罪,可眼下,这马车内明显是有猫腻的,怎么甘心将这到手的功劳,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两方就这样僵持着,城内一阵马车声由远而近,马车未停,便自马车上跳下来个管家模样的人,远远的便吆喝道:“慕容大小姐出城,快快让开……”
李广利一听,脸上带了些喜色,快步上前,躬身在那慕容府的马车前低声说了几句,便一脸笑意的折了回来。
重新回到端亲王府的马车前,李广利挑着眉,轻笑一声:“想必马车里坐的是如花郡主吧!今日真是凑巧,慕容大小姐正好要出城,刚才听闻在此巧遇郡主,有意与郡主一会!”
马车内传来一声冷哼:“本郡乃当朝郡主,她若想见本郡,就上车来,想让本郡下车见她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