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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夏天永远都是这样,赋予了天空的澄澈与透明,赋予了花朵鲜艳的颜色,似乎只有在夏天,大自然才会爆发出生机与活力。

高中的第一个暑假即将结束,我像完成了一个光荣的使命,在心底大声喊:我要上高二了!期末考完面临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妈问我理由是什么,现在想想,我真的还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来选择它,主要可能是我理科成绩不是很突出,而江枫眠选择了理科。

高一暑假在我的依依不舍中跟我挥手告别,8月23号我们去学校报到。

当我们到达后,分班的情况已经贴了出来,我、涵影和洛北依旧还在432班,只是出现了许多生面孔,江枫眠被分到了理科加强班——437班。

整顿好一切后,我便和涵影一起去交学费。

对于堇城一中的学生来说,交学费是件很麻烦的事情,1000多学生全部挤在了科技楼大厅里,里面一片混乱,几个银行的工作人员在前面收钱。

“年初!”我转身,洛北匆匆向我跑来,“唉,我来晚了,这么多人,等到啥时候啊?”

“没办法,都在等,”我叹了口气,烦躁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我们又要换班主任了,”洛北说,“听说是从上届高三调下来的。”

我和涵影一脸惊讶地看着他,我说:“你听谁说的?句老师不带咱们了?”

“句老师本来就是代理班主任,现在真正的班主任来了,她当然不带了啊,而且我听说这个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很厉害。”

“男的女的?”涵影问。

“是个男老师,姓段。”

“唉,换再多的老师都没有刘老师好,”涵影说着便叹了口气。

嘈杂的声音依旧充斥着大脑,快到中午时,我们才把学费缴清了。

下午我们刚到教室就见到了新的班主任,他身着白衬衫,黑色裤子,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

当同学们都到齐后他才开始作介绍。他姓段,是刚从上届高三调下来的,教英语。我刚开始以为只是班主任换了,后来没想到432班的教师全部配备了新的,句老师也不再教我们地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只有语文老师没有换。

段老师介绍完后,将上个学期的成绩单拿了出来。

“夏年初,”他叫道,“你一直是这个班的?”

“到!”我站了起来,“我是432班的学习委员。”

“那你继续担任这个班的学习委员,”他说,“现在班干部暂且不动,分出去的就不说了,没有分出去的继续做好你们的工作,以后我们再调换。”

之后广播里召集班主任开会,他才匆匆离去。

第一天开学,蓝岚没有来。后来我让许琦联系她,传来的消息是她还在青岛旅游,我们几个连忙催促她赶快回来。

蓝岚回到学校已经是开学的第三天了。

老天爷降了一场大雨,似乎预示着新的开始,那场雨掩盖了闷热。但之后,大地又开始滚烫地燃烧起来,在夏即将结束时,爆发出所有的能量。

当然,等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就绪后,迎接我们的便是考试。

两天考试结束后,洛北突然对我们说他要去上海。

“你没搞错吧?”涵影看着他,“去上海干嘛?”

“《追忆》杂志在上海有一个笔会,让所有的签约作者都去参加。”

“那你怎么去?”我问。

“家里这么多事,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洛北变得愁眉苦脸,“是我爸让我去的,火车票都买好了。”

“那你就去呗,奎东叔挺支持你的,”涵影说,“说不定还能见到某些知名作家呢。”

“洛北,你以后真打算当作家?”我又问,“想发展写作?”

“作家?哪有那么容易,最多算个写手罢了。”

“慢慢发展,以后总有机会的,”我说,“我支持你。”

“呵呵,你终于支持我了啊,”洛北笑了笑,“我就是想赶快赚钱,让我妈少受点罪。”

“去吧,我们都支持你!”涵影拍着洛北的肩膀说,“加油!”

后来洛北真的去了上海,只是那天他走的时候,我们上课没有去送他。到上海后他打来电话说那边一直在下雨。其实,我们都很羡慕洛北,上海不仅仅是繁华可以形容的,每个人都在幻想上海是怎么样的一座城市。

只有短短的两天,《追忆》的笔会便结束了,就在洛北坐火车回来的那天,我被蓝岚叫到了操场。

她说,夏年初,我喜欢你。

空旷的操场上,寂静,我看着蓝岚,说不出话来。蓝岚始终微笑着,我不敢看她,只是沉默,当气氛已经尴尬到不行,我才开口。

“为什么喜欢我?”我挤出一丝笑容,“不可思议。”

“没什么理由啊,”蓝岚说,“喜欢就要说出来啊。”

“那为什么现在说?”

“我也不知道,年初,我真的喜欢你,”蓝岚看着我,我有些不知所措。

仿佛在那一瞬间,我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

“但,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会怎么办?”

蓝岚现实愣了一阵,然后说:“没关系,你会喜欢上我的。”

我看着蓝岚那张天真无邪的脸,深深叹了口气。我从来想过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喜欢又代表着什么?代表爱情?

爱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我觉得现在功课比较重要,这件事以后再谈好吗?”

“你这个理由也太老套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学生,只要你允许我喜欢你好了。

“这样会耽误的,我配不上你,你应该找个比我条件好的。”

“条件好的?你是说有钱的?”蓝岚有些愤怒,“我什么时候在乎这个了!夏年初,你也太小瞧我了吧!”

蓝岚调头跑了,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

对不起,不是这样的。

没想到夏天竟然是这样结束的。洛北从上海回来了,还买了上海那边的特产。

“我正式成了《追忆》的签约作家了。”

“你老早以前不就是了?”我说。

“现在比较正式,我的稿费会往上提的,”洛北眉飞色舞地说着,“这次去了上海真是感触颇深啊,我算是大开眼界了,以后我一定要去那里安家。”

“那你就努力考大学,考到上海去,”涵影说,“以后出了名可别忘了我们啊。”

“那是,那是,”洛北说,“我的长篇小说快截稿了。”

“你别天天写啊,”我说,“功课会落下的。”

“没事,我就等以后一出版,我就休学。”

“啊?”涵影很惊讶,“学业怎么可以荒废呢?”

“切,”洛北不懈地说,“妇人之见,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学数学的若干公式上,无聊。”

我保持沉默,没有再多说什么。

再后来,洛北就把数学课当成了他的写作课,他的每篇文章几乎都放在了数学课上完成,当他写完一首叫《数学,你这个妖精》的诗后被班主任叫到了办公室,同时也将我叫了过去,说让我督促他一下。

道理没少给他讲,最后洛北说他前半节听,后半节写,这场纷争算是结束了。

世界被染成了淡黄色。风轻轻吹着,天有些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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