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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师讳守贵字无用水庵其别号也俗世甄氏世居婺之浦江其家业于耕樵每使之行馌田间师志弗乐也乃同乡童子从师傅学诗书元至治癸亥师年十八矣入里之康侯山依浮图法为僧群僧各分檀越家遇其作斋会辄持鼓螺应之师又弗乐泰定乙丑师年二十翩然往浙水西日以问道为事适千岩禅师长公缚禅于龙华寺山师往拜之授以向上一机冥参默究恍若有所契师因弗欲辞去龙华与天龙院邻天龙沙门大道平公方务起废力挽千岩主之丁卯春正月笑隐欣公言千岩行业于行宣政院将俾出世住大禅坊千岩竟遁逃不见使者久之夜渡涛江东走乌伤伏龙山师复与之俱山有废刹曰圣寿千岩为一新之遂命师领其徒至正丙戌师还天龙往参中峰本公断崖义公梁山宽公其反覆扣答不异见千岩时师太息曰千江虽殊而明月则一吾今后无疑矣戊子之夏退居嘉兴建庵为佚老计庚寅秋七月十日梦大道来别曰吾已弃人间世矣师大惊急拏舟往视之大道果告寂后因名所居庵为应梦黄文献公为记其事云师自是复住持天龙天龙素无恒产募斋民二千家每临食时辄取一小瓯聚之养四众大道既建大殿三门两序及塑佛菩萨阿罗汉诸像师继其后益殚志毕虑为造僧室与演法堂堂上为阁以安吴越钱氏所造大悲尊像又买并寺之地以为蔬畦而寺制所有者小大咸饬钟鱼互答经呗兼举隐然如大伽蓝矣辛丑八月二十日作偈一首副以高丽净瓶寄别江浙行省丞相达识帖穆尔公明日趣作浴事索笔书颂曰一蜗臭壳内外秽恶撒手便行虚空振铎天龙一指今犹昨掷笔而化丞相闻之大加叹异遣官僚为具后事以某月日造慈济塔院于天龙西岗奉全身葬焉师平生不畜长物寒暑唯一布衣戒行甚峻尝落一齿其左右椟藏之中生舍利罗五色烨然日见增长世寿七十有二僧腊五十又四所度弟子善法住持德盛等若干人余与千岩结方外之交挥尘谈玄无月不会而师又与余同乡里故于师之传授行业知之实详铭非余孰宜为之德盛之请有不得而辞也铭曰。

伏龙之山悬岩千尺谁陟其颠奋身一掷躯命既绝万缘顿息绝后复生真体轩兀如摩尼珠其光五色照耀东南不落名迹天龙一指斯为独得无用之用动而常寂化为楼阁庄严净域苟以为是涉乎相执以空为楮以无为笔焯德示后用垂千亿。

径山兴圣万寿禅寺住持竺远源公塔铭

(至正二十一年化)

径山禅师入寂已久古缙州男子实为之铭其序曰禅师讳正源字竺远欧阳其氏也文忠公为远祖而南康其所居也年二十七受具戒越四十五载当元至正二十一年六月二十六日寿七十又二而逝其始与卒也大辨和尚虚谷陵公以道德名东南其传法师也观音兴圣道场灵隐径山其所主伽蓝也始见陵公公以龙潭灭纸炬语问之禅师应之曰焦石可破层冰公曰破后奚为复应之曰探索乃知公诘曰所知者何事方思对其语公遽举杖击之悚然默喻由是智开识融外内无碍雄谈慧辨动静皆空叩之者无穷归之者有容近者化而信远者慕而宗又能饰之以文持之以勤位尊而不以为荣德盛而守之以谦所得乎道而出乎世者也居道场增其室庐之未备者主径山焚乱兵遗骼之暴露者在灵隐楼阁皆为煨烬惟其所居独存类有神以相之者其建功动物之可见者也生之夕梵僧见梦于其母及将殁也预告日期书偈而化弟子分瘗爪发于道场舍利丛丛然生其灵异之显著者也元之帝师闻其贤锡以佛慧慈照普应禅师之号五主巨刹皆方镇大臣遣使者所邀致其法浮于人者深也广化圆伊本觉文煜兴圣宗得承天道琼净光智聚大慈等若干人其得法弟子也某等若干人其所度学子也径山其白塔所在也全身而瘗者禅师之意也一十二年某月日其瘗之时也集而传之者其所说法也法不可以迹求道不可以形着虽无塔可也有塔矣虽无文可也宜无文矣繁其辞者过也故略而约之略而约之者古之道也以古道处禅师者余志也谓余为简者非知道者也请铭者谁圆伊也铭曰。

道之原本无言兮以言求道道岂宣兮有倬达摩号为禅兮指心见性简且专兮弊而失宗口耳是传兮袭讹蹈诞欺昏顽兮虚石崭崭法雷震天兮余音所及詟以颠兮师奋大勇直走其前兮象据狮吼溯幽玄兮五莅名山从者千兮扶堙疏滞道百川兮洗濯白日光烂然兮有目皆睹照八埏兮文辞如云来翩翩兮即而索之以縆絷烟兮道且不有矧简编兮又况幻形同蜕蝉兮閟塔镵文不愈衍兮有文之文多紏缠兮文而无文道乃全兮师道如羿此遗弦兮因粗解妙在后贤兮。

佛光普照大师塔铭

(至正二十四年化)

佛光普照大师示寂于天童景德禅寺时元明良公方主寺事为师四众持服如丧住持礼越七日用幡幢香华导引灵龛于大白山之阳除地为禅行西方茶毗之法火方举忽有物飘洒晴空中似雪非雪如雨非雨视之非无搏之非有霏微缤纷离地即隐盘旋烈焰之上至火灭乃已盖天华云师自幼龄常中夜跏趺习为禅观母恶之推其使仆辄达旦不瞑年十六依传法寺僧希颜于杭既剃落受大戒于昭庆惠律师已而希颜使司米盐细务师叹曰离家为求道耳苟羁绁于此何异狗苟蝇营者耶乃潜行大江之西见南涧泉公于云居泉公命入堂师继迁掌藏钥师昼夜系念无须臾间断一夕松月下照起步檐隙间岩泉冷冷然微有觉触遽往白之泉公泉公谓曰此间寻常设施不足发子大机大用古林茂禅师乃横川嫡嗣见道最真今住饶之永福子当往依之师即担簦启行既至古林问曰尔来欲何为师曰正为死生事大特来求出离尔古林曰子明知四大五蕴是死生本根何缘入此革囊耶师拟议欲答古林以锡杖击之师豁然有所悟入自是机辨峻绝纵横自如古林器其为人命居第一座未几古林迁建康之保宁挟师与居仍命居前职逾一年回浙中会月江印公莅湖之道场法席之盛震于东南请师分座说法大众莫不悦怿至正壬午行宣政院命长明之瑞云山清凉寺学徒奔凑机锋相加如兔走鹘落瞬目辄失有沙门至问对未竟以手拍地而笑师曰滞货何烦拈出耶沙门嘘一声师厉声喝之沙门有省而去其应机接物皆刊落支流直造根源故所证者如目睹所藏物而手探取之识者谓得古林证印师住清凉一十五年始退隐东堂影不出山凝尘满席晏如也良公法中之犹子迎归天童之此轩俾首众举扬法要未几谢事一旦示微疾左右具觚翰请书偈师举手指心曰我此中廓然也何偈之为明日请两序诸比丘与之言别即端坐凭几握右手为拳以额枕之而逝实甲辰八月二十七日也经七昏旦容貌明润扪其顶犹温寿八十五腊七十初师就火葬获舍利如珠玑者颇众以某年月日建塔于瑞云山之西冈藏焉师讳茂字实庵别号松隐族郑氏世为奉化儒家父季母胡氏所度弟子曰某曰某师为人笃实无伪于道有闻一时诸大老若平石砥公古鼎铭公了庵欲公皆推师为甚重铭公至谓师抱负于古先一轨导诸未悟咸廓本真达摩之道赖以不坠则师之道从可识矣今其可见者有语录一编行于世良公恐师懿行日就泯泯乃具为事状其法嗣清守遂持来京师请濂为之铭濂闻方策所载灵僧示灭多有天华之祥或者遂谓大乘境界去来无迹奚以神异为事殊不知末习浇漓人怀厌怠苟无以耸动瞻视何以表真悟而启正信哉示现微权固与诸法实相同一揆也有如师者其事盖无让于古铭以昭之庶几无愧辞矣铭曰。

我闻如来演说般若天雨宝花缤纷而下岩岩普照诸佛之子依佛仿佛乃亦有此岂非天龙及护法者欲警有情使之四洒应感之机非由外烁风动籁鸣实自中作曷以明之法因心悟表彼空华以无著故何有四大何有五蕴一空之余诸法销霣如大宝镜罔不[尒/口]摄随物赋形了无余迹宴坐云峰学徒川赴孰不清凉如饮甘露末法澜奔师其底柱胡为西归空存遗履有窣堵波中藏设利佛光炜然群昏咸赖。

广智全悟大禅师迁塔铭

(至正四年化洪武七年迁塔)

广智全悟大禅师笑隐欣公以元至正甲申五月二十四日示寂金陵龙翔集庆寺其年秋八月十又六日葬石头城塔院之后冈黄文献公为撰碑铭虞文靖公着行道记其述禅师行业甚备元季兵乱左右皆军垒院与记俱废唯铭独存且地迫城濠土善崩势将蚀圹其上首弟子宗泐心甚忧之方议改图安隐寺僧法寿有地在城南拨云山与康僧会古塔邻即以归焉已而宗泐入奏其事 上从之遂捐私赀营建祠宇造石塔者三中塔瘗禅师全体傍附三竁一葬前住持觉元昙公遗衣一自为寿藏其东塔则历代主僧西塔则清净海众皆整致可经久而碑铭亦舁至宇下肇役于 国朝洪武甲寅夏四月讫功于秋七月其徙禅师就窆则八月二日也惟事之成坏恒相寻于无穷当垂坏时每逢贤子孙保卫之庶几可贻悠久所以古者圹有志非直纪述岁月或陵谷变更冀知氏名而薶之其防患亦深且长也今禅师之墓将没于水宗泐为此惧卜吉兆而来迁其父子之情可谓至矣然又不忍远离凿穴而附之又推及于寺众若尊若卑皆于西东乎塔之则仁之及物为何如哉或者谓释氏之法绝斥形骸而漫不复顾省岂其然欤宗泐学兼儒释深达理事之不二故其为此实与礼经吻合后之人尚体其心而相持于无穷哉宗泐名也其字为季潭奉 诏住大天界寺天界即龙翔今改赐兹额云。

元文宗天历元年以潜龙之旧建龙翔集庆寺明年召中天竺住持禅师大欣于杭州授太中大夫主寺事见虞文靖学古录黄文献碑铭今载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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