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起身相送的薄何显然是觉得自己刚刚是幻听。
“对。”
唐忠没有再给薄何自我否定听觉的机会，T市的行程本来是在她的计划里的，这只是比预定的来的早了些许，然而她心里现在全部系着古厉和项目、古厉的项目，原本并不那么属于她本职的工作。
“可是这边项目策划刚出来，我……”
“交给占总负责。”
唐忠打断的方式和刚刚楼上的如出一辙，暴躁和不耐。
“占总……”
“刚刚的会议，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
呵，能做企业的大boss，即使企业颓了，也不能随便就轻视的，看，他不是一句话就塞的薄何再力无反抗？
一早从薄何办公室第二次走开的占新宇，带着熬夜的憔悴脸和依旧骚包的打扮去到古厉的办公室，这种项目的最初，总是会议不断。
再次？
是的，就在占新宇回自己办公室拿了文件，已经快走到古厉办公室的时候，让薄何一个电话又打了回去，按照唐忠的吩咐交接发布会的相关事宜，这薄总交代的时候边角俱到，让占新宇除了觉得耽误时间，就是再次的佩服和震惊。
“你什么情况？昨晚？”
这样的占新宇，难得一见，让带着人等他不少时间的古厉，也不免没忍住调侃。
“呵，还不是掉进薄总的宕里去了，两天时间什么都没准备，突袭我发布会的媒体宣传计划和预算。”
“发布会？项目的？”
“还能是什么？”
面对古厉的不知情，占新宇毫无在意的打着呵欠回答，在他心里已经默认这两人为同类，发生什么剽悍都不用他表现出讶异情绪的人。
而听到以反问表肯定的回答，古厉挑着眉，撇着嘴，像是在克制笑意，样子少见的从里到外的有一丝甜意，打得一手好算盘的薄何，这栋楼里还有没有人可以比他更有体会？
古厉办公室里的会议内容，是由周末回去的怡江方面专业人士，就策划进行详细业态分析汇报及就汇报而进行策划细节调整。
重要但冗长，就连午饭也是让行政买了送去办公室的，这让另一边除了午饭都在马不停蹄准备和交接的薄何，根本来不及跟他当面打个招呼。
等到了薄何终于有空纠结没有和古厉话别时，她已经身在机场候机楼的座椅上了，旁边同行的，除了唐忠，还有早上唐忠办公室的那两位。
薄何坐在金属质的椅子上，右腿叠在左腿上，左手环胸拖住右肘，右手拿着手机，直视手机屏幕的眼睛因为眉心的褶皱微眯着，而紧抿着的嘴唇则完全向路人展示着她的紧张。
“T市告急，我跟唐总……”
删删删删删……
“我和唐总还有朱总，周……”
删删删删删……
“你知道T市那边……”
删删删删删……
“你还在……”
删删删删删……
屏幕上反复编辑又删除的短信，是薄何此刻毫无头绪的证据，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表现的已经够明显的了，但古厉的态度又总让她患得患失。
患得，古厉总是无条件配合着她的一切活动，而一旦他配合，她总觉得在那些过程中，是无限靠近、是至极甜蜜，那么他一直无所表示，是不是就只是他这一方面的零经验才有的迟钝？
患失，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一个人的时候，理智如她，总会想不通，智谋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她的这点小心思，那么他一直无所表示，是不是他只是过于优秀，习惯性和身边示好的人暧昧，享受其中？
她甚至开始讨厌自己的那份理智，本来嘛，如果可以，谁愿意理智，伤人伤己的理智，就享受这份暧昧，至少这样不会下一刻就让自己连希望都破灭。
薄何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状态，她原本琢磨着在筹备发布会中间再做做努力，以发布会为界给自己一个要么表白，要么放弃的期限。
可是这一去T市，就不一样了，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不好说，那么一个烂摊子，老板首先想到的就是人事，盛怒之下的老板想要人员洗盘，这点她除了配合是没有别的选择的。
薄何不经纠结，这一去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或许她之前的那些暗示都会失去时效？又或许这些天积累的熟捻不再？
久违重逢的恋人，大多初见时都有尬尴之色，更何况是他们两？
想到这，薄何不经有个冲动，就像梦中那个想要的背影，即刻需要实现的冲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