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说皇上到底什么意思?”
太医走了,旋丽便一并把在屋里服侍的四个婢女全打发了出去。左右无人了方才说:“姐姐病了多长时间了?半个月也有了。若不是三天来请一次平安脉,都没人多问一句。这会子大傍晚的派太医,实在太奇怪了。”
真如海也觉得奇怪,高宗对她的态度一向冷淡,三天一次的太医还是做样子给人看的。那个水平也不怎么样?可今日却好端端的把太医局的一把手弄来了。必是有缘故的!可最近她没惹事啊?既然她没惹事就肯定是别人惹了。一个机灵闪过,真如海明白了。
李仁!
他来长安了!
旋丽听姐姐附耳一讲,也反应过来了。因她们并未见到王爷,故便不曾相信。可此时此刻,却落实了昨日贺强那话竟大半是真的。王爷来长安了!竟可恨这样的事竟没人告诉姐姐一声。这也罢了,最可气的是:“他惹的祸,干什么又要姐姐来受罪?”
因刚才真如海气火冲上,肝气有点疼痛,旋丽便调了甘草水给姐姐喝。这会子泡得出色了,便端了过来。真如海一饮而尽,旋丽便又沏了滚烫的水进去,盖研了碗盖仔细焖着,只是:“只喝这个怕是不行吧?”虽太医的话不可尽信,但旋丽瞧着姐姐每每生气便两肋生疼,脸色又那样不好看,是极忧心的。
“要不然,从外头弄个郎中过来?”
看这傻妮子说的什么胡话?“你这不是打皇上的脸么?”放着太医不用,用外头的郎中,不叫天下人都知道你见疑皇上小气?更何况:“外头的便一定是好的?背不住死得更快。”这点,旋丽倒是疏忽了:“可姐姐一直这样,总是不行的。小病托久了,也怕成了大病,更何况姐姐这病还在肝脏,是疏忽不得的。”
小模样忧心忡忡,又那般认真。真如海看得心里发酸,嘴皮动了动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旋丽却以为自己这话又让姐姐伤心了,便也停住不讲。隔了一会儿才听姐姐讲:“明日让她们熬了莲藕粥来,又拌些萝卜丝做小菜。”
没有药疗,食疗也是可行的。只是:“萝卜是何物?”
旋丽瞪大眼睛看过来的样子,让季淑张口结舌,随即失笑。她又忘了,这里是大唐,而那萝卜……:“是莱菔。”
这个旋丽便明白了!不过:“那只是菜色,管用吗?”
季淑笑了笑:“慢慢来吧。”
“那我现在便让她们弄去。”皇上不让她们消停,她们又干什么让那些婢子消停?要不好过,大家一起不好过。
旋丽风风火火的走了。季淑便自己放下了帐子,歪在床榻上,怔怔看着腕上一串菩提子。这是龙眼菩提,每粒菩提子上均有三角龙眼一只。龙在佛教中有特殊的意义,如“龙象”比喻菩萨的威仪,“龙应”,谓观音菩萨三应之一。龙梵语音译为“那伽”,具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也是守护佛法的护法。龙眼菩提,在这个时候是极难得之物。所以当初季淑在山洞里看见了,便拿了来瞧。本是稀罕东西而已,却不想随后在慕容阴明的遗册里竟发现这东西竟内有乾坤。每烂龙眼菩提内,都藏着一种药粉。所谓佛口蛇心!大概便是如此吧!
她到底还是要倚靠便宜爹,才能保护得了自己吗?
季淑觉得十分讽刺,却明白,无论如何,她都是不能弃了这东西的。
心中一时酸苦,一时难过,一时又好笑世情。翻来覆去在床榻上不得安宁。偏偏那旋丽去了半天了,竟然还不回来?季淑便挑了帐子,准备下床去看看。结果帐帘一挑,便见对面墙角衣柜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李仁!
支撑身子的胳膊突然一软,摔回了床内。幸床帏随之而落,暂时遮住了模样。他来干什么?季淑心里一阵慌,赶紧去看手串,很好,谁也看不出来。这东西,他本查验过的,上次没有,这次应该更不会。
可他来到底要如何?
正在想,却已听得院中有动静,一股隐隐的茶饭香,是旋丽回来了。这该怎么办?季淑这边还未想好,帐子便忽的一下让挑了起来,然后一身玄色劲装的李仁哧溜一下钻了进来,抖开一床被子便钻了进去。
从头到尾没和真如海说一个字,可、季淑却明白了。
坐起下帐,旋丽推门进来,一脸得意:“那起子小人,今天开始,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为难?”哼!竟打量着要拿简单东西来敷衍,活象她们不曾见过世面一样。
旋丽絮絮叨叨边摆边讲,季淑听得失笑,她本来便对大唐的吃食很外行,端什么吃什么。可旋丽却是懂的。那些人要慢待她,却不容易。
吃过粥点,婢女又送来热汤。旋丽亲自上手帮姐姐净面梳发,那几个侍儿只待水冷用过,才方又抬了出去。
“姐姐,早些睡吧,不管怎么样?不关咱们的事。”旋丽关门回来,说了一句,便准备去弄床。可才挑起帘子……吓得倒退几步,差点叫出来。
赶紧捂了自己的嘴。回头惊看姐姐。
真如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样眼神下竟是有些不自在。旋丽左右又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放下内室的帘子,出去了。
“窗边有影子,你过来。”
李仁话很低,可他既然敢开口,想必对外头的事是有些信心的。真如海咬了咬牙,走了过去,却并未吹灭香烛。坐在床边,也没有再往床上挪动。
垂着脸,只看自己的手指。
这副样子,曾极熟悉。李仁已经习惯了真如海这样的沉默,可这次……他有时真觉得拿她没有办法。二弟三弟他还可以训戒一番,可真如海这里……她总是在因为他受委屈,他便是想训她也没有底气,可由着她闹,他却也不舒服。有心想不管吧?一则狠不下那个心,二则……总是世情牵绊,无法不管她。
“你……”好多话在口中,先说哪个好?李仁想了想:“你说先前那事是二弟所为。我告诉你,不是。或许你不信,但确实不是。我便再不堪,也不会让二弟拿你作伐子。我……我丢不起那样的人。”
他本想好好说的,可不知何故,看她那冷淡的模样,心里却突然起了一堆火。季淑也本想忍耐过去便是,横竖这人得早些滚出长安才是。可李仁的话这样不好听,她便也忍不住了。冷哼:“别是有人瞒着你,你不知道吧?横竖他们背着你干些什么也不是第一次了。难道你事后知道了,还不是尽力帮他们遮掩?我若是有人肯帮我遮掩,我也乐得自己想干什么干什么?横竖是为了主子好嘛,主子总会谅解的。”
一番话夹枪带棍,勾扯旧事。李仁气得肺疼,却又隐隐心虚。实在有心和她好好吵一次,可……左右看看,实在不是好地方。便努力压下火气,缓和声调好好与她讲:“我并没有把你扔在这里便不管的想法,也绝不会让你老死此地。”
“那、多少年呢?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真如海越想越笑:“你若有本事,便不会送我过来。人都送来了,罪也受了,脸也让打了,现在说这些……李仁,你当我是傻子还是笨蛋?空口说白话,再没有比你行的了。”
他空口说白话?
李仁气得坐起来,呼呼直喘,拳头握得紧紧。真如海看见了却冷哼一声别过脸去:“要打麻烦你一次打死。你要是今天打死我,算你本事。打不死我,你就是个浑蛋。”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不揍不行!
打不得吗?咬总可以!李仁恨极了,一把将真如海拖到床上,按在身下便是张口噬咬。心中愤恨,一口便咬出血丝。真如海让咬疼了,自然不干,反手便揍他。可她本不是李仁对手,又兼之如今身上不好,哪里抵得过他?一口一口让咬得生疼,恨极了便使足了力气挠他掐他。李仁吃痛,越发恨她,下口更不容情。扯开外衫便一次咬下去。
玉颈、香肩、纤臂……一口口牙痕烙下去,香脂渐是丰腴。触脸便是软峰,馨香入鼻,欲忘顿时而起。扯开裹胸,一对饱满高耸的玉峰便弹跳出来。玉色如脂,桃顶茵红、揉在掌心又弹又软,饱满丰腴几不可握。爱极却又恨极,又是含了吸吮亲吻,又恨得狠狠捏揉蹂躏。
他已经很久不曾有这事。自接她回来便在生气,她走了他又病了。虽有大胆姬人天天过来晃悠,可李仁素来爱重自己身体。一拖便拖到现在,满身焦躁、忧急烦扰、心疼爱怜。恨不得、杀不得、疼不得、宠不得。种种情绪在体内交织激荡,恨得李仁极度想弄死她!
他舍不得杀了她,那便‘弄’死她也算。衣绫纷纷破碎,触手全是异样香软。睁眼一看,有如玉雕雪堆,尤其一双玉腿纤长妖娆,臀儿捏在手里恨得简直想掐死她。
说来与她成亲数载,李仕睡的却一直是容淑娘。初夜晨拥搂绝色丽人之感早已经忘了。这会子鸳梦重温,更觉激情难捺。而真如海的那些推打更加重了他要她的欲念。
几下便把她脱了个精光,月影入纱,照在人儿上美不胜收。她便是他的冤孽!可便是冤孽,他也舍不下。回手脱自己衣服。真如海得了空,跳床便逃,却让一把扯回来,绞力挣扎,却觉得股下一处热烫。
又急又气,又恨自己无能,嗓子眼一甜……噗!一口污血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