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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在下李仁先父吴王

因顾着要‘养病’的缘故,容惠整个秋天都没再来银水村。可人虽不来,礼物却是不少的。尤其过仲秋那个月时,还是新婿亲自送礼来看望泰山老丈人的。虽说老泰山在大节下还是酒醉糊涂的模样,颇让这位玉面书生似的女婿厌烦,可好歹面子上没出大错。厨娘仆妇是他们家送来的,做的饭菜自然还算将就。只是到底屋子粗陋,林少爷用过午饭后,就匆匆告退了。

季淑送完姐夫大人回来后,果见便宜爹一脸不耐烦的坐在榻床上,见真如海进来,便是冷哼:“你出的好主意。”

季淑低头:“阿爷觉得儿这主意哪里不好吗?耳根清静便好,蝼蚁一般的人,何必与他们计较。”

“是吗?”

“难道阿爷觉得毁了她比较好?还是玩死林家比较好?容家本便是‘一般村人’,纵使祖上有些来历积蓄,又何必那样厉害?有堵墙在前面,遮风蔽雨的,有什么不好?”季淑说得轻慢自在,好象根本不在乎一样。上面坐的容大盯盯看着真如海,半晌终究是浅浅笑出来了。语气放柔:“你今年也不小了,也该是成婚的年纪了。”

终于到了这么一天了吗?

季淑亦是浅浅而笑,低头看自己的足尖:“但凭阿爷吩咐。”

十天后,林家派人传来消息,说是隐阳县令林大人暴毙了。

“怎么没的?”季淑心里小鼓乱敲,虽说古代暴毙的正常死因其实也很多,可是她总是不自觉的会想到别的地方去。没了县令撑腰,便连林家的下人也凭空的矮了三分,哭哭啼啼的回答:“听县里的何郎中讲,说是心厥之症。大人素来便有那毛病,岂料这回……这可怎么办才好?”

心厥?算是自然死亡了?有这毛病,别说大唐,就算在现代,也是很容易突然挂了的。容惠稍稍安了些心,可她总是心里不太踏实。照着杨奶奶教的丧礼规矩,打发人去送了丧仪。

停灵只放了七天,而半个月后,容惠回来便说:“新任县尊已经到了。听说是刺史大人保举来的,原是田州刺史府的司曹。姓厉!瞧瞧这姓氏,就不好奉承。”

几个月不见,容惠竟是瘦了一大圈。脸色怪怪的,穿着棉衣也不显得丰厚,怕是衫子底下更薄弱了。季淑有些急的拉住了长姐的袖子:“怎么瘦得这样厉害?可是有人欺负了不成?”旁边站的两个仆妇立时脸上就变了颜色。一个笑模样的赶紧上来说话:“看淑娘子说的,少夫人在府里千金万贵的,老爷夫人都爱得很,怎么敢有人欺负了去?”

“那我长姐为何瘦成这样?”见容惠低头不说话,季淑的‘憨’劲越发上来了。拽开袖子一瞧,果然见瘦得狠了。当下便恼了:“可是亲家嫌我们高攀了?若是这样,便直说。我们原不过也是怕县令大人恼怒,才不得不应下的。虽如今是村户人家,可祖上也是发迹过的。汝家若是瞧不上,也不必两家里不便宜。所幸咱们和离便是。我长姐自有娘家养着,再嫁也不会难到哪去。”

“呦,看淑娘子说的。怎么好端端的,那样的字眼都能说出来了?”那仆妇急了。可这容淑娘却罢了脸:“你们走吧,回去让林家的写和离书来。不然休书我们也是接的。只是有一点要说在先头,陪嫁单子上的东西可是一件不能少的。尤其是后来的那些。若是少了一件半件,便等着到新衙门接状子罢。”

那仆妇自然好话说了一车,可这容家的二娘子竟是个憨直的,说什么好的坏的对她来讲,通通没用。一路走进出了家门,那仆妇没办法,只能带着人走了。

第二天才半晌午,两乘小轿便急急的来银水村了,后头挑夫还挑了许多抬案。村里人都听说了,惠娘在夫家受委屈了,要和离。林家在前面头,后头便乌泱泱的跟了一堆村妇。

林家老爷和夫人下轿后,自然是尴尬万分。可让他们更尴尬的是:亲家公不在,亲家小姑却虎着一张脸,坐在正堂里。见林家来人了,起也不起,便伸手:“休书拿来吧。”

林夫人今年还不到四十,保养得宜,皮色很好。只是多年来闺怨甚重,不免样貌上带了几分刻薄。听容淑娘这样讲,便一路过来,坐到容淑娘旁边榻上掩着帕子哭了开来:“我这可是造了什么孽,竟生出那样一个逆子出来。好端端的,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喜欢,偏去那些泥坑烂地里糟贱,纵得那些狐媚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伤了我的好媳妇。容家小娘子,便看在我二老亲自来接惠娘的份上,饶过这次罢。”

容淑娘却理都不待理她:“闲话少说,只一句话,休书给是不给?不给的话,我们就告到衙门去,说你们家图财害命,抢夺媳妇嫁妆不成,便纵奴行凶。”

“你这小娘子,怎么能这样胡说?”林夫人气急,又恨透了容惠,她不是说她这个妹妹是个呆子么,怎么这样难招架?她说的固然不全是真的,可这小娘子说的什么图财害命,可更难听。当下便要发威,却让林老爷赶紧打了岔:“亲家小娘子。我们也知道惠娘受委屈了,所以昨个便已经把那逆子身边服侍的人全卖了。日后只他们夫妻,好好过日子,你看这样可好?”

这次似乎说到了点子上,容淑娘终是不说话了。这后林家夫妇又说了许多好话,林夫人又到后头看了容惠。用过午饭后,容惠便跟着公婆走了。离开的时候,季淑抓了一下容惠右边的袖子。本来强作笑颜的人,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回,怎么没上山去?”

穆大渐渐摸出了规律,容家一旦出了点奇怪的事,容淑娘肯定会到山上去。或者找个地方发呆,或者满山遍野的走。可是这次,竟然没有见她有动静。“难道容惠流掉的孩儿,与你没有血亲,便这样无所谓?”

季淑停下了看帐薄的动作,扭头来看这人。好象昨天她们‘母子’才来的银水村,穆大还是个身形单薄,躲在阿娘身后哭的瘦弱少年。可一转眼……原本三年已经过去了。昔日的瘦弱少年,竟长得青壮一般了。高高的个子,身形虽然削瘦,肤色仍然暗粗,可那双眼睛……过于亮了些。无怪乎他平常都低眉顺眼的,可为什么就这么关心她家的事了?

“怎么?还不想和我说话?”穆大这次可是大大方方让容淑娘瞧的。

季淑吐了一口气:“你很无聊?”

“是啊!困在这里,一年一年无有不同,可不无聊么?”他承认得倒大方,季淑却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低头继续看帐册:“我有事。”

“那,你有什么事?”

原来穆大本是在左边那个略窄些的榻椅上坐着的,可说完那句话后,却是突然起身,坐到了季淑的身边来了。唬得季淑身上一阵的不舒服,立眉瞪眼:“你要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穆大险些笑出来,他可是头一次这样,不得不说,怪有趣的。伸手去揽容淑娘的肩,可这小娘子竟然一下子闪开了,站在当地上。瞪他一眼,扭头便要出屋去。穆大自小随侍卫练武强身,岂会让一个小娘子逃脱,嗖的一下便挡在了面前。果然,这个容淑娘气着了。眯着眼睛站在原地看他,几分森森之气。似乎有点骇人的样子,可是穆大却不信她会如何?

只是他不信她的,信她的,从来和他懂她的,不一样。

季淑先是愤怒,可慢慢慢慢的,她终是悟了。以前穆大当容家恶虎龙潭一般,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可今天却这样的放肆。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喜欢她吗?开什么玩笑?肯定是有目的的。肯定是有什么缘故的。

而这其中,最有可能的,便是便宜爹前些时候说的那句话:她年纪不小了,该成婚了。而便宜爹看上了这个人吗?

‘汝高祖曾祖祖父包括为父在内,所娶女子皆是历代皇族之后。汝母姓萧,是北齐君血裔。’

这句话突然涌进了季淑的脑海。而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再回头看穆大时,脸上的肌肉几乎僵掉:“你、姓李?”

穆大楞住,遂即笑着点头:“是。在下李仁。先父吴王李恪。”

眼前一黑,季淑几乎厥过去。妈妈的我的那个咪呀!吴王李恪?等等,书上怎么写的来着?吴王恪赐自尽,其四子流放岭南!

四子!可不吗?果然对上了。若他们是吴王后裔,倒也能解释,为何有那样的人一路追杀他们?只是,今年是永徽十年了!长孙无忌应该让武则天削了吧?具体哪年削的?可真是记不起来了。对了,仿佛穿越的第二年,第一次进隐阳县城时,为的就是给新娘娘上贡!武则天上位了?如果她上位了,长孙无忌早便死了啊。全家完蛋了,包括娶公主的那个也没逃脱。

可……可……为什么李仁会依然过着逃亡的日子?

“那,能把你的真名相告吗?”

类似调戏,可季淑却只觉得讽刺,尤其是眼前这本被她紧紧握在手里的帐薄,太过讽刺了。“我姓慕容。慕容真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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